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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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后,他也不再主事。
虽然老部下们都希望老爷子再次出山,可他都直接一口回绝。
这个位置,对他家庭的打击是毁灭性的,没了儿子也没了妻子,怎么可能真的从头再来?
所以,他如今在家就是种种花,逗逗鸟。
得知喜儿到了北京的训练中心,马上打发王亮来看她。
要不是担心惊动别人,他都恨不得跟着孙子一起来。
得知他们一家人现在生活的很好,喜儿也放心下来。
从包里掏出一个大大的芒果,在他眼前晃晃,“还记得它吗?”
王亮一见到象牙芒,立马想起在人生最苦的时候,喜儿塞进他嘴里的那块儿甜进心底的芒果。
这是一辈子的味道,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宝贵回忆。
喜儿又从包里找出一把水果刀来,像大家第一次见面的那天一样,两个人坐在大树底下,你一口我一口吃得津津有味。
再愉快的相聚,也终究要再次别理。
面对王亮眼中的忧郁,喜儿甜甜一笑,“每一次别离都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相聚。”
“对,为了下一次更好的相聚,加油,喜儿!”
“加油,王亮!”
看着喜儿蹦蹦跳跳地回到体操房,王亮才转身离去。
却不是回家的方向,而是找他儿时的小伙伴们。
想要弄清楚喜儿拜托给他的事情,只能找当地最熟悉周边环境的人。
没错,喜儿把张青交给她的任务,委托给了王亮。
她根本没有时间出去,即便出去,也会跟教练或者同伴在一起,不可能处理如此私密的事情。
另外,王亮为人,她非常了解。
军人家庭的孩子,最优秀的本质就是一诺千金!
尤其是王亮这种,从小有良好的教养,而且又是在那样一个特殊时期相交的朋友。
所以,喜儿信任她!
而且,在他的身上,喜儿能感知到那份毫不设防的信赖。
虽然不懂,他对自己为何如此信任,但喜儿一向都是投桃报李的性子。
时间在一点点溜走,而体操房的训练,也进入了高强度的冲刺。
竞技体育的训练,很多时候是非人性化的,是为了不断挑战人类极限,做到更快更高更强之故。
即便是性子要强如喜儿,早上进体操房的时候,内心也会忍不住颤抖。
而丫丫和梦梦,则在这一段时期的训练中,不堪重负,内心的负面情绪越来越重,直至身体无法负荷。
生病了!
她们俩几乎是前后时间发起了高烧,甚至开始说胡话。
为了不影响喜儿她们几个的训练,不得不将她们隔离到另外一个房间,专门照顾。
剩下的六个姑娘,私底下却对她们这次生病羡慕极了。
生病就意味着休息。
所以,她们宁愿发烧,宁愿身体疼痛,也不愿接受如此高负荷高强度的训练。
但生病总会好起来的,但没想到这两个姑娘,一听说要回体操房,竟然抱头痛哭。
张教练和吴教练听说后,都非常无奈。
很多时候,她们也不愿对这些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儿如此苛刻。
但现实就是,如果教练不对你苛刻,赛场上,就会被其它国家的选手往死里碾压。
那时候,就不是你个人尊严的问题,而是国家尊严的损失。

所以,既然选了这条路,真的是哭着也要走完。
除非,你彻底离开。
看着她们哭得死去活来,但训练不能停,大家也没多余的时间去做心理疏导。
张教练依旧非常温和,但说出来的话,让两个姑娘瞬间收声。
“你们的苦我知道,如今有两个选择,一是离开国家队,继续回省队训练,日子可能会好过点;二是站起来跟我回健身房,继续累到哭,一分钟的考虑时间。”说完,走出房间,站在门口计时。
两个姑娘一听完选择,抱头接着哭,那叫一个绝望啊!
但在五十秒的时候,两个人还是牵着手出来了,闭着眼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教练,我们跟你回体操房。”
吴教练笑笑,摸摸她们的脑袋,带着两个哭到眼睛红肿的丫丫和梦梦回来了。
都她们这次的表现,让教练们有些失望。
竞技体育考察的不光是你超越极限的技能和身体素质,还有你强大的内心。
虽然经过挣扎,她们回来了。
但会轻易在放弃和坚持中间摇摆的选手,一定不是优秀的选手。
上到赛场,一定会产生动摇的念头,这是完全不可控的。
所以,在顶级运动员里面,最容易成功的,往往是那些没给自己留退路的人。
其实,这条成功定律,不光在运动员里面存在。
就是人生当中,也是如此。
你唯有捏紧拳头,咬紧牙关,在你自己的选择下拼命往前冲。
你才能调动身体的全部能量,朝着你的目标努力。
这样的人,在某些人的眼里,可能会是呆板,或者偏执!
但不可否认,成功人士的身上,大都有这样的特质!
比赛的时间悄然临近,喜儿她们被安排着拍照,签署各种文件......
比赛前,王亮答应喜儿搜索的资料,终于整理出来,交到喜儿手里。
看完后的她,内心非常沉重。
张逸的母亲一直在北京,而且还有了一个孩子,女孩儿,四岁了。
王亮资料里面显示的也不是很清楚,无法得知那孩子到底是张青的,还是跟她同居这个男人的。
但喜儿非常清楚,就是那个男人的。
因为张青后面跟大家聊起过那段时间的工作,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怎么生孩子?
据说,这个男人之前就住在张青他们家楼下。
也就是说,张逸小时候生病,身上结痂,而且不允许任何人触碰,一定是知道了母亲的事情。
喜儿看着手上薄薄的几页纸,却有千斤重。
这还不是最让喜儿无法接受的。
她不懂,身为妻子,身为母亲,是如何狠下心来,揭发自己的丈夫。
就为了和这个男人双宿双飞?
可张逸呢?
这个无辜而可怜的孩子呢?
当初跟着父亲,去到那样一个艰苦的环境,还带着一顶绿帽子,披着反***的袍子,如何生存下去?
或者说,当她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就打定了主意,没想让他们活着回去?
才会有比她们田家更糟糕的待遇,连牛棚都没得住,而是遮不住风挡不住雨的破草棚?
这到底是多大的恨,才能狠毒到这个地步?
喜儿迫切想要能见一见这个女人,这个被张逸在梦中都不愿提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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