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八章 生离永伤(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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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迹部和棕发少年走掉,忍足扶了扶眼镜,墨蓝色眼眸中的东西,深奥地他们看不明白。
向日在他身后嘟着嘴,烦恼了好久,然后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服,“那个,侑士——”开了口,却不知道怎么说。
忍足回头,看着他,“怎么了,岳人?”
向日在心中鄙视自己,怎么安慰个人的话都说不出口呢。“侑士……那个,迹部……他……”那两个人之间,或许是他以前没有用心,所以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是他向日岳人不是笨蛋,这么久了总是会有感觉的。那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就是如此的感觉。一旦一个人身边缺少了另外一个人存在,就觉得很孤单的感觉。
私下里,他们正选们之间也有讨论。
中间泷插了一句话进来,“其实,那两个人应该是恋人吧。”
恋人?!
有一瞬间,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包括他。
但是沉默过后,却没有一个人说反驳的话。因为,那两个人仿佛生来就是为了站在对方身边的位置,除了彼此,在没有另外一个人能够。
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慢慢地在心中认同他们,看着他们在一起,渐渐幸福……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但是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感觉是无比的和谐,于是,他们承认。
但是,最近那个四天宝寺的“白石藏之介”,向日非常讨厌这个人,因为他总是爱揉乱他的头发,老是在没有比赛的时间找迹部,然后迹部就会跟他走掉。而每一次两个人走掉后,忍足就是这样的表情,感觉很悲伤。
这样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又想到关东大赛前的那一次,那一个出现在两人之间的伊藤千夜子,很讨厌的感觉!
把向日的表情看在眼里,忍足伸手想拍拍他的头,这样沮丧的,可就不是朝气蓬勃的向日岳人了,临时决定手掌拍在他肩上,“没有事情的,岳人,这一次,和上一次不一样。”
他不是悲伤,只是心疼那个人。
呐,景吾,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眼眸深处的绝望,虽然脸上在笑,但是你的心在哭。就像是生命只剩下最后一秒的人,想挽留却无法挽留的无力……
那一夜,你落在我心口上的眼泪……
公园街灯下,那个少年破碎的声音,“我没有时间了……”
我不问,不代表我不想知道,但是我知道,景吾你现在还没有准备好和我说。
其实,你们只是在告别吧——
迹部和“白石”坐在一处高坡上,进入秋的季节,万物开始渐渐显露衰败。
这些天,迹部陪着“他”跑遍了整个东京,只要是“他”提出的,他就会陪着“他”,即使要和一堆没有断奶的孩子挤在一起去玩碰碰车……
“有什么愿望?……”
“愿望啊?”棕发少年抱着头,仰望着天空,许久想起来,“啊,风,我想看漫山遍野的紫色风信子。”
迹部眉梢跳了跳,暴怒,“女人,本大爷没有变换季节的能力!”
风信子,春天的花,现在可是秋季了,秋季!
