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两难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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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来之不易的胜利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美丽的佳酿,经历过各种磨难之后的短暂平静,才是世界上最为美好的刹那,每一个置身于这种胜利之中的人,在成功的攻下了屠棱要塞之后,都在那一个瞬间陷入了极度狂热的喜悦之中,同样的,带领他们取得这场胜利的贞德,也在这个时候成为了他们心目中最为憧憬的少女。
奥尔良少女的称谓,开始在下层的士兵和军官中流传,更有甚者,在一次不经意间听到了圣女这样的成为之后,居然真的就开始在私底下将贞德称为圣女了,在他们的想法里,贞德赫然已经成为了上帝派来拯救他们的存在。
此时的贞德,却没有心思去注意要塞之中士兵们的狂欢,毕竟对于上位者来说,他们要考虑的远远不只是眼前的胜利。本来按照其他贵族的意见,他们在这个时候是应该带着主力重新返回奥尔良的,但是出于对东方那个人的某种执着,贞德最终下令让所有士兵就近驻扎在了屠棱要塞之中。
附近的几个要塞,也都在白天的战斗之中派来了援军,虽然数量众多,但是在法军近似于搏命一般的战斗方式前,他们最终也只能在丢下一些尸体之后灰溜溜的跑回去,现在自然也是完全失去了威慑这边的能力。
贞德拿起了放在地图旁的一个信封,又忍不住靠在桌子旁思考起来,那是在攻下要塞之后没多久,由自己派往帕泰城方向的探子传来的消息,按照那个探子的说法,现在杰拉尔的兵力正在逐渐的朝着帕泰城的方向移动,看起来是打算有什么大的动作,而且南方的里昂那边这时貌似也传来了一些不妙的消息,不知道是否与杰拉尔那边的动作有什么关系。
至于杰拉尔在山谷那边的那个军营,好像是因为对方一直很警惕的缘故,所以探子并没有得到十分有用的消息,不过按照贞德自己的看法,在这种情况下,杰拉尔肯定是会把兵力撤回帕泰城的吧,毕竟那个城堡虽然算不上十分的雄伟,但是因为作为曾经的尼奥斯军队的前方大本营,所以也是有着远超普通城堡的防护力量的。
“贞德大人,今天下面非常的热闹,你不去看一看吗?”就在这时,就在房间的外面,传来了一名男子恭敬的声音。
出于对拉海尔实力的考虑,所以贞德一直都是让他负责整个要塞的安全问题,所以在这个时候还有空闲到这边来的人,自然也就不是拉海尔,但是除了拉海尔之外,贞德一时之间也确实难以记起在这个部队中还有谁与自己关系比较好。
虽然阿朗松公爵一直都是自己的坚实拥护者,但是他更多的是出于公事上的考虑,大概是出于两者之间身份的不方便,所以这名男子在私下里与贞德的交流其实并不多,即使有什么事情也会选择在比较公开的地方同自己说。
“是吉尔斯男爵吗?”当贞德把自己较为熟悉的几个人都过了一遍之后,才终于记起了另一名跟自己关系还算不错的人,吉尔斯男爵,那个在攻进奥尔良的战斗之中,成功阻挡了尼奥斯主力非常长时
间的出色指挥官。
之所以贞德对吉尔斯的印象并不深,倒不是因为对方男爵的身份在这么一支各等身份混杂的队伍中不够显眼,而是因为这个人确实是非常的低调,不,或许都要用害羞来形容才能表示出他的性格了。
尽管有着优秀的指挥才能,在战斗的同时也得到了许多法军将领的认同,但是一旦到了战斗之后,他整个人就会像化身为一个小兵似得,隐藏在人群之中,在往常的会议之中,除非是在贞德这边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一般时候他也都是很少说话的。
“恩,是我!”大概是因为贞德猜出了自己的身份,吉尔斯男爵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喜悦,连带声音也在这个时候变得更加充满了活力。
短暂的停顿之后,门就被推开了,本应是一个骁勇善战的将军的吉尔斯,也在推开门之后,满脸紧张的走进了屋子。
“白,白天的战斗那么辛苦了,你还是先放松休息一下吧!”吉尔斯走进屋子的时候,发现贞德依旧在打量着地图,脸上也满是思考的表情,所以在沉默了一会之后,才踌躇着用自认为比较合适的措辞说道。
“恩,知道了。”贞德抬起头看了一眼吉尔斯,随即又埋下头看着桌上的地图,手指也不时在上面比划着。
