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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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久的沉默,似是一时间没有什么话说,但终究还是田不斩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场面。
“多亏曾师兄及时赶来,要不然小弟今日便要葬身于此了”,田不斩强自镇定心神,只是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战,也委实令他惊出一身冷汗。
曾常德微微皱了皱眉,走到田不斩面前,道:“你不要紧吧?”
“没有什么大碍”,说话间田不斩匆忙向一旁瞥了一眼,只是那里早已人去楼空,徒留下一片空白夹杂在心碎与伤感之间。
“她走了”,曾常德把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不由地发出一声感叹,道:“哎!都过了三十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啊!”
田不斩在这位师兄面前从来毫不避讳,一脸伤感却也只能苦笑一声,默默地收回目光,强忍下心中数十年的寂寞悲伤。
忽然间,两人都沉默了下来,曾常德一脸疑惑,却奈何此情此景叫他如何开口。他深知田不斩的脾气,尽管他一向对自己敬若兄长,但他又怎忍心看他如此折磨自己。
过了良久,曾常德终是忍不住走到田不斩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往事沧桑,百年如梦,你又何必执著旧念,不肯释怀。”
田不斩闻言一惊,猛地抬起头来,望着远方,却又是一阵沉默。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见远处闪过数道豪光,径直向道场方向掠来。
田不斩眉头紧锁,神情之间难以察觉地掠过一丝慌乱。尽管如此,却仍被曾常德看在眼里。他走上前来,背对着田不斩,道:“我看你也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这里由我顶着就行了。”
“多谢曾师兄”,田不斩向着曾常德的背影略一欠身,道:“今日之事,容小弟日后相告,如此就有劳曾师兄了。”
说罢,也不等曾常德回应,便化作一道赤芒御空而去。曾常德长叹了一声,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缓步向道场外走去。
此时,在道场外已经聚集了不少各脉弟子,多半是听到这边的打斗才循声而来。只是现在一看见道场上空空荡荡,一切如初,不免有些失落,便也不多逗留,纷纷散开,各干各事去了。只有少数几人有幸目睹了刚才那一场惊天动地的斗法,便在人群中兴趣盎然地讲了起来,倒也绘声绘色,有那么几分韵味。
曾常德整了整衣衫,正在心中措辞该如何应对时,不远处已现出其余两脉首座及陆樽梧三人的身影。只见三人步履急促,神色中更是带着几分惊慌和不安。
陆樽梧走在最前面,见曾常德负手而立,神态自若,心中不由地一阵疑惑。但碍于自己身份地位,不好直接开口询问,便只好故作轻松一笑,躬身施礼道:“曾师叔也在这里,早知道这样,弟子就不用再去麻烦碧空师叔和静心师叔了。”
曾常德转过身,目光从三人脸上扫过,淡淡地说道:“你们也来了。”
静心师太站在一旁,显得很不耐烦,她一向脾气暴躁,也不等曾常德把话说完,便直接开口问道:“曾师兄,刚才‘玄纲诛邪法阵’突生异变,其中定有内情,师兄你掌管法阵百余年,必知晓一二,不妨说来听听,也好让我们安下心来。”

“是啊”,站在一旁的碧空大师神情依旧,不慌不忙地说道:“如今掌门师兄闭关参悟真法,魔教妖人更是蠢蠢欲动,只怕他们会伺机入侵,扰乱我华苍清净。”
曾常德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头紧锁,盯着眼前的碧空大师,沉默了良久,才道:“掌门师兄闭关一事,只有华苍门门下少数弟子知道,魔教妖人又怎会得此消息,除非师弟你……”
曾常德突然闭口不语,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碧空大师,接着说道:“碧空师弟掌管华苍刑罚,向来谨小慎微,一丝不苟,我想应该不会有那样的事发生吧!”
碧空大师闻言一惊,脸色顿时变的煞白,便是一向镇定自若的他也被曾常德的话吓出一身冷汗。
他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的曾常德,此刻他脸上毫无一丝表情,看不出在想些什么。碧空大师收回目光,低声说道:“小弟口拙,一时情急说错了话,还望曾师兄见谅。”
曾常德知他是无意之过,便也不再责备,语气也柔和了许多,低沉着声音,说道:“罢了,罢了,你们都去忙吧!这里的事交给我来处理就是了。等此间事了,我自会跟你们交代。”
说罢,曾常德便欲转身离去。只是他左脚还未踏出半步,便听身后传来陆樽梧的声音,道:“曾师叔可曾见过田师叔和苏师叔,弟子刚才已经派人去叫了两位师叔,却不见他们来此,这……”
曾常德身子猛地一颤,刚伸出去一半的脚硬生生地顿在半空。尽管他早已猜到他们会问起田不斩和苏玉,但或许是出于心虚的缘故,不由地感到一阵心慌。若不是他道法修为高深,隐藏的毫无破绽,只怕又要引起三人的猜疑了。
只见曾常德仰首望天,良久才开口说道:“若非田师弟他道法精湛,强行压制阵中灵兽,只怕华苍门便要重创于本门法阵巨威之下了。”
曾常德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在你们之前,他们已经来过这里了,一直到刚才才离去。好了,还想知道些什么,尽管问吧!”
此言一出,陆樽梧等三人便是想问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只好默立一旁闭口不语。曾常德见三人没有反应,也不多问,径直迈开双脚,大步离去,留下三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走该留。
忽然,一阵微风吹来,带着淡淡的清爽拂过众人面颊,先前的一丝猜测和不安似乎也随着秋风飘散,渐渐远去了。只是在三人眼底深处,却分明地透露出深深地疑虑和略带不安的诧异。
没有人开口说话,长久地沉默似也在消磨着人的意志。终于,在他们三人之间传出一阵焦躁的叹息声。静心师太轻摆袖袍,徐徐升起,脚下迅速凝聚出一片彩云,载着她掠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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