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 梦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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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午饭的时间,江母准备得很丰盛,还把陈曦“送”的那瓶酒拿了出来,告诉江月这是陈曦送的,幸好江月对酒也没有什么研究,糊里糊涂地就喝了起来,还猛夸好酒。陈曦哭笑不得地和他干了两杯。江月听到陈曦连自己资助他去留学这么便宜的事也不愿意,知道他这人很有志气,对他的看法已经没有那么多顾虑了。江枫看到父亲和他谈笑风生,知道他们很投契,心里也是喜不自禁。
用完饭后江枫还把他带到自己的香闺参观了一下,江枫的闺房布置得很有特色,以粉红色为基调,家具和床上用品都是粉红色的,有心理学家分析说喜欢粉红色的女孩都是很热情,而且对爱情是毫无保留的。而且江枫原来是个KITTY猫迷,房间里面很多KITTY猫的公仔,整个小女孩房间一样,联想起她以前打架的那个恨劲,实在很难将以前那个泼辣的江枫和现在看到这间房间的主人联系在一起。所以说搞艺术的人都是有多重性格的,有些外表看起来很纯情的,内心可能邪恶放荡得要命;有些外表看起来很不羁或奔放的,内心世界可能非常细腻。
陈曦可不敢在她的闺房留这么久,于是叫她快点换衣服准备到外商活动中心面试。此刻他心里也很矛盾,自己要尽力劝说江枫去留学,但这样一来乐队的键盘手就要重新找人了,而且江枫歌唱得也不错,以前他们表演的时候都是陈曦唱三分二时间,江枫唱三分一时间的,现在要找一键盘手还要唱得好的人谈何容易啊?如果找一个水平没这么高的,势必会将乐队的整个层次拉下来,这个也是要着手解决的难题。
江枫化好妆走了出来,今天她还是全身黑色打扮,不过上身换了件紧身的T恤,下身是一条有点喇叭的黑色休闲裤,搭配一对光皮的黑色高跟鞋,显得比平时更高挑了,头发也盘了起来,留了两撮留海垂了下来,整个人看上去婀娜多姿,风情万种。
江母看到江枫的打扮,心里很赞叹不已,心想爱情的力量真是神奇,女儿这段时间真的漂亮了很多,那粉嫩的脸蛋越来越白里透红了,而且也越来越注意打扮了。看到他们都是全黑打扮,笑道:“出去还打扮成情侣装,你们可真是肉麻啊。”
江枫娇嗔道:“妈!不许笑我们。”
当江枫挽着陈曦的手走出家门后,江母问道:“你和他谈得怎样了?”
“他是个好小伙啊,态度很诚恳,他以前犯过错误,是被音乐学院开除的,我们的宝贝女儿还想替他隐瞒,他很坦白地告诉我了,而且我提出供他和江枫一起出国留学也给他拒绝了。”
江母在了解谈话的内容后,轻叹一声:“我觉得这个小伙子也不错,但就是我担心和他爸一样,因为生活作风问题而毁掉自己的前程啊。而且你看看,我们女儿这么喜欢他,万一他们之间有什么问题的话我怕江枫承受不了”
“现在也只能观察一下了,让时间去证明吧,不过他答应劝江枫去留学,也许分开一下更能考验他们之间的感情,我就担心他能不能劝得动江枫,这个孩子脾气太犟了。”
陈曦和江枫坐着他那台捷达前往外商活动中心的路上,江枫象只百灵鸟在唧唧喳喳地说着话,陈曦则默不作声。他在想要怎么劝说江枫,自己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让江枫回心转意,这么好的机会绝对不能让这位才女错过,能早一天到美国深造就早一天能感受到艺术先进国家的熏陶,现在正是江枫的艺术黄金时期,如果不能趁现在实现一个质的飞跃,以后年纪再大点就没那么容易了。
“你在发什么愣啊?有没有听我讲话啊?”江枫发现他心不在焉,有点生气,轻轻地拍了他一下。
“我在想这车子怎么性能越来越好了,正在享受呢。”
“对了,我爸跟你谈了些什么?”
