第五十五章:挨打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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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宅
宋雪滢端着一副家主的做派坐在堂上,她背后站着的是面无表情的女使金菊。
堂下正跪着不知所措的宋君顾,他手中还攥着一支鎏金的筒花簪子,忿忿不平地问道:“二姐,你怎么问也不问便让我跪着?我哪里做错了!”
虽然心里极恨宋雪滢,恨不得将她杀了好为阿姐报仇,但他不能。宋君顾深知只有自己这个纨绔演得彻底,才能让宋雪滢对他卸下所有的防备,才能和阿姐里应外合狠狠地惩治她们。
宋雪滢懒懒地靠在椅背上,眼中却是藏不住嫌恶与狠厉。“宋君顾,你倒是在外头学了不少偷鸡摸狗的本事,竟偷到了自家人身上了?”
宋君顾干脆跪坐着,不满地撇嘴,“这簪子又不是二姐的,我拿了也无甚大碍。”
跪坐是对长者的不尊敬,显然宋君顾的这一举动激怒了宋雪滢。
“你还敢犟嘴?”宋雪滢气得立起身子,一把抄起桌上的茶杯朝他砸过去。杯中的茶水早已凉透,最多是打湿衣衫而已,可那茶杯却是直直地砸在了宋君顾的面门上。
“金菊都瞧见你从我的妆奁中拿的,还敢抵赖?”
宋君顾捂着痛处,嚷道:“金菊不过是个洒扫的女使,说的话二姐也信?”宋君顾无惧地看着宋雪滢,两个眼珠子直勾勾地瞧着她。
宋雪滢一瞧见他那双眼睛就会想起死去的女兄,心中的怒气更添了一层。她此刻真是恨不得连宋君顾也一并除了,免得在她跟前碍眼。“我今日便要好好教训你一顿,偷鸡摸狗不说,竟然学会了跟长姐顶嘴!”
宋君顾嘟囔了一句,“你又不是我长姐,长姐已经死了。”
“混账!”宋雪滢一巴掌扇过去,就在他脸上留下五根鲜红的手指印,尖利的指甲还刮出了一条血印子。
“都说了不准再提起她,你还敢提!枉我和二娘含辛茹苦地将你带大,你胳膊肘竟然朝着她拐?”宋雪滢喘着气,胸口起伏不定。
“她到底哪里好?哪里好?你,还有那个叫冬儿的女使竟个个都记着她!她死了!死了!这个家如今是我做主!是我!”
宋君顾冷眼看着几近疯狂的宋雪滢,不发一言。含辛茹苦?含辛茹苦地将他捧成临安的纨绔么?
“她到底哪里好了?你们个个都要念着她,我让你们念着……”宋雪滢走到门边,朝着门外吼道:“来人,给我拿藤条来,今日不让你们长长记性,过些时日这个家怕是要易主了!”
门外的仆人闻言,吓得赶紧像大风刮过一般,飞也似的跑到祠堂去取藤条。
自从大娘子去了之后,每回只要提到大娘子,二娘子就像得了疯病似的,老拿他们这些仆人出气。
“二姐,为何不许我提及阿姐?她不也是你的嫡亲阿姐么?”宋君顾无辜地看着宋雪滢。
他将这嫡亲二字咬得死死地,就是要看看宋雪滢剩多少良心?
“我叫你闭嘴!”宋雪滢尖叫道,刺耳的声音生生刺痛他人的耳朵。
“宋君顾,你给我听好了。”宋雪滢揪着宋君顾的耳朵,使劲地往上提。“从今往后,这个家中你只有我一个阿姐!只要你还未及冠,便要仰仗着我才能过活。你若是听话,我保证你平平安安地活到老。你若是不听话……”
宋雪滢讽刺一笑,犹如鬼魅般阴沉地说道:“那便去陪你的阿姐吧!”
宋君顾浑身一震,急忙捂着火烧般的耳朵求饶道:“是是是,我知晓了。我只有你一个阿姐!”
