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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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为强说,爱情这东西,该进则进,该出则出,插进去了时候到了你就得拔出来。我说,你他妈懂个屁,你满脑子就那一处毛茸茸的。说完拿起那一瓶二锅头就是一顿猛灌。我酒量特大,大学那阵子兄弟们出去混饭,一般都带上我,十几二十人你还别想把我给灌出什么状况来。但今天就我一个,我却喝醉了,吧台里的小姐看我空瓶子都装了几箱了,老问我先生你要不要先结帐?李为强拿出几张票子一甩,你别他妈的烦他了,你让他尽情喝,他在外面胡混,得绝症了,没几天活头了。小姐赶紧把收瓶子的手一缩,脸色发白。我冷笑,我说,你别听他胡扯,要我有绝症他能跟我呆一块啊。李为强嘿嘿讪笑。小姐表情顿时舒展,面露微笑,还问我是干什么的,我不语。我从口袋里掏一戒指,放桌上说送你的。这戒指我戴了七年,都跟手指长一块了。刚我把它拽下的时候,还扯掉了一层皮,但就是不觉得痛。一拽下我就把它扔水沟里了,可没走好远又跑回来把它捞了起来。
小姐面露喜色,还装,说送戒指给女生可不是小事啊,那意味的就大了。我想说你还什么女生啊,你就一妇女。但我真的是醉了,我要没醉我也不会来这犯贱。
李为强喝了几瓶就睡过去了。我把满嘴酒气的双唇靠到她耳垂,声音细小但充满原始冲动,我说,你想知道撒满花瓣的床是什么样子的吗?
我很快就完事了,事实上我压根就没来什么感觉。我脑子里全是空的,就见到叶灵那一汪眼泪。小姐面露不悦,在一边嘀咕。我点一根烟,只是冷笑。小姐说你没什么事吧?你是不是真有病啊?
我想起我前几天在报纸上看到的那头条,说有一得了爱滋的男的临死前找了十几个小姐,好好痛快了一番,最后还在遗书上把她们的名字列了个遍。我把脸一沉,我说实话告诉你我真像刚那男的说的那样,没几天活头了。我们两是一对情侣,但世俗的人都看我们不顺眼,觉得我们肮脏,你觉得我们有错吗?我难道不应该报复吗?
小姐听了脸上顿时一片灰暗,哭喊着在我身上一顿胡扯,我说你别啊,这血液可是最容易传播的啊。她停下,愣了好久。我还不痛快,我说我反正也活不成了,我看你现在也差不多了,不如我们再干一回吧,这包间可不便宜啊。小姐忍住泪,大骂一句,你他妈的是一混蛋!说完往我脸上吐了一口唾沫,冲进厕所拿了喷头一个劲的往那冲水。
我狰狞大笑,笑的自个都很是心寒。我身上满是血痕,但不见一滴血流下。我突然觉得很冷,但是找不到被子。这他妈的什么地方啊,连张被子都没有。床头有一面大镜子,这镜子就是让你看动作的,什么动作你都能看的仔仔细细。我看着镜子,嘿嘿的对着自己笑,我说,我是啊,我的确是一混蛋。这世界没有谁不是混蛋。
我把刚小姐喷我那一脸抹干了,把身上粘的花瓣一片片摘下,仔细把衣服穿上,走出门外。
几年前当我还是一学生,教我哲学那老头对我说,门外是你进去时的门外,门外又是你出去时的门外。
真玄,李为强说,都是一群装逼的人。
叶灵泪流满面,温柔的对着我说,谢谢你离开我。
那是世界最残忍的报答。
我说,别了,我一边爱抚一边糟糅的爱情。别了,我曾经柔软洁白的心。你们都去死吧。
我进去的时候,屋里灯全亮着,刘老师一人缩在一角落。我说刘老师你没事吧?她看着我,又像没见着我一样。她说屋里有人,我四处看了看,连个影都没。我说这地方野狗特别多,刘老师你肯定是看花眼了。她说,真有人。说的特认真。我又找了一遍,还是没有。刘老师一个劲的哆嗦,我觉得这事情不大对劲,我说是不是张大嘴那斯又找你麻烦了?她摇头,还自个小声的哭起来。我愣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她泪流满面的看着我说,你可以过来抱着我吗?
