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乔湘睡得正熟的时候，苏珊娜过来打扫别墅了。
彼时言瑞森已经早起，在厨房给乔湘做早餐。苏珊娜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他在烤土司。
“先生，嘉楠也回来了吗？”苏珊娜说的是中文，不算标准，但足够中国人听懂了。
“没有，只带了太太回来。”
言瑞森背对着苏珊娜，突然想起昨晚乔湘说的他不近人情，在苏珊娜拿起大剪刀要去外面修剪枯草的时候转身叫她。
苏珊娜：“先生，有别的事情吗？”
“没有，花园打理得很好，谢谢。”
“……”
身材肥胖的苏珊娜站在原地，半张着嘴好久没反应，言瑞森自然是知道，她不习惯他这么客气。
言瑞森刚刚温和的语气稍变，拧了拧眉，“站着做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苏珊娜赶紧去了花园。
只是感慨，先生的情绪变化也太快了，完全不给她时间消化。
乔湘不知道今天苏珊娜要过来，家里没人，她都会跟言瑞森比较亲热。
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身上穿着言瑞森的白衬衫，赤脚跑到他身后，抱住了他要跟他索吻。
言瑞森也不介意苏珊娜在，大手扣住乔湘的脖子，缠绵的吻了下去。
大概过了几秒钟，苏珊娜进来拿东西，一见到言先生言太太吻在一起，赶紧捂住眼睛站在原地不敢动，“啊，my god！”
乔湘受到惊吓，原本抓着言瑞森衣服的手一下就松开了。
见到受惊的苏珊娜，乔湘同样受惊，而且还很尴尬！
乔湘脸红了，言瑞森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直接跟乔湘介绍，“言嘉楠的保姆，苏珊娜。”
乔湘笑着，把头发拨到耳朵后边去，“你好，苏珊娜。”
“哦，太太，很高兴认识你。”
黑人很热情，见太太也这么随和，走上去就给了乔湘一个拥抱。
“为什么不带嘉楠一起回来，我很想念他。”
言嘉楠是苏珊娜照顾大的，回国这么久苏珊娜没见到他，自然会想他。
乔湘转身看言瑞森，某人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乔湘对苏珊娜说，“有人很自私，嫌带着孩子麻烦。”
苏珊娜也看言瑞森，嘴里“哦”了一声。
其实她“哦”也没什么意思，言瑞森一下转过头来，语气也不大好，“苏珊娜你很闲吗？”
苏珊娜吐吐舌头，拿了东西就赶紧跑回院子里去了。
乔湘瞪着他，在心里骂他是暴君。
早餐时间。
二人对坐在餐桌前，乔湘喝着牛奶，在等言瑞森给她的土司涂花生酱。
言瑞森把涂了花生酱的土司递给乔湘，顺便说了，“我们明天飞拉斯维加斯。”
乔湘咬了一口土司，眨了下眼睛，“言总你还没有给我求婚。”
他看她一眼，端起牛奶喝，嘴里淡淡的，“睡都睡了那么多次了，你还在意这些？”
“不知道吗，女人都是有虚荣心的。”
“你要我如何满足你？”
“向全世界宣布，你要结婚了，你要娶我了，有多高调就多高调。”
乔湘胡说八道，言瑞森给逗笑了，抱肘瞅着她，“你确定？”
乔湘自己也笑起来，赶紧摇头，“不要。”
我的世界只有你，你的情话也只有我能听，那些仪式化的东西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此生你能伴我身边，足矣。
……
白天乔湘和言瑞森出门去了，苏珊娜留在家里打扫。
收拾言先生卧室的时候，见垃圾桶堆满了男女情事之后擦拭的纸巾，苏珊娜感慨，先生总算是结束了单身生活。
一个正常男人，哪能没有需求，身边从来没有女人，要么就是没有遇到对的，要么就是一直在等忘不掉的——苏珊娜看乔湘，觉得她属于后一种。
这姑娘和言先生眉目间那种默契，不是一朝一夕就有了的，感情堆积最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乔湘听说唐人街有一家川菜非常正宗，在商场购物完就让言瑞森驱车带她去。
乔湘能吃辣，言瑞森不能，肠胃不大好，吃不了那些。
所以点菜的时候，乔湘都尽量点清淡的，两个人相处，朝朝暮暮，靠的是彼此谦让和体谅。
乔湘点菜的时候，言瑞森需要方便一下，说了失陪就去了卫生间。
这间中式餐厅装潢的很有情调，味道很好，开了很多年了，算得上老字号，不仅华人喜欢来，美国佬也是非常喜欢，生意极好，时常没有座位，今天乔湘和言瑞森一来就有位置，算得上是运气很好了。