“就谈谈我对音乐的看法,还有今后的打算,我都告诉他了。”陈曦道。
“他就没提其他的什么了?”江枫有点疑惑,她就担心他爸跟他提什么美国留学的事,她叫她爸发过誓不准提的,这是带陈曦来见他的先决条件。
“没了,你没看到我们聊的很开心吗?”陈曦决定现在还不能说,这样会影响到下午的面试,至于键盘手的问题到时候再找吧。
他们来到了外商活动中心,下车的时候刚好旁边也来了一部保时捷的新款太空车,车里隐约听得出车里正播放着音乐,播的正是GEORGE.MICHAEL的那首名曲《freedom》,车下随后走下一白人,戴着一副略呈黄色的有色眼镜,满脸胡茬,身材很高大,仪态举止很有风度,样子真有点象GEORGE.MICHAEL。他看到陈曦正在看着他,他也对陈曦笑了一下。
小三和郭子也来到了,郭子还提着自己那把GIBSON吉他,可能他担心这里的吉他用不惯吧。他们一起来到中心的二楼,那里是一个面积大概200多平方的歌舞厅,大概有50多张桌子,有一个小舞台,舞台前面还有一个舞池。里面装修得非常豪华有格调,用的喇叭都是B&W的顶级型号,舞台上已经摆放了一整套乐队的乐器,其中爵士鼓是DW的,DW的鼓都是要订制的,电吉他和贝司都是FENDER的,而且级别都比较高,小三一看到那套爵士鼓已经跃跃欲试了,郭子很后悔背了自己的吉他来,现在台上的那把FENDER价格比他的贵上一倍,这里的级别果然很高,光看乐器配置就知道了,而且老板也是个懂行之人,这样的乐器配置主要是针对抒情音乐的,因为这里的表演风格都是以怀旧和抒情歌曲为主,在面试前就已经说明了,不欢迎摇滚乐队,毕竟这里的客人都是层次比较高的,平时工作压力已经很大了,来这里是要放松的,所以要营造一个轻松的气氛。
这时场内已经来了五六十人,其中有些面孔还比较熟悉,有几只乐队曾经同场表演过,还有几个外国人,看来全市最好的乐队都已经聚集在此了。这也难怪,这里不但格调最高,开出的报酬也是最高的,表演一个小时就有4000块,而且客人点歌还有小费,这样的话一晚上平均一个人一个小时就可以挣一千多元,这样好的活那里找?他们一看到陈曦等四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当年雄霸夜场的“KING”乐队居然重出江湖了,而且最可怕的是原来不知所踪的“夜场之王”陈曦也回来了,这家伙的英文歌唱得那叫一个绝,他们知道今天没戏了,已经纷纷开始打退堂鼓了。
一个戴着蓝色蓝色眼镜留着长发的男子走到他们面前,身材也很高大,用力地拍了拍陈曦的肩膀。陈曦一看,这个人名叫孙雷,是山东人,性格很豪爽,他的乐队以前和陈曦他们在江叔的爵士俱乐部工作过,他比陈曦早一场演出。他们的关系不错,曾经有次一帮小混混来收保护费,他们两只乐队一起和那帮小混混干了一架,这家伙打架最狠了,一出手经常让人骨折内伤的。不过要混夜场的话最好是能练练打架这样可以保护自己,要不然以为你好欺负的话你就麻烦了。
“好你小子,终于出现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孙雷大叫道。
“孙哥,今天你也来了?”陈曦也很亲热地搂着他的肩膀道。
孙雷也和其他几人打了招呼,特别是见到江枫的时候吃了一惊,大叫道:“江枫,我都认不出你来,怎么变得那么漂亮了,说话又变得娇滴滴了,你不是做了变性手术吧?”