棕发少年笑嘻嘻的,没有把他的暴怒放进心里,语调十分不正经,一脸惋惜失望,“啊,啊,我真的以为迹部景吾是神,什么都可以做到呢。”
看着身边银紫色短发的少年站起身,没有回头地走掉,他转过头,看着少年的背影,“啊,真的生气了?”起身追上去,“风,风,真的生气了呢?做不到的话,我又没说一定要看到……”不过笑嘻嘻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抱歉的意思。
回去的时候,路上遇到四天宝寺的人,白石和他们走掉。
对于和自家部长熟识的的迹部景吾,四天宝寺的人并不是很陌生,毕竟迹部景吾的名字在国中的网球界也是响当当的名字,但是还是有些好奇,自家的部长什么时候和东京的迹部这么熟识了呢?只不过两个当事人都没有告诉他们的意愿就是了。
全国大赛的赛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并不会因为一两个人的事情而改变,在比赛的空档时间,四天宝寺的“部长”照例会找迹部。
每一次两个人走掉,忍足总是一副深思的表情,然后冰帝的正选照常担心。
但是这样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很久,打破它的是迹部。
第一次,迹部不是等着四天宝寺的“部长”来找他,而是过去找人。
迹部站在球网外,看着网球场上拼搏的少年们。
棕发少年看到了他,没有开口,把目光又放回了赛场。
直到比赛结束——
“桑语——”这是记忆中第一次呼唤这个名字,“夜娘子”桑语,桑语是她的本名,“夜娘子”只不过是别人送的绰号,只是以前从来没有叫过,只是女人、女人地称呼她。
听到这个声音,棕发少年抬头望过来,和队友们嘱咐了什么,走过来。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迹部没有丝毫赘言。
棕发少年点头,似乎明白些什么。
车子出了东京,转过一个山坡,停了下来。
迹部没有看后座的人,“可以让她出来吗?这是我实现的她的愿望。”
后座许久没有声音。
“迹部景吾,或者说风青言,我真的希望你没来这里。”少年温和醇厚的嗓音带着一丝怨怒,一丝不甘。
“啊,我也这样希望。”
白石看着前座的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你知道她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啊,见面的时候就知道了。”
“那你是不是也知道这一年她是如何在绝望和痛苦之间挣扎?苟延残喘地延续着自己的生命,不过承受什么样的痛苦折磨,只是为了一个再渺茫不过的希望……就是为了见到‘风青言’是不是生活得幸福……”
前座的少年没有声音。
白石握起的拳头重重地击在身边的座位上,有些暴躁地推开车门,下车,然后呆住——
金色黄昏下,漫山遍野的风信子摇曳着,如同紫色的海洋,花浪翻滚把浓郁的香气送过来。
白石嘴巴张了好几次,忽然感觉到自己刚才的表现有些好笑。其实,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对他这样说?又有什么资格不甘、不愿?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他插足的余地。
他只是看到桑语做的一切,只看到了桑语的付出、桑语的痛苦?但是这个少年的付出、伤痛,因为他没有看到,所以就能够认为他什么也没有经历过吗?
漫山遍野的风信子,在风中肆意地舒展着自己的身体,似乎在嘲弄他的多事。

本来是开在春季的风信子,只是为了桑语的一句话,他竟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迹部景吾,我……终究……还是……不如……你……
闭上眼眸,罢了,本来就不是自己能够涉足的,他们之间,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迹部听着白石质问的话,一句也不能反驳。
是啊,他不知道,桑语为了他经受了多少的伤痛,这些,只有白石才能够知道的吧?所以他无法反驳。推开车门出来,看到棕发少年蹲在漫山遍野的风信子花海里面,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听到声音,转过头来。
即使没有开口,迹部也知道现在的人是桑语。
桑语站起身,对他伸出了手。
他走过去,握住。
桑语脸上绽放了笑容,如同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样,清冷疏离,偏偏带着温暖。
两个人牵着手跑到高处,望下去,视线内全部被紫色充满,在紫色的海洋中坐下来,桑语从身边轻轻提起一株,放在鼻下轻嗅,“风,强行让风信子变换季节开放,恐怕只有一天的生命。”
“即使只有一时,也已经足够了。”迹部目光辽远,唇畔的笑容淡淡的,哀伤寂寥。
或许这是做过的最任性的事情,漫山遍野的紫色风信子,从南半球温暖的春季人工移植到了萧瑟的秋季,任性地剥夺它们生长于春天的权力。
桑语仰躺在花丛中,看着变换成橙色的天空,一时间气氛静廖地有些寂寞,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气氛,总是吵吵闹闹,一分钟也没有清静过。
“风,你现在幸福吗?”
“啊。”话语很简短。
“如果,风幸福的话,我也就真的放心了——”眼眸缓缓掩落,“风,是爱上了那个少年了吧?”
“啊。”
“风终于学会了爱人了——感觉有些寂寞——”手掌轻轻抬起来,覆在眼眸处,“只是,对不起小白了。这一年,他一直陪在我身边,虽然看不到彼此,但是却比双生子更加通透彼此的心思。说起来——”唇角带着笑容,“这样任性地使用他的身体,小白好像从来没有抱怨过——”
眼眸缓缓合上——
风,一定要幸福啊。
小白,对不起——
迹部抬起头,泪水在脸上肆虐。
这是第几次,这样肆无忌惮地流泪?
