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神魔难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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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蓝口里说是不难,但实际上这其中的难度要比想象中大很多,她甚至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别的地方,比如说毒药。
毒药还躺在床上,可能之前的封闭体验叫她太难受了,现在也没有醒来,就算在睡梦中也在喃喃叫着“大叔”。
钟蓝推开门,眼见着周围围堵过来的仆人们,她就开始拔足狂奔,她现在要从白臣的卧室里狂奔出去。
正围堵在外的仆人忙尖叫出声:“光度在这!光度在这!”
简直就像恼人的苍蝇声,钟蓝心想。
但是她现在不得不从这些苍蝇中穿行过去,她要找到合适的时机,一举冲到书房那边。
“光度!”
钟蓝停下脚步,她猛地回头,就和白夜初的视线撞上,后者对着她拼命摇头道:“不要啊!”
不要什么。
钟蓝很清楚白夜初这是警告她不要和白家作对,她现在只身处在白家,就算她死在这里也没有一个外人知道,如果她真死在这里,对于白家而言,只不过是除掉了一个麻烦的敌人。
但她是一定要找到白老爷子的,她要将事情问清楚。
白家的仆人并非都是绣花枕头,战斗起来丝毫不含糊,就是钟蓝一个人想要对付几十个仆人也是颇为吃力的,她现在的体力不够,等会还要面临更多未知的风险目前是绝不可能放大招的,只能近战格斗来拖延会时间伺机逃走。
而白夜初眼里闪过一丝复杂,她当场就大声喊道:“光度,不要再继续下去了!不要听白臣的话,他会害死你的!”
钟蓝双眼眯起,她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白臣对我说了些什么?”
白夜初顿时哑然。
钟蓝冷冷一笑,她随手拧断一个仆人的喉咙,便猫着腰在人群里穿梭过去,但凡遇上挡路的,都直接一脚踹开或是用匕首格挡开。
带着红色流光的匕首含着剧毒,平常人受了基本没有活路,这些仆人在见着几个毒发身亡的后再不敢靠近这匕首,而钟蓝左手持着阿瑟弯刀就厉声呵斥道:“白老爷子呢?!”
白夜初咬紧牙关,她上前几步,同时对身后的仆人大声道:“还不快滚!滚!”
“你这是打算亲自上场了?”钟蓝笑问道。
白夜初却是拼命摇首道:“光度,不要相信白臣的话,他不是好人!”
“那我又凭什么相信你的话吗?”钟蓝狡黠一笑,她道,“还是你觉得你付出的已经足够多了,值得被我相信?竹枝曲,没有人教会你一句话吗?”
白夜初一怔,问道:“什么……”
“有些人的心是捂不暖的。”
钟蓝话音刚落,她整个人便消失在原地,她上前便出现在白夜初的身后,与此同时,她大喝道:“带我去白老爷子的地方!不然我就杀了你!”
白夜初浑身一僵,她喃喃道:“杀了我吗?”
“我的耐性是有限的,如果你不能满足我的条件,杀了你也不一定。”钟蓝还有心情耸耸肩,她道,“你知道的,我是个自私的家伙。”
白夜初的眼睛有些湿润,她似乎很难受,但是当她张开口的时候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说道:“是吗?”
这根本就是毋容置疑,钟蓝不会无的放矢地乱讲话,相信如果白夜初是决意不带路的话,也许受伤是避免不了的。
但是这些根本没法安慰白夜初的心,她现在很难受,就感觉自己的一颗炽热的心脏被捧着放上来,但是却被一派嫌弃地丢开。
她觉得这么久,过了这么久,自己依然没有不如一个死去的人重要。
她的这些纠结的小心思钟蓝是不知道的,就算钟蓝知道也不一定会理会,但是她的难受蔓延到脸上,后又被其猛地收回来,她笑道:“是啊,我带你去。只是希望……没有人会比你的命更重要。”
钟蓝让开一段距离,让白夜初上前行走,由于有了白夜初这个带路的,旁边的仆人就是怎样也不敢出手,这不禁引起钟蓝的笑声:“你还真是了不起,在白家混的还不错。”
白夜初喃喃道:“也许是的。”
“我记得你曾经是厌恶白家的,现在又为什么回来?”
