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饱食遨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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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感受到阳光的温暖,贺然猛的翻身坐起,第一反应是:迟到了!抬头去看墙上的时钟时却发现那里挂的是张兽皮,他愣了半天才若有所思的躺了回去,眼睛望着檩条裸露的屋顶呆呆的想着心事。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可新的生活该如何开始他还没想好。
听到外间屋有动静,他急忙下榻走出去卧房,迎面正遇到那个绿衣女子,她冲他又皱鼻子又挤眼。日后谈起贺然才知道她一大早就跑来找他,跑到第四次自己才起床。不待弄懂怎么回事他就被拉到一个铜制的脸盆前,少女替他舀了清水,又从旁边的一个竹筒中取出一根小树枝递给他,贺然茫然的拿着那根小树枝不知她要自己做什么,那少女见他站着不动着急的拉起他拿树枝的手,硬把树枝塞进他口里。贺然被她弄懵了,“她们这里不会拿树枝当早点吧?”贺然用舌尖舔了舔嘴里的树枝又涩又苦,他取出树枝吐了口口水疑惑的望着少女,这下那少女也傻了,忽闪着大眼睛想了一会,从竹筒中又取出一根树枝,放在嘴里轻轻咬着。贺然知道这少女鬼主意太多唯恐被她骗了,凑过去瞪大眼睛盯着看她是不是真吃下去了,少女咬了一会从口中取出树枝给他看了看被咬的露出细密纤维的那端,然后张开小嘴用树枝作出刷牙状。贺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树枝就是他们的牙刷,他感觉又新奇又好玩,以前只知道古人用手指或绢布蘸着青盐刷牙,没想到这里居然用树枝!刷完牙贺然差点把一缸清水都漱光牙龈才不再出血。
“当务之急是尽快作把牙刷,否则用不了几天自己就得被刷的贫血”。贺然跟少女走出门时心里暗自想着。
村民似乎很喜欢这个少女,遇到的人都要跟她说笑两句,村民之间也彼此说笑着,这种温情和睦的氛围让贺然很惬意,这和他以前的想象是一样的。转过山坳时贺然贪婪的用力做了几个深呼吸,在少女不解的目光中神清气爽的走向那宅院。
现在看清了,这宅院的确很像一个大花园,面积可能比足球场还大,花径竹荫,亭台水榭布局十分讲究,看来那女子不但有权势还很有品位。贺然琢磨着一会见到她最好能找机会向她申请一块耕地,那样就可以开始自己的田园生活了,可又怕自己的要求太过份惹她反感,正思索间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读书声,他随着少女转过花径,看到那绝色女子正在一棵大树下教五六个小孩子读书。贺然吓了一跳,“难道要我跟这些孩子一起读书识字?太丢人了吧”,刚想到这里那少女已经走到凉亭里坐在石几旁等他了。看着石几上摆的纸墨笔砚贺然才想明白自己比那些孩子还低一年级,需要特殊辅导才行,想到这精灵古怪的少女就是自己的老师,贺然嘴里开始发苦了。
那少女显然没怎么当过老师,摆足了架子看样子是要拿贺然这难得的学生好好过把瘾,她先一本正经的写了个字,然后指着天空大声教贺然发音,贺然一边认真的跟着她读,一边顺着她手指方向看了看,猜着她要教的是“天”呢,还是“云”呢,还是那群正飞着的“鸟”呢?客串老师偏巧教的是“满不懂”学生,教学质量就可想而知了。没多久少女就由比比画画变成了张牙舞爪,最后贺然彻底对她的教学水平失去了信心,抢过笔草草画了一个人头像,在口鼻眉眼等处引出线条,那少女倒真伶俐立刻就明白了,佩服的看了他一眼放下老师的架子,笑嘻嘻的在相应位置标出字来。
这种看图识字的方法起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贺然虽不习惯用毛笔作画,但画出的东西依然不乏搞笑之处,嘻嘻哈哈间他一会就认识了十多个字。二人笑的正热闹时那绝色美女分花拂柳的走了过来,绿衣少女吐了吐舌头对贺然使了个眼色,二人装模作样的又读又写起来,那女子走至石几前随手拾起两张标着字的卡通画,看了一会就被其中一张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贺然抬头见到她的笑颜不觉又痴了,那女子眼角含着笑意略带嗔怪的看了他一眼悠然转身离去,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花丛中贺然才回过神来,扭头发现“老师”正狠狠的瞪着他,急忙乖乖的伏下身去写字。
