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太不着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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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老子撤。”张墨一路狂奔,只要遇到一个自己的兵,就高声大喊。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砍倒了多少人,身上已经全部被鲜血染红了,像是从血水中捞出来一样。 火势起得很快,不过就是两刻钟的时间,已经把靠着丹水河的这一面全部封住了,举目望去,一片火海。 放火的特种兵很快就被张墨聚集到一起,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冲阵。几个月的苦训现在才真正的展现出其强大的战力,强悍的体能,敏捷的反应速度,娴熟的刀法,再加上三三三式的战阵,使这百余人的冲阵在已经混乱的叛军中毫无阻力,就像是一块热烙铁掉进了牛油里一般,迅速的朝着丹水河上的渡桥冲去。 张墨带着放火逃回的特种兵强行冲过那些慌乱不堪的叛军阵地,口中大喊着:“我等是许帅的亲兵,我等是许帅的亲兵。”这么混乱的情况下,不敢不喊啊,不然许召的兵没准就会对他们下手。 冲到渡桥边,许召的兵知道张墨这些人是放火的,即刻就让开了一条路。冲过了渡桥,张墨等人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气。 太他娘的刺激了,张墨感觉自己浑身都在颤抖,他知道这是后怕造成的,先前在敌阵中只顾得拼命的厮杀了,根本就没有想到害怕二字,如今停下来,才知道恐惧。 奶奶的,小爷我还是命大啊,不然任何人的一刀,都把小爷我干掉了,哎呦,不对,背上怎么这么疼? 正在心里庆幸的张墨突然感到背上一阵疼痛,知道自己到底是受了伤。 “管疯子,过来帮我看看后面怎么这么痛?”张墨撕开衣服,露出脊背,朝着一个特种兵招了招手。城卫军九百个参与特种兵训练的,张墨能叫出每一个人的名字和外号。 管疯子爬着过来,伸头在张墨的背上一看,就笑道:“队长,您这是挨了一刀啊,不过还好,就是开了一扎长的口子而已,不深,死不了的,。” 张墨顿时放下心来,解下腰带上的一个腰包,取出金创药和绷带,对管疯子说道:“来,帮小爷绑好伤口,金创药多下点啊,别让小爷我没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感染上。” 管疯子应了一声,接过绷带和金创药,还顺带问了张墨一句:“队长,啥叫感染?” “你怎么屁话那么多?赶紧给我包上。”张墨喝道。 对于战场救助,张墨还是在特种兵中下了功夫的,每个月都要训练两天,为的就是大家受伤以后,能够快速的自行处理一下,多一点生存的机会。 这时对面的火势已经借着风势朝着远处烧过去了,那些原本在桥上与邓州兵厮杀的士卒已经集体投降了,没办法,这个时候要是再拼命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在收缴了叛军的兵刃以后,邓州兵允许那些叛军俘虏过河,以躲避火势。 那些逃离回来的特种兵已经缓过一口气来,便开始查看一下彼此受伤与否。 忙碌一番以后,张墨将所有特种兵集合起来,经过查点,回来的人只有八十七个,有十三个人留在了对岸。 十三个自己熟悉的人就这么没了,让张墨的心里很不舒服,这也让他从心里有些厌烦战争。对他来说,厮杀固然刺激,但是当自己熟悉的人逝去,又令他感到悲伤。两者很矛盾,张墨也不知道如何解开这个结。 “回营。”张墨吼了一声。 还没回到大营中,张墨就被许召叫了过去。 “受伤了?”许召看到张墨身上绑着绷带,便笑着问道。 