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他还没来得及上台讲一句话，选票结果就已经出来了。
他去找过辅导员。
徐某感觉自己眼角好像有些湿润，忍不住将头埋在被子里。
他记得辅导员的原话是。
“别急，下学期就轮到你了。”
然而直到他即将毕业，他都没有领到这笔国家给低保贫困户的助学补助金。
在他大四准备实习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心理学专业只有两个就业选择，留校做老师助理，或者是去医院做实习医生。
可无论哪个选择，那微薄的薪水甚至不足矣偿还这几年来家里借的高利贷产生的利息。
于是他选择了，去天桥上算命。
借着优秀的化妆技术和专业的话术诱导，他慢慢打响名气，拥有了一笔不小的固定收入。
徐某将头从被子里面钻了出来坐在床上，取出压在床底下从商店购买的打火机和利群。
猩红色的烟头在黑暗中亮起，一缕缕烟飘向空中飞向窗外月亮。
隐约中，他好像透过那缕烟在月亮上看见了对他招收告别的母亲。
在他还没来得及将第一笔收入汇到家里，告诉家里你们的儿子终于有出息了的时候。
老家那边村里派人传来消息他父母因过度疲惫双双晕倒在了农地里，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检测出脑血管破裂。
需要尽快缴齐手术费，并且家属签字，准备开颅手术。
80万的手术费用。
徐某现在还记得，自己当时接到这通电话时是快放寒假的时候。
他没有别的办法短时间内凑够80万。
于是他将全班同学都送到传销组织并且疯狂的拉下线，其疯狂程度让他当时的上级都有点惶恐，劝他悠着点。
终于在大年三十晚上，他将钱凑齐打进医院账号，刚松一口气准备赶回去签字。
医院的电话就来了。
劝他节哀，让他准备后事。
下一秒。
空中无数束烟花升起，爆开，寂灭。
家家户户传来新年快乐的声音。
徐某望着飘在窗口的迟迟散不掉的烟雾，眼角有点湿润。
徐某那晚在楼下听着家家户户传来的嬉闹声，以及透过窗户看见室内小孩在打闹的身影，发呆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便给警局打电话自首了，而他的同学们也在那天被解救出来。
“徐大哥，你怎么还不睡，在想什么。”
小黑翻了个身，被烟呛到咳嗽了几声。
“没什么。”徐某笑了一声，将烟掐灭，身子重新躺回床上。
屋子重新陷入寂静。
...
紧靠围墙旁边的那间黑屋子。
基地内其他人都已经去休息了，此时留在这里的只有院长和二狗。
陈戾随手一挥，20颗遥控炸弹出现在场地上。
没有一个人讲话。
二狗抹了把脸，从地上捡起炸弹，开始工作。
地上一个黑衣眼皮开始微微跳动，然而下一秒院长就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鼓足劲儿砸向那个隐约要醒来内衣人的额头上。
二狗停下手中的工作，抬起头无语的望向院长。
但凡多看几部电影，都知道要砸后脑勺才能砸晕人。
然而那个黑衣人缓缓跳动的眼皮随着这搬砖下去，又重新陷入寂静晕了过去。
二狗嘴角抽搐了一下低下头继续工作。
行吧，大力确实会出奇迹。
良久之后。
二狗揉着后腰从地上挣扎的站了起来，长久的蹲姿让他此刻感到有点小腿肌肉发酸到抽筋，揉了揉眼睛望向陈戾声音疲惫道。
“戾哥，全部弄好了。”
“嗯。”陈戾望着眼前堆成一堆的黑衣人，声音低不可闻的点头应了一声，随后储物空间里的用不到一星装备全部丢给二狗。
“这些东西放基地，根据积分兑换或者是对基地贡献值兑换，都可以。”
“总之你拟个章程出来，这事不着急，等明天回来了再说。”
“今天辛苦了，从里面挑选三件自己留着。”
二狗一脸惶恐的望向徐某，急忙连连开口：“不辛苦，不辛苦。”
戾哥竟然跟他说辛苦了，这可不是一个什么好兆头。
“嗯。”
陈戾随口回应了一句，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浪费过多口舌，随后沉默了一会儿后，扔下了一句话，便转身朝着办公室走去。
“明天我结婚，都去补给点里逛逛，给自己打扮精神点。”
二狗和院长齐齐无意识的张大了嘴巴望着陈戾远去的背影，迟迟缓不过身来。
片刻之后两人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自己并没有听错。
院长忍不住扣了扣自己的手背，手背传来的疼痛让院长倒吸了一口亮起：“戾哥说他要结婚？”
二狗瞅了眼院长那只还没来得及结痂便再次被扣烂，一直保持着血肉模糊的手背，没有过问此事，声音满是疑惑的望向陈戾消失的方向：“跟谁结婚？”
“你不是一直在戾哥身边吗，戾哥身边有哪个女人，你不知道吗？”
“我没见戾哥跟哪个女人走的近啊。”
“说不定是晚上偷偷溜进戾哥房间的。”院长低头踹了一脚如死猪般躺在地上的黑衣人。
“不能吧，我就住在戾哥对面的房间，有动静我能听不到吗？”
“会不会是刘雪。”院长沉默了一会儿，想到一个可能性。
他清楚的记得，当时戾哥之所以会来他原来的那个避难所，就是因为刘雪来他那里避难了。
刘雪前脚刚来，他还没来得及审查这个女人，戾哥后脚就来了。
闻言，二狗也沉默了，片刻之后声音坚定道。
“绝不可能。”
随后二狗偷偷摸摸的扫视了眼周围，神秘的捂着嘴凑到院长嘴边声音压低：“上次戾哥跟我聊天的时候，说明天要杀刘雪成神。”
“成神？”
“嗯，成神。”
“什么意思？”
“戾哥的意思好像是，他要亲手杀掉自己挚爱的那个女人，借此让自己心理突破某层枷锁。”
“戾哥竟然真的喜欢刘雪。”院长一脸诧异的望向二狗不解道。
“嗯。”二狗点了头：“根据我的观察，戾哥应该是很喜欢刘雪，哪怕至今依旧如此。”
“那戾哥为什么还要杀她。”
“因为戾哥不容背叛，无论因为什么理由。”
“不看因，只看果。”
“果为背叛，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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