他们的关系也非常好,这么说也难怪,以前的江枫确实非常豪爽,动不动就一起打打闹闹,如果以前的江枫听到这么说肯定是把孙雷拳打脚踢一番的,现在也就是轻轻捶了他一下,搞得孙雷大感意外。
“哎!本来以为这里环境好报酬高还可以唱些自己喜欢的歌,所以来试试,你知道不,现在的夜场唱的歌恶心死了,如果想自己喜欢的歌根本就混不下去。你知道我现在在其他夜场最经常唱的是啥?例如什么《两只老鼠》还有《傻了都要爱》之类的,心想这次有机会既赚钱又可以开心唱歌,谁知道你小子来了,看来我还是回去洗洗睡吧。”

“孙哥,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大家交流一下嘛,我们还打算回江叔的场子,这样以后我们又同台演出了。”陈曦笑道。
“你回来就好,不过现在张叔场子那里比较麻烦,恐怕撑不下去了。”孙雷说到这里眉头紧皱,张叔对他们都很好,陈曦听了心里也吃了一惊,想问得详细一点,这时候舞台上有人在说话了。
陈曦一看,原来就是刚才驾保时捷的白人,他在舞台上拿着麦克风道:“大家好,欢迎来到这里,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DAVID,我是这家夜总会的老板。今天我们要在各只乐队中间挑选一只在黄金时段晚上七点半到八点半表演,因为之后时间就是舞场,所以我们只招收一只乐队。我们这里无论是设备还有报酬都是全市最高的,所以我们的要求也非常的严格。先声明一点,如果这里找不到的话,我将直接回国高薪找一只乐队回来,如果各位都表现不佳的话有可能我一只也不招。等下各位先抽签,然后各位按照顺序表演。裁判只有我一个人,如果我一按铃,台上表演的乐队就不用表演下去了,马上下一只乐队上场,谢谢大家。”
想不到这个叫DAVID的白人普通话说得非常标准,看来已经来了不短时间了。于是各只乐队就派人去台前抽签,陈曦抽到九号签,稍微有点靠后的位置,运气也不错。他拿到签后就走出了歌舞厅吊吊嗓子做准备了,他今天打算唱列侬的《IMAGINE》,这段乐曲十分抒情,很适合这里的格调。他走到过道的时候发现有个女孩也正在吊嗓子,她留着一头染成有点栗子色的短发,脸蛋有点圆,一件低领紧身的乳白色上衣称托出她挺秀的双峰,下身一条牛仔裤修长的双腿再配上一对黑短靴,有一双媚人的勾魂眼,笔挺的鼻子,红嫩的嘴唇带着温婉动人的笑意,这个女人很有女人味。但这些都不让陈曦感到吃惊,毕竟美女他也见过不少了,不过令他非常感兴趣的是这个女孩的声音非常纯净,而且高音非常舒展。听得出她的先天条件很好,虽然还听不出她唱歌的水平怎样,陈曦已经预感到这个女孩唱歌一定很不错。
陈曦也开始吊起嗓子来,这个女孩也很感兴趣地看着他,估计是惺惺相息吧,她也听出了陈曦嗓音也很出类拔萃。不过演唱就要开始了两人也就各顾各练习,无暇交流了。
练了大概十五分钟左右,已经有个男人出来喊那个女孩子进去了,那女孩显然还没练够,皱了皱秀眉问到怎么这么快?原来开始的六只乐队都是唱了一会就给DAVID按铃赶下来了,明显他很不满意觉得他们没必要继续下去了,其中还包括一对外国留学生组成的乐队,那个女孩也只有跑了进去。
陈曦不知道为何对这个女孩很感兴趣,也跟了进去听她唱得怎样。
这时场内的人已经走了一半了,正在演唱的已经是第七只乐队了,就是另一对外国留学生的乐队,唱的是Boston的《Augustana》,那位主音有一个音有点跑调,DAVID的铃声马上响起,看来这个DAVID真是个懂行之人,任何的差错都逃不过他的金睛火眼。
然后就到这个漂亮女孩上场了,这个女孩的外貌和体型都很好,一上场就有另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原来她在乐队是主唱兼键盘手。只见她盈盈站在电钢琴和合成器的架子前,略带些性感的打扮和娇美的脸庞先不用听歌已经让人感到是很好的视觉享受了。
前奏一响起,陈曦就知道他们演唱的是Cranberries的名曲《DREAMS》(梦),这首歌香港歌星王菲翻唱过,名字叫《梦中人》。这首歌的伴奏部分最重要的是爵士鼓,其他乐器只是辅助作用,要求爵士鼓必须要很准,而且不能粘又不能太重,力度还要不断变化,要求非常高,但明显听得出这只乐队的鼓手很一般,明显鼓声有点粘。