“为了……”你。
白夜初吞咽了一口唾沫,说道:“为了活下去。”
“有人要杀你吗?”钟蓝嗤笑一声,“也对,我记得你胆子挺小的,说不定真的有些怕死。”
白夜初点点头,权当默认了。
她回来的理由当然是光度,她本就是为了查清楚光度被挖掘信息的事情回到白家,但是当她回到白家后,处心积虑爬到现在这个位置的时候,了解得越多,她才发现到底有多可怕。
她不想让钟蓝置身于危险中,她甚至怀疑那一切都是白臣做的,白臣有他的势力,就是白夜初想要查也不好查,她一直怀疑着他,就像白臣一直怀疑着她一样。
她本来想着的是,等她找到证据,一定不会放过白臣,但是她找不到对方的马脚,白臣实在是太狡猾了。
想到这里,白夜初忍不住道:“光度,你不能相信白臣。”
“为什么?”钟蓝笑道,“你知道他对我说了什么?”
“……不知道。”
“那么为什么说不能相信他的鬼话?”钟蓝的脸色瞬间阴寒下来,她怒道,“你们的话我从来都不会相信,我只相信我自己。所以,想要被我相信就用更大的谎言来欺骗我吧。”
白夜初见此,心知钟蓝是听不下去她的话,她只能喃喃道:“光度,我知道你现在无法相信别人,你现在的处境也很危险,但是我会将一切都查清楚的。”
“你凭什么查?”钟蓝回眸冷冷地看了眼她,最后他们的脚步在会议室门口停住。
白夜初的话只能咽下,她眼睁睁地看着钟蓝往里面走去,而无法出手阻拦。
她心知自己的话不能对钟蓝造成任何影响,就是她想要跟钟蓝说再多解释的话也没有用。钟蓝只相信自己,她不会听进去半个字的。
念及此,白夜初的心里又涌上一阵莫大的悲哀,她说不出来自己是什么样的感觉,有时候愤怒到头了她想要向光度嘶吼出声,但有时候悲哀到顶了,她又想转身离开。

那不可能。
她必须要帮助她,尽管她不需要。
钟蓝走进去,就见会议室内一个老者背对着自己,而其他的人在老者的挥手示意下慢慢往外走去。
老者正是白老爷子,白老爷子的面色并不好看,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面对的正是钟蓝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蛋。
“你好啊,白老爷子。”钟蓝说道,“我想我有很多问题留着问你,你现在有空吗?”
白老爷子瞧了一眼钟蓝手里的匕首,笑道:“我能说我没空吗?光度,我希望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些什么,你不该和白家结仇的,你在黑白世界,白家在魔法世界,我们本该相安无事。”
“但那仅仅只是本该而已。”钟蓝微微抬起眉,她说道,“你知道的,现实和理想总是有些区别。”
“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不好吗?”白老爷子笑着,眉眼忽然一压,就道,“我可是当初给足了你面子,放了白臣。”
钟蓝笑了笑,说道:“那可真是要感谢你了,但是这分感谢应该叫白臣来偿还吧。我想知道的只是我问题的答案,或者你该知道我要问什么。白家确实做得很大,背后的……势力也很大,但不代表不可摧毁,我光度虽然只有只身一人,但我有整个血族大军。就算是拼尽性命,大概也能拉着白家一起下地狱吧。”
钟蓝的话说的很轻巧,轻巧到叫白老爷子的脸色都变得不大好,白老爷子的脸色并不好,甚至有些阴沉下来,但是钟蓝丝毫不在乎这些,她在乎的只是她要的答案。
“你在玩命,我不会让你走出去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但在我死之前,请回答我的问题。”
“光度!”白老爷子拍案而起。
钟蓝笑眯眯地将其按回位置上,眉眼逐渐变得有些阴森森,她喃喃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哦,白老爷子,我还不想和你一起死在这里。你要是想活着的话,就乖乖地、回答我的问题。”
——
“你对她说了些什么?!”白夜初一离开会议室就急匆匆地往白臣那边跑去,她直接推开白臣的房门,同时厉声呵斥道。
少年正坐在轮椅上,静静地披着阳光,他的床上还躺着那只小萝莉,毒药沉睡着,似乎完全不明白外面的形势。
白夜初眼神瞥到毒药,嘴巴一张,忍住了即将出口的怒斥声,她忍了忍,勉强道:“白臣,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对她到底说了些什么?为什么她会去找白老爷子谈话?你会害死她的!”
