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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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成功吸引东喀喇刺人的注意力,我效法前人之计,特意要士兵在马尾巴上捆了树枝,远远地看去自然是尘土飞扬,煞气冲天。就是千人小队,也能造出十万甲兵的声势。再要坚昆和床古儿带领着大部队用柔软的皮毛裹着马蹄,务求行动迅疾安静,火速包抄到白骨红血滩两翼的星星岭和明月岭。至于白见翔,我自然虽然一直死死扣着她,生死关头自然不能拖她一起,就交给坚昆随行了。
临别之时,坚昆大声说:“记住带上哥哥我送的黄金弯月刀,上面有上古天神的赐福,说是无坚不摧,神鬼辟易!让我们王吉刺部的护法金刀为赵兄弟立功吧!”
我这才明白当初坚昆漫不经意送给我的竟是如此重要的神物,不觉心头一暖,微微点头。
王吉刺族长豪情一笑,挥手而去。
我盯着他宽阔挺拔的背影,忽然想到一个微妙的问题。坚昆那时候和我只不过一见投机,说不上多少感情,却相赠如此神物……
这位王吉刺族长,我的坚昆大哥,能够纵横草原始终不倒,那可不是只靠勇力。看来他一早认定我会是天命的天下之主,刻意结纳了!
坚昆对我的看重,未必出于兄弟感情,仍然令我感慨良多。我要好好把握草原各部对我的期许敬重,一旦有所失误,当初如何支持我的人,也可以转身支持别人。
想到这里,手上陡然一紧。
白见翔深静的眼睛幽幽扫了我一眼,欲言又止。随即移开视线,策马启身。
我心中迷惘一闪而过,觉得她这么毫不犹豫的离去真个无情。
自嘲地笑了一声,我拍了拍腰间金刀。猛地拔出来,在烈日下一挥。顿时流金璀璨,刀气如虹。
“驾!”我大喝,金刀在手,一骑当先冲出。一千将士紧紧跟随。我们身后,风尘漫漫腾空而起。犹如层层战云,压向远方艳红起伏的山峦。
白骨红血滩,一如其名,很远就可以看到两侧赤红山岳连到天际,中间一大片狰狞地乱石戈壁滩,在烈日下泛着惨白色,也不知道其中有多少石头,多少白骨。夹杂在石头中的红土,却又当真殷红如血。
纵然白日苍莽。空气中似乎有淡淡青烟流动,或者那是恒古凝结的杀气和怨气吧。
我军陡然勒马,凝兵不发。故意在白骨红血滩前踌躇了两个时辰,又让人轮流着在前面一会儿凝目眺望。一会儿策马徘徊。如此做戏良久。足足耗到黄昏时分,总算下令军队列成长长地单队。慢慢向着峡谷进发。前锋探入十丈。
没有动静。
二十丈,依然没有动静。
五十丈!
半空中似乎传来隐约的声,是有滚石擂木即将发动吗?
我不知道是否能挡住这一波致命攻击!但我必须挡住!
诱敌,逃命,这就是胜利!
以长蛇之阵入谷,纵然敌军两侧埋伏发动,受敌面始终人数不多,难以伤及我军主力。WWW.再将帅不分,混以衣装,越发迷惑敌人。他们若想打蛇打七寸,就永远找不到谁才是首领,只能白白放我们过去。若胡乱一击,伤敌毕竟有限。
这是我反复想过地诱敌自保之计,如今只能坚信这个策略正确。
汗水凝结在眉梢,我却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毫不犹豫继续带队缓步前进!