乔湘点菜的时候，坐在对面一个中国女人一直在盯着她看，大概看了有两分钟，确定认识她，起身朝她走来。
“你是……乔湘？”
人已经走到桌前，乔湘听见叫自己名字，诧异的抬起头。
“真的是你？”
见没认错人，中国女人异常高兴，“你还记得我吗，当年我们在医院，住一层楼的。”
医院……?在乔湘想起她是谁的时候，心头一咯噔，下意识往洗手间方向看去。
言瑞森还没出来，乔湘缓缓起身，“你……”
“我是莉莉安啊，你是不是还没记起我？当时你起个月大了，去做手术，我和你……”
“我知道了。”
乔湘心跳得很快，一种无形的恐惧从心底窜上来，她打住莉莉安说的话，可莉莉安没有会意，特别开心的跟乔湘攀谈，“后来我们就没再见面了，联系方式也忘了留……喏，那边，我丈夫和我女儿，你出院后没几天我就生啦。”
乔湘顺着莉莉安指的方向看去，看见一个美国男人和一个混血小女孩，各种情绪蔓延在心头，如果那时候孩子留下来，也该和莉莉安的女儿一般大了。
“哎，我跟我丈夫提起你，也觉得蛮可惜的，你说孩子都那么大了……”
“乔湘。”
低沉好听的男声自侧边而来，乔湘猛地转头，便看见言瑞森从洗手间那头走过来了。
乔湘的心跳得更快了。
她不是不想见到莉莉安，但见面也不能是这个时候，言瑞森本来是不知道孩子的存在，万一从莉莉安这里知道了，乔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她并不像介绍莉莉安，可偏偏莉莉安是个自来熟，“乔湘，这是你男朋友吗？还是你丈夫？”
乔湘心事重重，有些愣神，一时忘了回答，言瑞森从容的自我介绍，“你好，我是乔湘的未婚夫。”
“你好你好，我是乔湘的病友，以前住一个医院的，我叫莉莉安。”
“病友？”
言瑞森微皱眉看向乔湘，“什么时候生病了？”
“我就是……”
“有好几年了，那个时候乔湘她……”
在莉莉安差一点就要说出“她做引产手术”的时候，乔湘心跳大乱的打断她，“莉莉安，你丈夫在那边等得有点久了，不如你先过去吃饭，我们改天再好好约一下。”
莉莉安这才意识到自己都冷落丈夫好一阵了，并且在这打扰别人也显得很不礼貌，“行，那我们就再约。”
乔湘点点头，因紧张，脸颊微微有些发红。
“不如这样啊，我给你留个联系方式，你有时间就找我啊，我家庭主妇，都有时间的。”
莉莉安从餐桌上拿了笔和便条贴，给乔湘留了她的住址和电话才离开。
她走后，言瑞森才坐回自己的位置。
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言瑞森才问乔湘，“几年前你得过什么病，怎么没听你提过？”
“小病而已……谁会喜欢没事提这个。”
乔湘没看言瑞森，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最后目光落在言瑞森面前的骨瓷茶壶上，她伸手去拿。
言瑞森已经代劳了，拎起茶壶，将醇香回味的茉莉花茶倒进乔湘的杯子里。
乔湘说谢谢。
她端起杯子小口喝茶，一直在喝，言瑞森就一直盯着她。
乔湘什么时候紧张了，紧张的时候会有些什么动作，言瑞森很了解——似是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那桌的莉莉安，视线又回到餐桌上，那一张莉莉安留的联系方式，被乔湘揉得有些皱的扔在那里。
很快就上菜了，言瑞森什么都没再问，只给乔湘夹菜。
来的时候乔湘兴致勃勃，但点了这么多菜，却没见她吃几口。
言瑞森把乔湘的情绪变化看在了眼里，不动声色，不闻不问。
莉莉安那桌先吃完，临走时跟乔湘和言瑞森道了别，没忘了邀请乔湘去她家作客，“乔湘你一定来哦，我们可以烧烤派对呢。”
乔湘微笑着目送他们离开，嘴上答着好，却没真的想要去。
“我去一下洗手间。”乔湘对言瑞森说。
“去吧。”
乔湘从位子上站起来的时候，没注意到把桌上莉莉安留给她那张纸条蹭掉在了地方。
言瑞森看见了，却没提醒她。
等到乔湘去了洗手间，言瑞森在原位坐了片刻，走过去将纸条捡起来。
他记忆力惊人，只需看一遍就能记住，不管是地址，还是电话号码。
看过之后，又放回了乔湘那边的桌面上。
约莫过了十分钟，乔湘回来时，言瑞森已经结好账。
“我们走吧。”
替她拿过包，牵着她步出这间名气很大的中餐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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