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寒炎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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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澜走到近前,放出灵觉查探片刻,低声自语着:“好像与那人的伤势极为相似,离火耗尽而寒炎渐生,这下可难办麻烦了!”众人并不理解萧澜言下之意,然而见到萧澜为难,也都露出担忧的神色萧澜对向素素道:“先用化伤碧霖为她疗伤。”向素素也不多言,当即开始施展法诀。这次释放化伤碧霖范围较大,几乎笼罩了红衣少女全身,从到下如瀑布般倾泻下来。
小飒扶着红衣少女慢慢地坐了下来,让化伤碧霖的能够更好地覆盖到全身。她转头望着墨轩,脸的忧伤之色愈发浓重。墨轩非常理解小飒的心情,方才若不是那红衣少女的净焱绫救下了她,只怕她已经被青刀劈中,那样的威力便是以锋魄的强悍身躯怕也不能幸免的。然而红衣少女却因为抵挡青刀而身受重伤,显然那凝出红色羽翼的法诀非同寻常,被强行破碎会对身体造成极大伤害。小飒和墨轩都是珍惜感情的人,对别人的恩情看得极重。红衣少女是在危机关头挺身而出,救了小飒一命,小飒自然心中感动,因此也最是担忧。
向素素的化伤碧霖诀果然有作用,红衣少女的面色虽然还是冰冷苍白,但是她的呼吸却渐渐平缓。过了将近半刻钟,红衣少女的睫毛微微颤动,努力地睁开了双眼。小飒惊喜地低呼:“姐姐,你醒来了!”
红衣少女虽然清醒过来,但是目光黯淡无神,她开口只说了三个字:“好冷,火……”现在是六月末,正是天气炎热的时候,哪怕夜晚也是暖风习习。红衣少女竟然说冷,这让众人刚刚有些放松的心登时提了起来。灵师通常是不会惧怕天气寒冷的,尤其是火性灵师更加耐寒,这个朱雀族的少女的身体状况显然是不容乐观的。
墨轩伸手放出一团碧绿的火焰,举到红衣少女面前。他只是下意识的举动,然而立刻便反应过来。这真火固然温度够高威力够强,只是伤人倒是足矣,用来救人可就是笑话了。墨轩正想将真火收回,谁知红衣少女却突然睁开了双眼,目光竟然明亮了几分。红衣少女勉力抬起手来,破开了向素素的法诀,白皙纤长的手掌向前伸出,搭在了那团碧绿的火焰之。
墨轩吓了一跳,虽然他没有全力运转真武玄炎,但是其威力却不可小视。毕竟这是玄隐真君创出的,用来抗衡紫极炼火的器道真火,可不是那纤纤玉手能够抵抗的。火焰在被红衣少女的手触及之前,便悄然熄灭了,然而那纤纤素手依旧落下,紧紧地握住了墨轩的手掌。红衣少女依旧用虚弱的声音说道:“火!”她的神智有些模糊了,似乎完全是凭着本能在行事,她紧握着墨轩的手掌,仿佛是溺水之人抓住了飘来的浮木。
萧澜若有所思,沉声道:“墨轩,你放出真火,控制住火焰的伤害。”
墨轩自然不会怀疑萧澜的判断,但是却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他修行真武玄炎不到两个月,根本无法掌控真武玄炎的威力。要知道,控制真火的伤害力,那已经是比较高明的炼器诀窍了,必须要感知力和控制力完美地协调起来才有可能做到。然而现在也别无他法,只能遵从萧老爷子的指点,勉力尝试了。
墨轩想起当年炆刀烨控制紫火,为林度驱除血魔的阴邪戾气的情景。他依照记忆中的步骤,先放出一丝极为微弱的真武玄炎在指尖,然后缓缓地扩散火焰,使之化作淡绿色的烟雾。他慢慢地驱动真火,小心地覆盖到红衣少女的手掌。墨轩心中紧张万分,灵觉的感知力几乎发挥到极致,只要稍有不妥,他便立刻会驱散真武玄炎。
当那淡绿色的烟雾触到红衣少女的手掌时,她的娇躯突然微微颤抖着,让众人俱都脸色变幻,墨轩几乎就要散去真火了。然而紧接着,没等墨轩驱使,淡绿的烟雾就自发地融入到了红衣少女的手掌中。只是数息功夫,这女孩的面色变得平和了好多,似乎泛起些许红润,她闭了双眼,像是沉睡般,任由那火焰从手掌融入。
看来真武玄炎真的能够温暖她的身体,众人有些如释重负,就连萧澜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向素素怕影响到墨轩施术,也终止了化伤碧霖诀。墨轩见那炽烈的火焰并不会伤害到红衣少女,便也放下了心,但是他还是不敢大张旗鼓地输出真火,只是一丝丝地放出,一点点地扩散。
墨轩深切地感到,这次使用真武玄炎绝对是他生来最大的考验。平日修炼真武玄炎注重的是纯度的淬炼,因为这种真火对于墨轩来说,只是驱动玄龟甲的基础法诀。毕竟墨轩现在主修丹术,至于真武器道中的炼器秘法,怎么说也要等到丹术小成之后再能着手修行的,他可不想贪多嚼不烂。

