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下身上的黄袍，左比比，右划划，一边喃喃自语：“这袍子太长，嗯，可以剪一截下来，还有袖子也太宽大，可以剪一剪。唉，做这件衣裳的人真是浪费。俭省一点，可以多做一件衣裳呢。”
剪刀“咔嚓咔嚓”地把多余的布剪了下来，飞针走线缝起来。从爹娘死后，他衣服破了都是自己缝，虽然针脚粗大，歪歪斜斜，还勉强可以穿。
把缝好的袍子在身上比一比，满意地点点头。至于剪下的料子，还是收好，给小苹果带回去。
捧起头冠，眼睛差点儿被珠光宝气耀花了。这些珠子好大哦，这些亮晶晶的石头好好看！小苹果的娘耳朵上戴了一颗米粒那么大的珠子，逢人就让人家看，看到的大嫂、大婶都羡慕得眼睛发红。要是小苹果耳朵上戴一颗，一定比她娘还好看！这么多珠子，少一颗应该没关系吧……再少一颗也没关系吧？小苹果可以戴一对。嗯，上次他在河边捡了一颗好看的石头，小苹果可喜欢了；亮晶晶的石头，小苹果一定更喜欢。这么多，少一颗没关系吧？红的，还有绿的、蓝的……
把一颗颗圆滚滚的珠子和亮晶晶的石头，用又滑又软的衣料包好，再小心地塞进怀里，和九两七钱银子一起贴身收藏，在外面按一按，硬硬的。满意地吁口气，睡意也袭了上来。唉，忙了半夜，也该睡了。钻进被窝，眼睛一闭，就梦周公去了。
梦里，小苹果穿着黄色绣龙的衣裳，捧着珠子和石头，笑得好美好甜哟！
桌子上，短了半截的衣袍和光秃秃的头冠孤伶伶地发着微光。
“太子殿下起床了吗？”霍以光在门外问。
“起来了，霍大人。”
一掀珠帘，霍以光和那些一大早看见太子殿下的太监、宫女一样，眼珠子差点没滚出来。“这……太子殿下……是谁？是谁毁坏了太子殿下的头冠？”
“霍大人，你看。”张国柱笑眯眯地向他展示自己劳动半夜的成果，“衣袍长短大小刚刚好。”
“是，是你剪的？”说话还是结结巴巴。
“是啊，不错吧？剪短些方便走路，还有袖子窄些好干活。”当然主要是为省布料。
“那，那头，头冠呢？”
“这个，上边那么多石头，太重了，压得头好痛。”
霍以光按了按隐隐作痛的额头，咕哝着：“随便你，反正是你的东西，爱怎么处置都随你。”
“霍大人，你说什么？”张国柱一手按住胸口。他不会追究自己私藏起来的珠子和石头吧？
“我说，请随我去见皇上吧。”叹口气，一会儿皇上看见怪模怪样的太子，千万别惊讶才好。
怦咚，怦咚，越往前走，心跳的声音越大。他的亲爹长得什么样子？会不会很凶？会不会喜欢他？怦咚，怦咚，受不了了！张国柱拉一拉霍以光的衣袖，“霍大人，一定要现在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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