宋雪滢见他突然放低姿态,将信将疑地问:“真的?”
宋君顾两眼闪着泪花,可怜兮兮地说道:“真的,阿姐,我错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况他如今是个纨绔呢!演戏嘛,自然是要演个全套!
宋雪滢这才将手撤开,朝他脑袋上重重地一拍。“此事我便饶过你!但你偷我簪子的事情,我可饶不了!”
宋君顾一把扯住她的袖子,哭得涕泗横流,还不忘在宋雪滢的袖子上蹭两下。“阿姐,我没有做!真的不是我啊!是金菊冤枉我的!”
宋雪滢看他哭得体态真实,不似作假。她自认为这些年还是将宋君顾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的,既然他说不是便极有肯能不是他做的。
她抬眸看向金菊,眼中尽是怀疑。
金菊扑通跪下,全身哆哆嗦嗦,“二娘子,婢没有……”
明显地底气不足。
宋君顾十分满意金菊的表现,跪在宋雪滢身后的他无声且狡猾地笑了。
阿姐的死,金菊也有份。他此时奈何不了宋雪滢,但报复一个女使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手中的簪子是阿姐留下的,阿姐被害后便落到了宋雪滢手中。
今日他正巧看见金菊偷偷摸摸地坐在宋雪滢的妆台前,将这只簪子插到了她的发髻上,不住地欣赏镜中的自己。
他便将计就计,陷害金菊,夺了她手中的簪子。
“二娘子,婢真的没有啊!”金菊一路跪到宋雪滢跟前,“二娘子,您要相信婢啊!”
宋君顾见状,在身后煽风点火道:“阿姐,你身边的人,你自己最清楚。我又不是女子,拿你的簪子有甚用处?”
金菊一听,面色煞白,连连摇头。“不是我……不是我……”
“你个贱婢,竟敢在我跟前自称我?”宋雪滢一脚踹开金菊,“我见你有几分用处,才将你从洒扫的丫环提拔成贴身女使,你便是这般报答我的?”
金菊从地上爬起来,冷汗连连。她不懂为何郎君要这般陷害自己,她不过是试着戴了一下那只簪子罢了,至于吗?
“二娘子,婢不敢。请您饶了婢吧!”
说罢,金菊又隔空望着宋君顾,求饶:“小郎君,您求求情吧……真的不是婢啊……”
宋君顾只是做冷眼旁观状。
“二娘子,藤条取来了!”仆人站在门外,瞥了一眼跪在地上哭得涕泗横流的金菊,急忙收回目光。
宋雪滢目含怒光,“来得正好!一个女使竟敢诬陷郎君,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宋君顾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对着仆人招手:“还不快拿进来!”
仆人躬身进门,将藤条递给宋雪滢。“二娘子,请。”
宋雪滢一把抓过藤条,对身后的宋君顾吼道:“还不起开?”
宋君顾便嬉皮笑脸地起身,仿佛方才要被这藤条打得不是他一般,活脱脱的一个小纨绔。
他此时还不忘“好心”地提醒道:“阿姐,你下手轻些。金菊以前虽是做洒扫的,皮糙肉厚的经得起打。可你也别较真,意思意思就是了,以免伤着自己。”
他这话听着是在劝宋雪滢,实则是在激起宋雪滢的怒气。
一个女使犯了错,她意思意思就过去了,岂不是后头来的女使都要爬到她的头上?
今日是一根簪子,明日要的便是她宋家的财产了!
“皮糙肉厚?我倒要看看她的皮有多厚?”
宋雪滢一甩手,藤条啪地打在金菊的脸上。
“啊!”金菊立马捂着脸,哭着央求,“二娘子,求您饶了婢吧……婢不敢了,不敢了……”
宋雪滢哪会听她的,一甩手又是一下,这回藤条打在金菊的另一边脸上。
“我看你还敢动我的东西?一个贱婢,规矩都没学好,竟给我丢脸!”
宋雪滢越打越兴奋,越打越顺手,竟停不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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