我拿了件大衣给她添上,把她搂在怀里。她像只受到惊吓的小猫,一个劲的在我胸膛附近磨蹭。我哪受得了这样的刺激,我说,刘老师我抱你上床吧。见她没有反应,我顺势把她搂起,把房门踹开,轻轻放到床垫上。她还真像只宠物,勉强挤出一笑,但眼里却满是恐惧。我心里柔情满溢,忍不住去解她的纽扣。她习惯性往后躲,嘴里却不停念叨没关系的,我不要紧的。好不容易把该脱了都脱了,刚把那乳罩拿了,我突然一阵不能呼吸。

那饱满洁白的,全是血青的疤痕。虽然愈合已久,却依然历历在目。我心里堵的慌,我说刘老师这是谁干的啊?刘老师不回答,她说你是不是嫌弃我啊?这话说的我一阵心疼,把她轻轻放胸膛,我说,我不是嫌弃,我是不忍心。
从刘老师那出来就接李为强一电话,这斯还真准时,每次都是我在女人床上出来才给我电话。我说你斯有什么事啊?李为强说有一人回来了,你要不要见见啊?我说谁呢我不想见,除非是一美女,还能弄上床的。李为强笑笑,说这人你还真能弄上床,而且也是一美女,是你前妻,杨扬,她归国了。
我和叶灵离了之后,就天天跟杨扬混一块。两人什么都不干,就窝我那屋里一个劲的。
有一天她衣服没穿好就上节目了,我还能看到我咬在她肩膀上的牙印,那节目是录播的,当时杨扬就脸红了,说看你做的好事。我嘿嘿大笑,我说这哪能怪我啊,是你叫我咬的来着。末了我说,不如我们两结婚吧,也算捞个名分,做着也塌实。杨扬不语,但有些激动,说你这算是求婚啊?我说你说是就是吧,那你干不干啊?你不干我可找别人干了啊。杨扬擂我一粉拳,说你敢!也不能轻易让你把我娶了,你得给我弄个八台大轿。
我还真给她弄了一大轿。那婚礼是一婚礼机构包办的,做的是特色婚礼,就以前抬轿子迎娶的那种。手续特别多,弄半天了我还没见着新娘。好不容易拜了堂弄进洞房了,我们两个早累趴了。我说我以后再也不干这事了,杨扬说你现在还惦记以后还有这事对吧?我说哪敢啊,老婆大人。这最后一次了,绝对是最后一次。
主婚的那啊姨特别扭曲,还安排了听房的。我说这就不用了吧?她说这是礼节之一,你看我还列了一听房的名单。我看那名单,里面居然还有李为强的名字,我当时就忍不住日了一句。那晚我和杨扬弄的天昏地暗,故意把叫声弄的老大,杨扬不知道还有听房的,也放肆的叫。隔天我看李为强,两眼圈黑的跟抹的酱油似的。估计昨晚一宿没睡,都躲那偷听去了。见了杨扬,李为强也乐了,说嫂子,你昨晚那声音可不小啊。杨扬脸上顿时红了一大片。我也跟着哈哈大笑,我说李为强你就一贱骨头。
这蜜月刚度完四分之一,杨扬台里就来电话,说是现在有一出国的机会,问杨扬有没这意思。杨扬没表态,嘴里说不想去,其实心里面想的很。我知道她这要一去,估计是不会回来了。我名义是她丈夫,其实顶多是一情夫,一去过民政局的合法情夫。我点了根烟,我说这是一大好机会呢,浪费了怪可惜的。杨扬有点不好意思,可我们这才刚结婚。
婚前我去叶灵公司找过她,我也不晓得为什么我会去找她,我就是想见见她。但我那也就躲一边偷偷的看看她,她那时估计是犯了什么错误,一矮冬瓜领班摸样的正在作死的训她。我看了很心疼,我都可以看到叶灵脸上依稀的泪痕了。但我能怎么样?我现在谁都不是了。那斯估计是想借题发挥,把叶灵给吃了,先给些淫威。果然不一伙他就毛手毛脚了,我骂一句妈的老子的女人你也敢动,把拳头抡圆了就要过去,但已有人抢先一步,在矮冬瓜脸上抡了一拳,接着就是一顿猛踩。一群保安过来的倒也及时,一窝蜂的把他摁地上,矮冬瓜叫嚣着把他废了!叶灵扑倒在他身上,哭喊着哀求你们别打了!我求你们别打了...…
我无动于衷,仿佛看客。心里却像丢了一块什么似的,留一大缺口卟卟的流血。多年前一群小流氓看上叶灵,在一小巷把我们两堵了,那次我被打折了七根骨头。那时叶灵扑在我身上,也挨了几棍,我哪见得叶灵受欺负,我彻底疯了,我大吼一声你狗娘的我把你们一块块咬下来!说到做到,我见肉就咬,咬的惊心动魄,咬的满嘴鲜血淋漓。后来我嘴上又挨了一棍,打掉了我两只大牙,我彻底焉了,但我还不忘咬着一斯的裤裆。心想妈的这还是老子第一次做小姐的勾当。我晕过去的时候还死死的护住叶灵,叶灵也死死的护着我,我们就这样抱在一起,仿佛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那是我们刚从民政局领完结婚证回来。爱情刚刚开始,爱情却将要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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