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场四目相对之间，戚晓菡忍不住先收回了目光，“你们不是要去扫楼吗？什么时候去。”
“马上就去。”欧阳轩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刚才文钰说他发现黄裳妮家附近两公里范围之内有一家餐馆去年10月份的时候进行过一次装修，而装修的时间又正好与上了换井盖的时间相近，我打算去看看那你有没有发现。”
“我之前验过了，尸骨的头发中含有蛋白质和油脂，这种菌种大部分隐藏在餐饮业的下水道中，我想这不是巧合。此外，嫌疑人有可能就住在受害人家附近，你们调查的时候注意一下。”
“好，我知道了。”
欧阳轩离开前，忽道：“你这么穿，很好看，这类型的衣服也只有你才能穿出味道。而我，不喜欢也不允许任何人模仿你的风格。”
他走了好几分钟，戚晓菡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解释刚才在办公室里说的话吗？
难道说他已经看到自己了？
一朵花在戚晓菡的心里悄然绽放，就连空气里也弥漫着一股甜甜的味道。
离开戚晓菡办公室的欧阳轩心情豁然开朗，连脚步也变得轻盈了，对，已经等车旁的同事道：“出发！”
巡楼的工作比他们预计的要困难得多，大部分的房屋没有人应门，就算有人应门，家里也有许多的亲朋好友在场，要么说现在不方便，然后把门关上了，要么就回答他们不知道。
这也很难怪他们，大过年的谁也不愿意去碰这些触霉头的东西，把他们当成了豺狼虎豹，避而不及。
在宾馆枯等了几天的黄业兴也不耐烦了，跑到局里大声嚷嚷着，“你们到底是怎么办事的，这么多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不是已经告诉妮妮是伍昭杀的吗，为什么你们还不去抓人！”
他的吵嚷声严重影响了大家的办公，让在楼上检验室做检验的洛冰雁根本没有办法集中自己的心绪，恨不得将自己的耳朵堵起来！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他的叫嚷声还是传到了她的耳里。
洛冰雁夺门而出，疾步下楼，“现在知道着急了，当初干嘛去了！”
“我……我当初去干什么了不要你管，我现在只要一个结果，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去抓人！”
“好，就当你说的都是真的，那证据呢？你倒是把伍昭的杀人证据拿出来了呀！只要你能拿出证据，而我们检查过，确定无误之后，我们马上就去抓人。行了吧！”
黄业兴有些理亏，底气也不足了，“我又不是警察，查证据不应该是你们的责任吗？为什么要管我要证据！”
“所以，如果你真的为了你妹妹好，那就不要再打扰我们的工作，让我们尽快查到证据，将伤害你妹妹的杀人凶手绳之于法！”
“那你们总得给我一个时限吧，我不能无限期的等下去呀！”
这是最难回答的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也让洛冰雁卡壳了，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
平时处理这个问题的都是卢健鹏，今天他不在，他们哪里知道怎么应付？
一直在隔岸观火的戚晓菡突然开口：“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黄业兴一怔，上下打量着戚晓菡似乎在判断她是谁，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跟着她一起来到了会客室，“你想问我什么？”
“你是什么时候跟黄裳妮吵架的？”戚晓菡的话里听不出任何的语气，她那平静的眼眸令人生畏。
“忘了。”
戚晓菡抬眸老着黄业兴的眼睛，久久没有眨一下，上下嘴唇一碰，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是忘了，还是不想说？”
她那强大的气场震慑住了黄业兴，让他久久没有接话，刚才那嚣张的气焰，此刻已完全看不到了。
就连坐在旁边的何文钰，也忍不住侧目看了戚晓菡，打从心里佩服她。
黄业兴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惊慌，眼珠左右转动，不知道他在考虑什么问题。
“你可以不说，我们会查到的。”戚晓菡温柔的提醒道。
那温柔的声音与刚才的平静截然不同，让黄业兴毛骨悚然，一股莫名的寒意瞬间侵入了他的肌肤，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犹如鬼拍后脑勺似的吐出真相，“2月15日。”
“也就是说陈紫梅去找黄裳妮的时候你是在场的？”
“对，要不是她来闹，我也不会知道妮妮和伍昭的事情。”
戚晓菡并不接话，只是淡淡的看着黄业兴，等待着他自己说下去。
“那天伍昭的老婆走后，我就跟妮妮吵架了，我们吵得很凶，不管我怎么说妮妮就是不愿意跟伍昭分手。”
“妮妮额头上伤是你造成的？”
“那是陈紫梅打的，我当时想拦，没拦住。”
戚晓菡沉默了很久，静静的看着黄业兴的眼睛，“后来呢？”
“后来我就走了，等我回来的时候妮妮已经不知道去哪里。我以为妮妮又去找他了，一生气就带着行李离开了。其实有好几次，我都想主动给妮妮打电话的，但是当时我们吵得太狠了，妮妮做的事情也让我太失望了，所以我……”黄业兴微微的低下了头，满脸皆是内疚。
他大闹警局也是因为内疚，这份内疚感让他无法释怀，他迫切的想要做出什么事情来缓解。
见他如此，戚晓菡倒反是相信了他，这件事与他没有关系。
换句话来说，陈紫梅离开的时候黄裳妮是活着的，而黄裳妮出事是在黄业兴愤怒离家之后。
“你是什么时候离开家的，又是什么时候回去拿行李的？”
“离开的时候是2月15日中午，2月16日下午取的行李。”
这中间有整整一天的时间。
“家里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黄业兴摇头，“不记得了，而且我当时因为太生气了，也没有注意看。”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这个案子我们会尽快处理好的。”戚晓菡给了何文钰一个眼神，让他送黄业兴出去。
戚晓菡的心里有一个不成熟的猜测：陈紫梅用重物砸伤黄裳妮时，她的额头并没有出血，没有引起黄业兴的注意，但激烈的争吵，让她颅内压升高，导致了内出血，出现了头晕的迹象，而这个时候嫌疑人正好出现。黄裳妮向嫌疑人求救，没想到却将自己推到了死亡的深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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