张墨一咧嘴,笑道:“受了点小伤,也不严重,就是一个巴掌大的口子而已。” “呵呵,能够活着回来就是赢了,受点伤也没什么,本帅身上大小伤口十几处,一样活蹦乱跳的。”许召指着一张椅子让张墨坐了,问道:“陈校尉怎么没回来?跟你分开了?” 张墨把陈太昌去偷袭范伯尧的事情说了一遍,他没有说是自己出的主意,免得陈太昌回来以后会觉得自己抢了他的功劳。细节决定成败,张墨很注重这些细节。 许召听完,腾的站起身来,来回踱了几步,怒道:“数万人急撤,他哪里有什么机会?简直是胡闹,这个陈太昌也太不着调了,纯粹是找死。” 张墨一回想,还真是那么回事,自己这个馊主意出得是有些不着调了,搞不好要把陈太昌的命送了,而且还有那一千多人呢!想到这些,张墨的冷汗即刻就冒了出来。 但愿老陈别冲动,能带着那一千多人活着回来。张墨在心里暗自祷告。 “你先回去歇息吧,等战事结束以后再说。”许召有些不耐烦,对张墨摆了摆手手。 张墨施礼退了下去,回到营寨中,心里一直是惴惴不安。再加上背上的疼痛,让他更是心烦意乱。 “管疯子,过来。”张墨走出自己的帐篷,看到管疯子正在跟一帮人胡侃,便喊了他一声。 管疯子跳起身来,一路小跑着过来:“队长,您有什么吩咐。” 张墨说道:“我背上的伤口还要你帮忙弄一下,你去帮我弄两盆热水来。”他决定把自己背上的伤口用针线缝上,就这么任其张着口子,搞不好就会感染,而且愈合得也慢,更会留下一个难看的疤痕。 管疯子做事的效率很快,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就弄来了两盆热水,找了个人一起端了过来。 张墨让管疯子架了一个简易的火燥,点燃了火,将一盆热水放在上面继续烧,同时也取出针线,穿好了,连针带线的扔到盆子里煮。 “队长,你这是要做什么?缝衣服还用把针线煮一下吗?”管疯子看着稀奇,便开口问道。 张墨把身上的绷带解下来,露出伤口,笑道:“缝个屁的衣服?小爷我要把伤口缝一下,不然这伤口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呢?” “缝伤口?”管疯子惊讶的问道:“这伤口也能缝?就像缝衣服那样?队长,您不是说笑吧?” 【作者题外话】:老虎继续努力啊,银票投过来啊!!!!玩笑了?去帮我找个医士来,你的手怕是干不了细致活。”张墨看了看管疯子满是老茧的手,心里着实不放心。 “我去找,疯子你帮队长看着。”跟着管疯子一起端水来的人叫莫虎,听到张墨要把自己的皮肉缝上,他也感到稀奇,这种事别说见过了,就连听也没听过,这个热闹自然有好好的看看,于是他自告奋勇的去帮张墨找医士过来。 这个时候正是军中医士最忙的时候,战场上下来的伤兵都要他处理。原本他还不想来,但是一听有人要用针线把伤口缝上,顿时让他起了好奇心,扔下那个断了腿的家伙让自己的徒弟处理,他自己就跟着莫虎跑到张墨的营帐来了。 “副尉大人,您真的想把伤口缝上?”那个医士看了一下张墨的伤口说道:“您这伤口也不算严重,将养上十几日就好了。我还没见过谁把伤口缝上的呢。” “让你缝你就缝,废话那么多,你没见过是你见识短。”张墨说道。 那医士笑了笑,说道:“好吧,那就按照大人您说的办好了,只是卑职没有缝过,也不知道能不能缝好。” 张墨想了一下,从管疯子那里要来针线,又找了一块破布,先是割开了,然后又一针一针的缝上。 “看到没有?就这么缝,用温水把我的伤口洗干净,洗伤口的布也用沸水煮上半刻钟,最后把伤口挤到一起,再这么缝上。”张墨指着缝好的布块对那个医士说道。 “好,卑职明白了,这就帮大人缝伤口。”那医士有些兴奋,他觉着要是张墨的办法管用的话,自己就又多了一门手艺。 见那医士抬手就要去拿水中麻布,张墨喝道:“你倒是先把你的手洗干净了,脏兮兮的怎么能行。管疯子,你们两个也去洗手,洗干净了,帮着他一起弄。” 