这个女孩看上去也有点急,做了一个叫他收得快点的手势,然后就开始唱了。她一出声,顿时全场为之一振,她的声音真的非常好听,非常纯净,而且给人有点飘渺的感觉,仿佛是水里飘出来的声音一样,和这首歌的意境配合得非常好,让人犹如处身梦境一般。而且声音稳定性也很好,显得整首歌很流畅,简直和原唱有得一比。而且由于这首歌键盘伴奏部分比较简单,只需要一只手按些和弦就可以了。所以她一手弹着合成器另一只手有时候抓一下放在身边的麦克风架子,时而在空中挥舞一下,那条细腰随着节奏微微扭动着,一点都不令人有造作的感觉,而是更加令听众更加投入,看到她的表演身体也不自觉扭动起来。
陈曦听了也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他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看到高手更让他兴奋,和一个高手交流那怕是输了也会让他获益菲浅。打败一堆歪瓜裂枣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这就是他为什么外语学院歌手赛毫不关心名次的原因。
“这个女孩唱歌了不得,而且台风很好。幸好打鼓那个不是你,否则加上她的台风和外型,今天我们输也不一定了。”陈曦在小三的耳边说道。
小三也郑重地点了点头,要不是那个鼓手一般的话,胜负真的不好说了。江枫的脸色有点不好看,这个女孩唱歌比她唱得好,女孩子当然不可能这么大度的了。陈曦看到她的脸色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下一队就轮到他们上场了,他当然不能让自己的成员有心理压力,于是附在她耳边笑道:“这个女孩歌唱得真不错,和你都不分上下了,不过没你漂亮。”
听到心上人夸赞自己,江枫听了脸上马上阴云转晴,手也偷偷抓住了陈曦的手。
身后的孙雷突然道:“这个女孩叫周萱,和我们在一个场演出的,她唱的是压轴场,唱一些港台歌曲为主,歌唱得确实是很好,加上平时她穿得很性感的,所以在那个场很受欢迎,非常多歌迷,真想不到她唱功原来这么好,唱英文歌简直唱得绝了。你们可要小心啊,我当然知道你不用怕,但这个女孩长得那么漂亮,还不知道哪个鬼佬是怎么想的呢。”
陈曦看了看坐在台下的DAVID,他本来是躺坐在椅子上的,这时候明显整个人精神来了坐了起来,双眼也发出了赞叹的眼光,看得出他非常欣赏这个女孩。陈曦知道今天必须要使出全力了,其实他是个非常好强的人,遇到高手他绝对不会胆怯,只有更兴奋。
于是他对众人道:“我们要换歌,不唱《IMAGINE》了,唱《TheFirstTimeEverISawYourFace》”(第一次我看见你的脸)
临阵换歌本来是大忌,江枫问道:“为什么,我们昨天不是已经定了吗?”
陈曦笑道:“俗话说兵不厌诈,那个DAVID我们刚才不是在停车场见过他吗?他的车上放的正是GEORGE.MICHAEL的歌,而且你看他的打扮很明显是受了GEORGE.MICHAEL的影响,这说明GEORGE.MICHAEL是他的偶像,我们换成他偶像唱过的名曲他不可能不喜欢的,而且这首歌等下江枫和小三最后的时候你们要注意,把最后两个音改成比原调高八度,我想冲一下那个高音。”
“高八度?”江枫有点担心,那样的话最后那两个单词会非常非常地难唱,要求高音要冲得很高。
“别担心,我行的。”陈曦脸上露出了坚定的笑容,其实按照他们乐队的素质和他的水平,本不用如此冒险应该也可以获胜的。但碰上高手就要拿出自己最高的水平,这时候他可眼红了,管她是不是美女,此刻他根本没有任何怜香惜玉之心,他只想用最强的能力将她击倒!
《DREAMS》:http://www.xiaoshuodaquan.com/~eltex/pliki/mp3/Cranberries-Dreams.mp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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