然而现在形势所迫,逼得墨轩将真武玄炎控制到了极致。以墨轩现在的修为,倒是不会耗费太多元气,只是对心神控制却要求极高。每一丝火焰都要极为细致地分散开来,并且还要调整使之尽量契合红衣少女的气息,墨轩不敢稍有放松,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略微松懈,那火焰便会将那只毫不设防的纤纤玉手化为灰烬。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墨轩只觉得自己是在受着煎熬,长时间精神高度紧张,让他几近崩溃。红衣少女的脸色渐渐变得正常,鼻息也轻缓平稳起来。萧澜轻声道:“停下!”墨轩登时如释重负,他缓缓地收回真武玄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小飒看着墨轩虚弱疲惫的神色,不由心疼不已,当即一道附灵诀打出。然而她方才挂心着红衣少女,也没有恢复魂力,此时只是勉强打出附灵诀就魂力耗尽,顿时脸色变得愈发苍白。
墨轩急忙抓住小飒结出魂印的小手,低声道:“傻瓜,别再耗费魂力,我元气无碍,就是精神汇聚,紧张的时间太长了。”墨轩说着,却忽地看到小飒的神色有些不对头,小嘴微微噘着,目光中带着嗔怪的意味。墨轩愣愣地不知道究竟为何,正要开口询问,向素素在旁边屈指轻弹了一下他的右臂。
墨轩这才恍悟,自己的右掌中,还兀自轻握着红衣少女那柔软白皙的小手,真武玄炎已经收回,还保持着这个姿势就有些暧昧了。他急忙将红衣少女的小手,轻轻放回她的身,右手握拳缩了回来,继而抬头看着夜空,喃喃地道:“今晚的月亮……呃……不见了?”
这句不着边际的话让众人都扑哧乐了出来,方才有些压抑的气氛立刻缓和了许多。萧澜慢悠悠地说道:“在俺家先祖留下的记载里,炆刀羽虽然纵横天地无所畏惧,然而却是个怕老婆的人。炆刀家的人大概都是这个性子,就连收的徒弟也不例外。”
墨轩一副混无所觉的样子,他的脸皮可比炆刀烨要厚实得多。不过小飒的小脸可就红润起来,轻轻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还不忘嗔怪地白了墨轩一眼。
红衣少女忽然嘤咛一声,缓缓睁开双眼。她吸收了真武玄炎的元力,似乎回复了少许元气。红衣少女从腰间挂袋里取出一片宽大的红叶,众人都认得,那是极品灵草泥洹火羽,比方才在萃华楼交易采灵果的那片小些。红衣少女指尖轻轻捻动,放出一丝赤红的真火,这珍稀的灵草立刻化作一团鲜亮的火焰,继而缓缓升空向北方飘去。众人猜测,这大概是种传讯的法诀,只是耗费如此珍贵的灵草来传讯,大概只有朱雀族的人才有这个资格。
红衣少女放出那团红叶火焰之后,似是放下了心,轻吁了一口气。她用力撑着地面,艰难地站了起来,小飒急忙跟着起身,轻轻地托着她的手臂。红衣少女转过头,抿嘴对小飒微微一笑,轻声道:“放心,我没事了。谢谢你,小妹妹。”她的声音还有着些许虚弱的味道,听起来轻轻柔柔的。
小飒紧张兮兮大半天,终于松了口气,也绽开笑颜:“姐姐莫要客气,今天是你救了我,我要谢谢你才对。我叫小飒,请问姐姐怎么称呼?”
红衣少女回答道:“我叫南思,是朱雀族人!”
众人也各自前,七嘴八舌地介绍了一番。在萃华楼时,南思流露出冷傲难近的气质,然而此时,却半点也看不到那种傲气,反而表现出极为温柔的性子。不论跟谁说话,都是淡笑轻语,让人有种亲近的感觉。
南思还特意向墨轩致谢,谁知墨轩却眨了眨眼睛,说道:“南思姐姐最应该谢的人不是我,而是这位乔家的乔不思公子。是他猜出了那个夜林女子的身份,才会同我们追踪过来的。”
乔不思轻轻摇头,微微笑道:“我自认为是个还算精明的生意人,从来不做亏本买卖,不过这次却差点赔了老本。那青纱女人实力远远超出想象,后来出现的那个白发人更是修为高得恐怖。若不是萧老爷子及时赶到,只怕咱们今天就回不了五王城了。”
乔不思的话,众人深以为然,不过想到那个白发男子,心中疑惑顿生,都回头看向萧澜。萧澜在旁边始终沉思不语,面隐有忧色,他感觉到众人疑惑的目光,缓缓抬起头来,却没有解释什么,而是对南思沉声说道:“南思姑娘,你的伤势还有隐患。俺也见过类似的状况,寒炎生出便难以消散,与离火相冲,恐有性命之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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