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抖音之后上门的是爱奇艺。
来者叫张德培，40多岁，是负责广告招商等方面的高级副总裁。
小五哥都觉得纳闷，这拜访规格有点高啊，而且负责方向好像有点不搭？
聊起来才知道，这位张总裁并非特意为他而来，只是适逢其会，身后跟着的下属刘峰才是制作部门小领导。
“两位贵客请喝水。”
傅盈月没跟来，苏野兼职小秘书，然而当她端去两杯热水时，张总贼眉鼠眼的在她胸口一阵乱瞟，就这么一个细节，立即让小五哥脸色转冷。
挺大个人，你懂不懂什么叫尊重？
然而张总毫无愧色，往沙发里一靠，翘起二郎腿，一副领导会见下属的做派。
“方同学，我们有一台大型综艺想请你出演，价钱好商量。”
“参演的都是国内最顶尖的大牌明星，一定可以将你的人气推上更高，机会难得。”那个刘经理立即补上一句。
小五哥微一皱眉。
哪来的这么两个货？
自我感觉良好是病，得治！
“对不起，我对参演综艺没什么兴趣，您二位还有别的事么？”
张总的笑容陡然凝固，表情尴尬，眼里闪过一丝不悦。
“方同学，不如听听我们的报价，你再考虑考虑？”
小五哥果断摇头：“没什么需要考虑的，我不缺钱，感谢盛情，心领。”
按说，方小武已经够客气的，换成一个暴脾气，你上来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扯什么“我们邀请你是给你机会”，当场翻脸都说得过去。
当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呢？
然而，有些人在高位上坐久了，天天面对着阿谀奉承，丫就是转不过这个弯来，见到一个地位不如自己的就想摆摆架子、耍耍威风。
张德培就是这么个人，尤其是，前脚刚被广告商哄得开开心心，回头就在方小武这里吃瘪，分外难以忍受。
“方同学，你是不是对娱乐圈有什么误会？”
张德培拉着脸，冷笑不止。
“像你这样的流量小生，没有资本的扶持、渠道的炒作，能红几天？”
“你以为热度过去，你还有资格像现在这样和我说话？”
“年轻人，娱乐圈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你看到的光鲜亮丽，是我们让你看到的！”
安安静静坐在旁边的苏野，被气得柳眉倒竖，正要发飙，却被方小武轻轻按住。
刘经理瞟一眼苏野，眼睛里闪过一丝邪光，帮腔道：“方同学，你是不是觉得你的人气很了不起？”
“不好意思，我们公司即将推出一个大型选秀综艺，像你这样的小鲜肉，要多少有多少，其中很多名偶像，现在的人气就不比你低。”
“小兄弟，你，并没有你自己以为的那样重要。”
说着话，刘经理还摇摇食指，轻蔑之色尽显无疑。
比方小武人气高是扯淡，但是他们并不迫切需要方小武，这倒是真的，所以他们压根就没怕得罪这么一个少年。
“说完了？”
小五哥一撩眼皮，直视张德培，锐利的目光带着沛然压力，紧紧锁住这位高级副总裁。
“如果没什么新鲜的屁，现在就给我……滚！”
张总脸色一白，继而勃然大怒。
“呵，现在的小孩子是真狂！等我们的新一代流量上线，我看你是怎么哭的！”
张总怒气冲冲的转身就走，刘经理紧随其后，临出门前，还伸出手指极富威胁性的点点方小武。
“我看你还能笑几天！给脸不要脸！”
砰！
重重甩上房门。
苏野差点给气炸，大灯剧烈的闪烁：“小五，你怎么不揍他们？！简直欺人太甚！”
小五哥也很无奈啊！
揪住车灯开关，哭笑不得道：“我现在的情况，适合跟人再起冲突么？”
道理是没错，但女人什么时候讲过理？
“不管！反正我是给气饱了，你找成哥航哥收拾他们！”
“找他们干嘛？”
小五哥一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放心吧，敢在我面前这么跳的人，现在坟头上都放着凉凉。”