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缝合伤口还是很疼的,张墨算是体验了一回,那真是钻心的疼,他现在很怀疑关二爷当年刮骨疗伤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反正自己是做不到刮骨疗伤,如果非要那么做的话,他会让人先把自己打昏了再说。 那医士和管疯子二人忙活了半天,才把张墨后背那道翻转的肉缝合起来。那个医士左右看了看,觉得虽然是第一次缝合伤口,但是这手艺的确是不错,最起码缝的很整齐,除了前几针以外。 又在张墨的伤口上敷了厚厚的金创药,有用绷带绑好了,那医士笑道:“副尉大人,您这手艺卑职可以给别人用吗?” 张墨一边感受着后背火辣辣的痛,一边笑道:“救死扶伤的事我怎么可能阻止你?不过我告诉你啊,用这个法子缝合伤口没有问题,但是麻布和针线一定要用水煮过的才行,绑扎伤口的绷带也要用水煮过了,晒干了以后才能再用,这样伤口就不会糜烂,可惜啊,就是没有酒精,若是有的话,伤口更不容易糜烂。” “多谢副尉大人指教,孙某记下来,只是副尉大人您说的这酒精是何物啊?” “酒精就是酒中之精华,眼下还没有,等本副尉回去商州城就有了。” “大人,为什么您回去商州城就有了呢?”那孙医士问道。 张墨哈哈一笑,说道:“因为某家回去以后就会将酒中的精华提炼出来,到时就有了。” 打发走那个孙医士,张墨让管疯子把自己扶起来,走到营帐外面,朝着丹水河的方向望去。此时的大火已经烧到很远的地方去了,靠近丹水河的这边,火势已经减弱了许多,估计到了明日一早,这大火也就会熄灭了。 这个时候谁也无法靠近那火场附近,只能等着大火熄灭以后才能去检验这次火攻的效果。 张墨心里估算了一下,这一场火下来,范伯尧的大军最少也要损失过半。只是不知道陈太昌那边如今如何了,他现在很希望陈太昌见事不对撒腿就跑,至少也能保住他自己和那一千多人的性命。 后寨那些来偷袭的叛军,在大火着起来没多久就全部弃械投降了,自家的旅帅都有可能被烧死了,那么自己这帮人就没有必要再拼命了。 眼下大营中有些混乱,主要原因还是要安置那些俘虏。张墨是战场上下来的,又负伤在身,自然也就没有任务安排下来。 这一夜张墨根本就无法入睡,不仅仅是因为陈太昌他们一千多人还没有回来,还有自己那一把火不知道烧死了多少生命的原因。从一个相对高度文明的世界穿越过来的张墨,无法做到那么坦然的漠视生命,即使对方是敌人。 直到天色微亮的时候,张墨才睡了一会儿,军中的号角一响起来,他即刻就起身,找了一个军士进来,让他帮自己穿好衣服,便匆匆的朝着中军大帐走去。 许召已经下达了进军的命令,留下了数千人看守大营和俘虏,余下的军马全部出动,朝着均州进发。 “二郎,你既然已经受伤了,就留在营寨里好了。”许召见到张墨赶过来,便把他喊到马前。 张墨无法施礼,但还是微微鞠了一躬,说道:“我家校尉大人还没有回来,还有那一千多弟兄,卑职实在是放心不下,恳请大人让卑职同行,卑职骑在马上还不受什么影响。” 许召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把你特种兵中受伤的留下,余下的人与你一起出发。” 张墨忙谢过了许召,转身回去通知自己手下的那些特种兵。 大火过后,满目疮痍。官道两侧的山林尽毁,没有完全熄灭的树干上还冒着袅袅余烟,枯草已经烧得只剩下草灰,把地面沾染成了黑色。 一路走过去,很多的尸体就倒在路边的沟渠中,那是前军清理道路扔到沟渠中的。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唎都婆毗,阿弥唎哆悉耽婆毗,……”张墨心中默念这往生咒。这一路上已经看到了数千具尸体,一具具的极为凄惨,这些人都是因为他的计策而惨死的,这让张墨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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