中午吃饭时那女子没有出现,这次贺然总算能尝出饭菜的滋味了,菜品虽烹调手法简单吃起来却很鲜美,主食是米饭,这里的米颗粒略大圆润如珠,入口微苦却不难吃。他想起自己那边靠着化肥饲料催生的那些食品叹了口气,公司食堂的刘师傅曾经说过一句经典的话:现在种出来的这些菜啊,蒙上眼你都品不出来嘴里吃的是什么!味道差点倒在其次,一次他参加“农家乐”旅游,一个农民对他说的话差点让他吐血:你们城里人抗药性真强,菜上打了那么多农药都敢吃,时常有刚打完农药的菜就被收进城卖,愣没听到有人被毒死。他的话差点把贺然弄出厌食症来。

吃罢午饭绿衣少女带着他围着村子四处闲逛,似是帮他熟悉附近环境。贺然猜这肯定是那女子的安排,这顽皮的少女绝不会有这份细心,不由对她的体贴关爱感激不已。这里的一切虽与地球上的大同小异,但这些小异也足够贺然惊奇的了,他一会看看奇异的花草,一会看看村民圈舍内养的畜禽,少女真搞不懂他这么大的人怎么跟什么都没见过似的。当贺然看到树上拴着两头模样像驴大小跟羊差不多的动物时差点没笑出声,少女见他感兴趣就走上去抚摸着其中一头向他示意它们很温顺,贺然走过去试探着摸了摸另一头,当摸到它脖子时发现那些鬃毛很适合做牙刷的刷毛。他费了好大力气才从少女那里要过她的短剑,少女见他用剑去割鬃毛,不但不阻止反而兴致冲冲的在一边帮起忙来。她生性活泼贪玩,平时就喜欢搞些恶作剧,一直苦于找不到志同道合的玩伴,现在见贺然两眼放光的“迫害”小动物心中大有找到知己的感觉。
贺然割了一把鬃毛把剑还给少女,没想到那少女顺手把另一头小兽的鬃毛也割了,看着两头脖子上光秃秃的“袖珍小驴”少女抿嘴强忍着笑拉起他飞快的逃离了作案现场,跑进山坳时才松开贺然的手,自己捂着肚子大笑起来,贺然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再次领教了她的顽劣。他走到一条小溪旁把鬃毛仔细清洗了一下,少女笑够了好奇的凑过来,贺然把鬃毛放在溪石上,比划着向她借短剑,这次少女毫不犹豫的就给了他,眼中露出期待与兴奋,可看到贺然这次居然用她那把名贵的短剑去劈树枝时心疼的差点哭出来。短剑的确很锋利,贺然一会就削出了一把牙刷,少女抢过去看了看疑惑的望着他,贺然对着她呲牙咧嘴的一通比划,她虽弄不懂他要做什么但看他所要之物已觉有趣,只要好玩就行她也不管那么多了,拉着贺然跑进院子按他比划的意思给他找来了针线剪刀等物品。他俩跑到角落处,贺然找来些树枝指挥她生起火,然后用剪刀夹着把针烧红后在牙刷头上烫出三排小孔,看到贺然笨手笨脚用丝线捆扎鬃毛时少女着急的抢过来灵巧的帮他捆扎好,贺然自知剩下的细活自己做不好,乐得有这么个巧手帮工,在贺然的指点下一把似模似样的牙刷终于做成了。
少女此时也明白了它的用途,在溪水里反复清洗后不等贺然试用就先塞进嘴里算是占为己有了,贺然看着她笨拙的用牙刷在嘴里捅来捅去一脸古怪表情不禁哈哈大笑,跟这可爱的少女实在无气可生。他无奈之下只得再去削树枝,好在剩下的鬃毛还很多。少女逐渐掌握了技巧,蹲在溪边把那口雪白的牙齿反复刷了好几遍才满足的跑过来继续帮他绑扎鬃毛,明知贺然听不懂还是忍不住对他说个不停,喜悦敬佩之情溢于言表。两人又作出三把牙刷,少女挑选了一下,塞给贺然一把做工稍差的,然后兴高采烈的跑了。
接下来的日子贺然过的真可算是悠哉游哉了,每日除了上午学几个字,剩下的时间就是与绿衣少女四处游手好闲的捣鬼作怪,绿衣少女本就精灵鬼怪,天性得以放任的贺然更是犹有过之,二人直把全村搞得整日鸡飞狗跳,好在他俩还能把握分寸,那绿衣少女在村中又颇有人缘,村民们损失些鸡毛蒜皮之类的东西都一笑置之,任由他俩胡闹。二人也经常做些奇巧实用的小物件送给那些受损失的村民,到后来全村的人反倒都盼着他们来自家捣乱了,大家对贺然的态度也由之前的敬畏变成了亲近友善。得到村民的信任后贺然也不在装哑巴,众人虽奇怪他不是哑巴却为何不会讲话,可又没法问他,所以都热衷于教他学话,盼着他能早点学会好解开大家心中的谜团。
后来黄衣少女在村中见到了那些脖子光秃秃的“袖珍小驴”又屡遭缺毛短羽各类家禽惊吓,觉得他俩太过胡闹了,对二人提出严重警告,他俩才有所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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