苏野神色稍霁，却还是一把拨拉开他的贼手，气呼呼回里间。
“接下来的广告商你自己见吧！烦死这些自我感觉良好的家伙！”
小五哥也烦，不过没办法，实力配不上热度，凭什么让所有人都重视？
这里讲的实力，是事业、地位和影响力。
那几亿现金别说外人不知道，就算知道，拿到更大的环境里看，仍旧什么都不是。
没有一项足够耀眼的事业，终究是无根浮萍。
人前抬轿，人后白眼，这些所谓的“社会上层”，一直就是这么对待暴发户的，一点不稀奇。
方小武不是暴发户，但是崛起太快，难免被人用异样眼光看待。
对此，他自己很清醒，也有打算。
爱奇艺，偶练，是么？
来，咱们好好玩玩！
……
张总和刘经理出门以后，同样觉得自己遭受了天大的委屈，越想越气。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哔崽子！真尼玛给脸不要脸，区区一个门外汉，居然敢这么对待张总您！玛德我第一眼看到丫就烦！”
刘经理直接爆粗，替领导鸣不平，亦有因为嫉妒、愤恨的发泄。
张德培品性不怎么着，但高学历背景让他即便怒极，仍旧不会这么粗俗。
“没事，年轻粉丝群体的热情高，但退得也快，他又没什么作品，还能火几天？”
“你们好好做好偶练，等他们热度追上去，替代他轻而易举！”
“到时候，给我盯死他！”
“他要接什么代言、想跟哪里合作，统统给我截断！”
“我看他还狂不狂！”
刘经理痛快的拍胸膛：“您放心！十多个正统偶像围追堵截一个外行，分分钟叫他凉！”
“再说，他现在不是火么？找他碰瓷啊，跟他粉丝撕逼啊！踩着新生代流量小生上位，相信那些娱乐公司会很积极的，嘿嘿嘿嘿……”
狗腿子似的奸笑声回荡在电梯里，张总却眼睛一亮，赞许的拍拍刘经理肩膀。
“好想法，就这么干！”
刘经理刚要点头哈腰，张总又提醒一句：“但是别耽误正事，节目本身的水准和热度才是根本，懂不懂？”
“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刘经理拍拍胸膛，卖弄道：“与他合作对咱们没什么大好处，毕竟偶练是男团，天然存在同质化竞争。踩着他上位蹭热度才是正确的玩法，现在他粉丝多热度高，正好借他的力量帮咱们虐粉，小崽子要是识趣点，嘿，我还真不方便下手！”
张德培的笑容愈发满意，无他，刘经理说的是正理。
娱乐圈娱乐圈，不炒娱乐谁？
“小刘不错！你好好干，节目出成绩，年底可以往上提一提！”
刘经理笑得跟朵老菊花似的，弯着腰，听张总继续训话。
“不过你还是要注意策略，最强大脑节目组让那小子闹得灰头土脸的，要引以为戒！”
刘经理连连点头：“您放心，我肯定注意！咱们节目从制作到宣发到运营，跟那小子一点关系都沾不着，他想阴咱们，哪来的机会？”
“微博上说去？那更好！我还真怕他不开口！”
不得不承认，这种老油条是真的阴，在自己的领域里堪称事事洞明，冒坏水都不需要眨眼的。
我们就是要蹭你热度，蹭出头以后，再凭着人多势众回头阻截你，你能怎么着吧？
不吭声就一直恶心你一直恶心你。
敢回复？
哎哟那可真是谢谢您呐！求之不得！
反正你一个外人，无论说什么都是给节目艹热度。
反正，撩火的肯定不是官方，是一群“追看节目的热心观众”！
这一招，简直又阴又坏又无解，除非在圈里有大靠山，否则谁挨上都得跪。
据他们所知，方小武肯定是没有山头的，院士老师是牛逼，但是够得着娱乐圈么？
怎么着，金融院士发个文，粉丝就不能讨论方小武啦？
没这个道理吧？！
哈哈哈！
张刘二人畅快的笑着，只觉得心旷神怡，就好像方小武已经跪在面前，痛哭流涕摇尾乞怜一般。
然而，究竟是不是，还得走着瞧。
小五哥浪起来，一般的小游艇，那可真是说翻就翻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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