混蛋,如果最终还是要离开,就不要再遇到啊,这样算什么?只是因为前一世匆忙地没有来得及道别,所以给他们一个道别的机会么?
或者,只是让她来告诉他一句话,“‘锁魂’的事情啊,在前一世就解决了啊,老娘可是最伟大的月巫,怎么可能解决不了那种小case?”
……
这样的算什么?
听到身边起身的声响,迹部没有回头。
“她,走了吗?”温和醇厚的声音有些沉闷。
“啊,是啊,竟然敢丢下本大爷一个人走了,那个不华丽的女人!……”这样说着,但是泪水为什么止不住?
“是吗?”
真的是离开了,一年多来朝夕相伴、未曾稍有分离,仿若自己的半身的那个灵魂,再也感受不到丝毫的气息,心里仿佛被万吨的巨石碾过,右手紧紧攥住胸口,抬头看到漫山遍野的紫色风信子,泪水朦胧间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他耳边,呼唤着,“小白,小白……”
心灵的交流,从来不需要语言,只要想了,似乎就可以“听”到。那样一个强悍邪气、顽皮坚韧的女子,突兀出现在他的生命中,又是这样突兀地消失——
闭上眼,大步向着坡下走去,这样呆下去,他一定会窒息的。
走到坡下放置轿车的地方,惊讶地看到靠着一辆机车的少年,墨蓝色的少年望着山坡的方向,看到他走下来,对他点点头,伸手把塞在耳中的耳机取下来,“能够自己开车回去吗?或者机车?”少年把两串钥匙放在机车的车座上,没有理会他的答案,迈步向着山坡上走去。
白石看着墨蓝色的少年在花海中渐渐行远,转头看着那两串钥匙……
冰帝的忍足侑士。。。。。。
忍足走到山坡上,看到坐在那里的迹部,少年一向嚣张狂傲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静静地沉默,他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来。
“全部听到了?”
“啊。”
“答案呢?”
“那景吾你需要什么样的答案?”或者说,你给了我选择的余地了么?虽然你选择了这样的方式让我知道你的一切,但是,迹部景吾,你什么时候这样大方给我选择的机会了?而且,我爱上的一直是现在的迹部景吾——
所以,根本无需选择!
迹部转过头来,银灰色的眼眸哀伤,但是清亮锐利,“侑士。”
忍足淡淡笑着,牵起了他的手。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了,景吾。我说过,我早就有了这样的觉悟了。”
和你纠缠今生今世。
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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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完结了,真的完结了……真的!
话说,未央当初设定的,也就是大纲里面罗列的原本不是这样的结局来的,本来是想写NP的,清冷的小琉亚,俊美的忍足,……一众美人都是为自家儿子准备的后宫啊……
但是,不知道写到什么时候,突然笔下的人物不受控制了,儿子他竟然背叛我了?而且忍足这只狡猾的关西狼完全是乘虚而入,我说,我家的儿子怎么唯独选择这只狼呢?害得我家的小琉亚这么伤心?原本迹部也是有小琉亚一份的啊,竟然被忍足独吞了?
大哭——
要说儿子的性格啊,那是一等一的任性固执,估计除了忍足这只关西狼,还真没有人能够匹配啊,这一点,却又不得不承认儿子眼光那个精准,一个照面就把关西狼拿下了。平时的骄傲华丽,那是一个耀眼,但是任性的时候,即使忍足也只能无奈地叹息——
琉亚、手冢、不二、龙马、幸村、真田……写到后来,想想真的是不可能,迹部那样骄傲风华的人,如果不是同样有些卓绝,如果不是相似的家庭背景,是不可能捉住他的,如果没有朝夕相处,也不可能对人一见钟情,……破除所有,最后,只有一只关西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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