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濒临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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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行进中的队长,瞥了眼侧后方这位明显靠着风系魔法才追上来的娇小少女,上午才看过的资料又在他心中浮现:
“玛莉·奥克森,道恩学院魔法部学员……”
就这一眼的功夫队长马上有了决定,他停下身来挥手做了个手势,然后注视着少女道:
“玛莉小姐,我想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与他话语所对应的,队长身后这些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称得上精锐的士兵迅速变幻了阵型。
由原来的两列纵队变成三列五排,且从阵型中心,向位于侧方的玛莉处让出了一条通道。
很明显,这是在邀请少女入阵。
“咦,你认识我?”玛莉睁大了眼睛,但还是依言从那条通道内进去,因为她已经看见了这些战士胸甲和盾牌上铭刻的纹章。
“有什么疑问还是等我们出去后再说吧!现在,用出你的魔法,我想在学院内你一定有过类似的训练。”
队长一边回答一边指挥队伍重新出发。
玛莉闻言神情转为严肃,她压下心中的种种疑惑和猜想,迅速进入状态,给每个人都加持了“迅捷术”和“轻身术”。
队伍的速度立刻提升一截。
远处,一座弥漫着新鲜血腥味的三层小楼屋顶。
脸色极为苍白的血族侯爵布鲁诺皱了皱眉头,然后他对护在身旁的血族成员道:“多里安,你去……拖住那些士兵。”
尽管那声音中透着明显的虚弱,仿佛垂垂老矣的将死之人,但多里安没有丝毫轻视,用他最恭敬的语气应下后就去执行这个命令。
“要不……让我去?”血族公爵伯尔巴特倒是挺乐于见到这前后两处战团的变化。
“布鲁诺,你要知道时间才是我们现在最需要考虑的。”
说话间伯尔巴特正在活动手脚,身上关节处传来一串骨响,很是有些跃跃欲试。
他嘴上虽然强调时间,但这般轻松的姿态显示他并不紧迫,与带着目标逃跑的那小姑娘间绝对的实力差距,让他有自信在一瞬间解决战斗。
“公爵大人,那个男孩我们最好还是将他俘虏……”
布鲁诺有些头痛,要是让伯尔巴特公爵出手的话,那么曾经数次惨败在道恩大公手下的伯尔巴特大人,怎么可能会放过那个小男孩?
布鲁诺硬着头皮终于是劝住了伯尔巴特公爵。
虽然之前差点遗漏了目标,为此花费了些波折,但目前来看这次行动进行得还算顺利。
迷雾外界被他做了伪装,短时间内绝不可能有人能发现异常,这也是他能从容决定俘虏目标,选择这样对血族最有益方式的原因。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惨叫,让他那刚劝住伯尔巴特公爵的轻松表情,僵在了脸上……
在一个倒在地上的平民旁不远处,凭空出现了道快速移动的人影。
这是埃琳,感受到从后方不断袭来的强烈杀意后,她就主动解除了这已经没有惑敌效果的“隐身术”。
在刚才的街道转角处,她远远就利用天赋能力发现了在另一边潜藏着的人影。
不想与其纠缠的埃琳便利用水魔法制造了一个幻象,且在同时使用了隐身术。
单独使用这两项魔法当然不难,可要在一瞬间将它们结合得如此完美,并成功骗过潜藏在暗中的血族强者,这就是埃琳的超水平发挥了。
但是身后那血族的速度有些优势,再这样下去难免还是要与之发生战斗,这在不知还有多少敌人藏于暗处的此时此地,对她非常不利。
同时,在她前方一栋小楼的二层阳台处,又有一道阴影悄悄出现,这是要前后夹击吗?埃琳再度拔高警觉。
她眨了眨眼,缓解下眼睛的剧痛,这是她一直使用着天赋能力的代价。
情况已经非常危急,但是在面对两个实力与她相近的强者时,埃琳却没有丝毫胆怯,不知为何,从刚才起她就觉得自己的状态非常好,能够自如掌控的精神力是从未有过的活跃!
她在脑中快速盘算,反复分析双方的优劣势,埃琳很快有了想法。
她仿佛什么都没发现般快速接近了小楼,就在她似乎要转头察看后方敌人的一刹那,处在二楼阳台的阴影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机会,不再等待与后方同伴的最佳配合时机,提前出手。
便在这时,原本已经半偏过头的埃琳突然扭过视线,身形停住,早已做好准备的左手抬起虚握,一根冰枪出现在她的手中。
“哧”的一声,这是冰枪刺入来袭血族体内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道闷响,刺入其体内的冰枪陡然炸开,还未落地的血族身体明显涨了一圈。
多重施法!