吉尔斯带给贞德的感觉是非常奇怪的,她能够清晰的知道这个男子对自己并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但是同时理智也告诉她,这个男子对待她的态度,也远远不是普通下属对待上司那样,那是一种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特殊感情。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贞德下意识里并不想跟吉尔斯有太多的接触,但是有可能本性善良的她也考虑到了别人的感受,所以也说不出什么不好的话来,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她就只能够再次打量起地图,思考着整支法军下一步的动作。
“那,那个,我一直都很相信你,贞德。”看着贞德的举动,吉尔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他觉得贞德可能是很忙,又或许少女并不喜欢下面那种乱糟糟的样子,所以他也放弃了让贞德下去放松休息一下的想法,不过在他抬起脚打算离开的时候,他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回过头望着贞德认真的说道。
吉尔斯的话显得有点没头没脑,所以贞德几乎是满脸疑惑的抬起了头,她并不知道对方话里的信任具体是个什么意思,或者说,她在等待对方给她解释。
“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了,如果说还有谁能够拯救现在的法国,那么那个人就一定是你!”被贞德望着的吉尔斯,有那么一刹那的慌乱,但是他随即就又控制住了情绪,开始用尽可能平静的声音说道:“你的眼神是那么纯净,以致于我只是单单看着,就知道你是真的打算为了这个千疮百孔的法国,献出自己包括生命在内的宝贵东西。而这样的你,简直就是像我这种肮脏之人,活在世上所唯一渴望得到的救赎。”
话一说完,吉尔斯就转身离开了这里,他知道自己之所以会说出那
样的话,只是因为自己一时间的情绪失控,但是他同样也知道,自己所说的每一个字,其实都是自己内心最为真挚的看法。
救赎吗?看来即使是这个男人,背后也是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呢!贞德看着吉尔斯离开的背影,心中不由地思考着。会将自己称为肮脏之人的,大概背后也是背负着某种罪孽的吧,不过,渴望得到救赎的,可不只是你一个人呢!
双手已经沾染了这么多鲜血的自己,现在又到底背负着多么沉重的罪孽!贞德望了一眼摆在身旁的契约胜利之剑,微微摇了摇头,还真是,怎么又开始这种毫无意义的胡思乱想了呢。
就在贞德这边依旧还在思考着所谓罪孽的时候,就在离屠棱要塞有着一段距离的另外一个要塞之中,密密麻麻的人影正在匆匆忙忙的收拾着要塞外的战斗痕迹,偶尔还会看到几个人,押解着一些穿着英军样式衣物的人走进城堡里的某处。
而就在要塞的最里面,尽管同样是获得了某种胜利,但是这里却没有一丝一毫庆祝的样子,差不多十来个人正满脸思索的坐在一个长桌的周围,一边纠结的攥着手,一边等着坐在首位的那个男子说话。
不过如果有认识这些人的家伙在场,就会发现,这些人居然都是直属于杰拉尔手下的一些亲信,不仅仅是弗兰德,就连安娜和艾露莎也跟着其他人一起来到了这里。很显然,趁着夜色偷袭了夺西要塞的这些人,不是其他势力的存在,正好就是杰拉尔那只突然消失了的前线军队。
虽然在后方做出了调军的大动作,仿佛是打算在帕泰城的附近防备南方那支同样蠢蠢欲动的军队,但那一切明显并不是杰拉尔此时的打算!就在得到贞德这边战斗开始的讯息同时,他就一边加大了营地周围的巡逻警戒力度,一边悄悄的借助着夜色朝着奥尔良这边进军。
这也就是为什么明明两个地方只有半天路程,但是杰拉尔在贞德进攻桑鲁要塞的时候就出发了,最终却是在贞德夺下了屠棱要塞的时候,才借助着夜色快速夺下了之前已经遭受重创的夺西要塞。
此时正坐在首位上的那名男子,自然也就是杰拉尔,此时的他,看着地图的脸色虽然算不上难看,但却着实也没有半点首战成功的喜悦。原因很简单,虽然贞德就如同他预料中的一样,在夺下桑鲁要塞之后并没有开始就近扩张,而是绕了一段路去进攻了更远处的屠棱要塞,但是他却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个女子在成功夺下了要塞之后,并没有选择在夜晚的时候率领主力回到奥尔良,而是驻扎在了那个地方。
本打算借助夜晚,使得贞德她们在毫不察觉的情况下回去奥尔良,自己就可以成功的安插在这里,但是现在看来,对方的主力妥妥的会在第二天白天才从夺西要塞附近路过,而如果是在白天的话,这个要塞已经易主的事情,将极其有可能被贞德她们发现。
那样的话,战斗就会再所难免了吗?杰拉尔紧紧的盯着屠棱要塞的位置,心里满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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