白臣慢声道:“她有权利知道一切。”
“但不是现在!她……我会保护她的!”白夜初惊慌失措道,“我的计划全部被你破坏了!现在不应该这样!光度她应该回去,无论是她姐姐的仇恨还是她自己的,我都会为她报仇的!”
“你凭什么这么说?”白臣转动轮椅,和白夜初面对面道,“你在她眼里并不重要,你甚至连利用价值也没有。”
“不要跟我提你的利用价值论!白臣,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白夜初冷声呵斥道。
看着白夜初的模样,白臣微微笑起来,他乐道:“你这是要杀了我吗?你该看看你现在的神色,简直就是凶神在世,妹妹哦,你这样可不行。我白臣的妹妹怎么样也要喜怒不形于色。”
白夜初闻言大怒,她心里明白白臣这话的意思却是在暗中讽刺她还不够格做他的敌人,面对这样的讽刺,白夜初在怒火过后,便露出了一丝讥嘲的笑意。
“妹妹?白臣,我以为你的妹妹不是我。”白夜初缓缓道,她拉长着声音,好像在说着一个美好的故事,但是这话叫白臣的脸色有些极其轻微的变化。“你一定想不到吧,我早就将你曾经在研究院的事情给查的分毫不差,没有人像我一样了解你这个敌人了……知道吗?做我的敌人,你还不够格。”
白夜初的话成功叫白臣脸色大变,白臣冷冷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要威胁我?”
“不。”白夜初冷冷道,“我仅仅只想知道你对光度说了些什么,不然我一定会将你——逐出白家。”
“光度她知道你背后做的这些事情吗?”
“不知道,那又如何。我为了她……”白夜初颇有些委屈地咬住下唇,就道,“我为了她已经付出了一切。”
“她不会感激你的。”
“我不用她的感激。”
“你太倔强了,小姑娘。”白臣突然对着白夜初的方向眨眨眼睛,在白夜初感觉不好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她只感觉脑袋后面一阵剧痛,就被闷头一棒打晕过去。
“聪明的小女孩。”白臣道。
而那个站在白夜初背后,用闷棍敲晕白夜初的正是毒药,毒药刚从床上爬下来,额头上的鲜血才擦干净。
“你弄脏了我的被单。”白臣道。
毒药撇嘴道:“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帮你打晕了这个烦人的女人。”
“呵呵。”白臣的眼里闪过一道笑意,他说道,“让我来猜猜你为什么要来帮助我?因为讨厌光度吗?”
“没错!”毒药噘嘴,怒道,“她的朋友就是我的敌人,我不是在帮你,我只是……我只是单纯地想要打晕她而已!”
白臣没有接着说话。他的沉默叫毒药有些觉得难受,当她有些别扭地回首再看白臣的时候,却听他问道:“你到底为什么恨她呢?”
她指的谁,毒药很明白。
毒药当即回答道:“她害死了大叔!”
可是当白臣的眼神淡淡地流连在她的面容上时,她却觉得自己有些说不出话来。
毒药说道:“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你不明白吗?你恨的不是大叔因她而死,而是最亲爱的大叔最后选择了她,而没有选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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