没有任何停顿,埃琳左手燃起一团微蓝的火焰,顺着冰枪闪电般烧向面前的血族。
“啊啊啊……”埃琳一甩手,将惨叫着的敌人撞向身后,借此机会,她拉开了和后方血族间的距离。
后面那披着暗红斗篷的血族瞪大双眼,将撞过来的同伴接住,看着对方四肢无助地摆动,他遍体生寒。

刚才那一幕发生得太过迅速,他完全来不及插手,同时也太过诡异。
此时在他身旁的同伴,刚才就像是自愿撞向那根冰枪,毫无反手余地,那人类少女对于时机和节奏的准确把控令他心生畏惧。
就在这犹豫之间,他落下了一大段距离,已经很难在短时间内追上,可不自觉地,他却松了口气……
与之同时,刚刚从别处绕到埃琳前方的两名血族也正好看到这一幕,因为年轻,经验有些不足的他们,在迟疑片刻后就被埃琳抓住空隙冲了过去。
“混蛋!”
远处屋顶上的血族公爵伯尔巴特勃然大怒,再不管布鲁诺那什么俘虏的见鬼计划,身形一闪就消失不见,下一秒他直接出现在了埃琳身旁。
“死来!”
伯尔巴特暴吼,利爪抓向埃琳心口。
埃琳刚注意到身侧突然出现的人影,就被吼声震摄了心神,好在她瞬间便恢复过来。
可思维重新快速转动的埃琳却发现,她没有任何可能避开!
对方这一击是速度和力量的极致结合,她绝不可能仅凭自己挡下!
无奈地深吸口气,她左手戴着的戒指上宝石碎裂。
“当!”
一道沉闷的撞击声后,四周忽然间变得一片黑暗,与黑暗同时出现的还有一阵刺鼻的香气以及连续不断的嗡嗡声。
“又是这种该死的戏法!”
曾经有过类似遭遇的伯尔巴特,狂躁地在四周挥舞两下,但没有任何效果,他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连嗅觉也暂时失灵了。
在另外一条街区,埃琳长长的呼出口气,她胸前的朱利安同样如此,两个人的心脏都剧烈跳动着。
但埃琳没有丝毫脱离危险的喜悦,一阵微风吹过,这代表着刚才为她挡下致命一击的护盾碎裂了。
除了在黑暗中视物的加持还在,父亲给她的这枚戒指再也无法为她提供更多的帮助。
而且,“光线剥夺”魔法的持续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面对这样的局面,埃琳终于产生了些软弱的情绪,同时心中更是闪过一丝不解:
那可是血族公爵伯尔巴特啊,始祖与亲王下的最强者……凭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也就在这时,黑暗褪去,四周重新亮了起来。
“埃……”
朱利安低呼出声,但话到一半他就捂住嘴巴,在这种时刻怎么能去打扰埃琳!
他紧咬着牙,从刚才起,看着埃琳一次次遭遇危险,他就逐渐痛恨起只能依赖埃琳的自己。
我能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
……
朱利安不断地在心中反问。
可得到的,只是一股又一股浓浓的无力感……
是啊,我什么都做不到!
别说以现在这具幼小的身体,即便他还是卫泽,是个健壮的成人,可那又能如何?
无力。
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力。
在他眼前,似乎已经能看见那丑陋巨汉脸上的狞笑……
就在朱利安快被这股深沉的负面情绪淹没的时候,他内心深处的一段记忆与他的情绪起了共鸣……
对朱利安来说,那似乎已经是非常久远的片段了,是他在这崭新的人生中刻意遗忘的记忆。
看着那个已经有些陌生的男人,朱利安难以代入这记忆中的自己……
可就在男人头顶上,致命的玻璃将要掉落的时候,面对死亡时的那份无力感却又与他现在是如此相似。
这一刻,朱利安重新变回了卫泽,在面对无力改变的死亡时,没让自己在绝望中沉沦!
他不去自怜,也不去自哀,更不去痛恨,在手术台上练就的冷静和理智,让他再次做出了最好的选择,将那女孩从同样被死亡笼罩的区域推开……
这段记忆不再只是电影般的画面,而是他实实在在的真实经历!
朱利安深深吸气,长期安逸平静的生活让他对这个世界产生了错误的认知,此刻面临的死亡威胁终于让他意识到:
这,不是一个简简单单就能活下来的世界!
在此时此刻,他对于魔法,对于那些神奇的力量再不仅仅只是好奇和向往。
视线转过埃琳,他的眼神透出坚定,如果能活下去,他再不愿成为埃琳或者任何人的负担。
朱利安捏紧拳头,这样的无力感他绝不愿意再来一次!
他要让自己变得强大!
将所有的负面情绪压下,朱利安用出了他唯一的能力,这就像是可笑的挣扎,但他还是这么做了,即便毫无意义他也不愿意窝囊地等死!
咦!
可通过那奇妙的视角,朱利安竟意外地感觉到一样东西。
对了,是那颗蕴含着浓郁生机的黑球……他心中一动,将注意力集中过去,精神与之触碰……
紧接着,那团光芒就在他“眼”前慢慢放大,逐渐占据了他的全部“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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