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噢,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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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吉吉的爷爷还住在老家,那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小村庄。
有一条蜿蜒的小河,河水清澈,有一条只能容纳一辆小汽车经过的马路,有一座大山,村子里十几户人家围住在山脚或山腰。因为交通不太方便,越来越多的人搬离了这个村子。
唐吉吉的爸爸就是这大山里飞出的凤凰,依靠自己的努力好不容易在城市里安了家。记得怀唐吉吉的时候,妈妈坚持上班到预产期前2天。四个月之后,妈妈要上班了,爷爷就赶过来帮忙带孩子。
一个近60岁的农村老汉,带孩子这么精细的活儿着实不容易。爷爷笨手笨脚地学着泡奶粉,换尿布,喂辅食……爷爷虽然在自己的事情上偶尔犯糊涂,但在照顾唐吉吉这件事上,可从来没出过差错,把唐吉吉照顾的白白胖胖,邻居看到个个都称赞。
稍微大一点后,爷爷会用树叶给他做口哨,用枯树枝给他做弹弓,告诉他哪里能逮到蚂蚁窝,哪里会有小蛇出没……
只是,在上小学之后,唐吉吉基本生活能自理了,辅导功课的事情爷爷又做不来,唐吉吉每天放学就去托管,爷爷觉得自己待着是在给爸爸妈妈增加负担,说什么都要回老家。唐吉吉还为此伤心难过了好久,这种心情,有爷爷陪伴长大的人才懂。
一般爷爷过年的时候会过来待一小段时间,爸爸妈妈会偶尔回去看看他,给他送些吃喝用的东西,不过唐吉吉跟爸爸妈妈都约定好了,每年暑假,什么兴趣班都不报,他要回老家陪爷爷。
其实,眉毛变蓝色的事情,唐吉吉一直没让爸爸妈妈告诉告诉爷爷,因为爷爷最疼唐吉吉,怕他老人家心疼担心。
爸爸开车把唐吉吉送回家,爷爷的家在小半山腰上,这会爷爷正戴着个草帽,拿着网和桶要往山下走,看到吉吉和爸爸回来,把桶往旁边一放,张开手:“哎呦,我的宝贝大孙回来了,我还说先去抓点鱼呢。”
“哎呦,爸,你就歇会吧,别老去河里,危险。”
唐吉吉一蹦就蹦到爷爷怀里:“爷爷爷爷,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爷爷是个小瘦老头,花白的胡子,稀疏的头发,此刻眼睛笑得只剩下一条缝。“好好好,那我们一起抓大鱼去。”

爸爸接了紧急电话,把车里的吃的用的搬下车就说要走了,走之前各种嘱咐:“吉吉你可别累着你爷爷,爸,你也别太惯着他,我下次再来看你。”
“你赶紧去吧,我们不用你操心,走,乖孙跟爷爷抓鱼去喽!”
小河是唐吉吉最喜欢的地方,那里简直是个宝藏。
河水清澈见底,有鹅卵石、小细沙、小石片、小贝壳,白鹅卵石晶莹剔透圆润得像白玉,黑卵石黑亮黑亮像黑宝石,唐吉吉捡了几颗放进兜里带回家。
更大的惊喜是,大石块下面有的还藏着鱼,爷爷说那叫山鲶鱼,个头不大,但是肉质特别鲜美,抓山鲶鱼的时候得特别小心,因为稍微有点动静它们就会往沙石里钻。
爷爷还教他在河岸边垒砌一个个小水堡,只留一道小口,等鱼儿游进这个小圈里,把入口给封上,小鱼儿就跑不了啊,不过这种方法只能抓指甲盖般的小小鱼。
抓鱼抓得差不多了,吉吉和爷爷躺在沙滩上,蓝蓝的天空,几朵棉花糖一样的白云,在这样的时刻,唐吉吉忘了学校里的委屈,忘了没有朋友的孤独,忘了爸爸妈妈为他操心的心疼,这样的时刻有爷爷有风有云有水有鱼多么美好。
“爷爷,这里真好。”吉吉由衷地感慨,小身子往爷爷的方向挪了挪。
“吉吉,爷爷教你打水漂吧”爷爷提议,像个老顽童。
只见爷爷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一块小石片,半蹲着身子歪着脑袋以斜角45度将石片抛入水中,石片就像练就了“凌波微步”在水面上荡起一个又一个水花。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七个,八个!哇,爷爷好厉害!”
“来,这片给你,你试试。”
唐吉吉接过,也学着爷爷的样子,只是石头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并没有漂起来。
爷爷耐心地教着:“你该这样,这样,手势斜一点再低一点,对,扔出去,再用点力。”
教了几次,唐吉吉就掌握了要领:“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哇,我的乖孙能扔四个水漂了,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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