噗嗤嗤一声细响,空中有颗碎石落下,埋伏即将发动了!我的心弦崩到最紧。
东喀喇刺人竟然猜到了我在军中的位置?如今我正好身在谷中狭窄处,埋伏却要发动,难道……
我装成毫无觉察,慢腾腾继续催马前行,却悄悄握紧了金
这黄金弯月刀有劈裂金石之力,如今我只有靠着它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轻微的骚动惊呼声,这惊奇如此明显,竟然止住了东喀喇刺人煞气腾腾的伏击我心头一动,料想定然起了非常变故,转身一看,却见远方地谷口方向正自摇摇摆摆走入一队人马,铠甲鲜明,为首一人玄衣铁甲,远远只觉俊美沉静,大有帝王之气。他身后却是王旗招展,竟然是白国帝室仪仗。
我老远地恍惚一看,只觉这人眼熟到诡异,活像天天见面一般,却又偏偏从未见过,不禁心下一阵疑惑。
忽然明白过来,这……难道是坚昆他们想出的诱敌分兵之计吗?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这个王者之气十足的青年,瞧上去倒像白国皇帝随军而至一般。这招也太管用了!我心中对坚昆的感怀不禁又多一分。
东喀喇刺人既然凝兵不发,我决计不能错过这天赐良机,当下装作漫不在意,对那王者打扮的俊秀男子微微点头,不紧不慢又打马前行,很快出了星星岭和明月岭之间最狭窄的百丈谷底。
百忙中装作不在意回头一看,那王族模样的青年正自不慌不忙带队前行,正好到了两山之间最窄之处。他见我走脱,忽然微微一笑,那笑容竟然清丽不可方物,隔了老远也有惊神动鬼般的艳色。
我看着这个熟悉无比的笑容,忽然明白过来,心头炸裂般剧痛,怒吼一声:“快冲!”人却已勒马而起,冲向那人地方向。
是白见翔!竟然是白见翔女扮男装!苍天啊!
身后士兵们惊叫着想阻拦我,我却已风速狂飙而出。
可是晚了,半空中响起惊天动地的轰隆声,小山般巨大的石头从两侧高山轰然而下,东喀喇刺人地埋伏猛然发动!
我的翔我地翔我地翔!
猛然冒出的热泪与汗水模糊了我地视线。我不知道是不是在哀嚎,奋力踢着战马,逼得马速冲到极限。耳边风声响彻雷霆。
惊天动地的巨响中,不断有士兵被砸中。哀嚎倒地。泥土味和血腥味弥漫开来。

还有七十丈!
白见翔地骑术竟然比我预计的了得,驱策着大青马,每每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致命危机。
四十丈!
我冷汗直流,大叫:“翔!小心!我来接应你!”她百忙中看了我一眼,猛力摇手,示意我快些退去。我哪里肯,仍然提马疾冲,身边滚石和擂木不住滚落。半空中响彻东喀喇刺人猖狂的大笑。
二十丈!
不知道那是瞬间还是永恒,眼前万物萧杀,乾坤失色,莽莽滚石和毁天灭地般的巨响声中,我只看到她。我要救她,天可怜见,我要救她!
忽然。一团滚石砸在她马后,大青马哀鸣一声,倒地不起。白见翔一下子摔了出去。惨然摇摇头,忽然抬起脸。对我灿然一笑。
那样温柔如春风阳光的笑容啊!
----她旁边地山壁。正有一堵巨石轰隆隆滚落。
我的心脏猛然一拧,炸痛到难忍。嘶哑地哭嚎出声:“躲啊,起来!求你!”
骏马被我勒得出血,马速如一道长风直冲无前,天可怜见,天可怜见,让我救她!
她听到我颤抖的嚎叫,茫然笑笑,吃力地在地上拖动身子略略一挣。巨石轰然而下。
几乎与此同时,我终于冲到她身边,奋力一捞,抓起她一只胳膊腾空而起,巨石和她擦肩而过!
一声闷哼,她激烈颤抖一下,我心下一惊,颤声说:“翔!”
她轻轻一叹,自言自语似的说:“墨儿,我的墨儿,你不该来……”
我猛然发现她眼神有些涣散,一定是受伤不轻。危机中顾不上细想,抢了白见翔就勒马回冲。白见翔无力地躺在我怀中,我摸到一手湿漉漉,知道是她流出的鲜血,顿时心下一阵刀绞般难过。
不,不,我必须镇定,带她杀出一条血路。
两侧山林的埋伏者鼓噪起来:“快,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我竟然听到了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那是东关亲王宗冕!果然又是这个阴魂不散的老对手联络了东喀喇刺人对付我。
就在这时,两边山地金鼓大作,却是坚昆地人已经赶到,占据高点冲刷而下,发动反伏击!
将士们精神大振,鼓噪着纷纷回马合击。
“宗冕,还敢猖狂,定不饶你性命!”我把白见翔护在怀中,挥刀大喝,策马以迂回之姿,领头侧冲而上,直奔宗冕埋伏的星星岭高地。身后两侧士兵合围,纷纷冲向高地。
宗冕大惊,指挥士兵不断砸下滚石擂木,却被我跃马避开。他们最重要的一波攻击用在白见翔地王旗队伍,此刻的滚石便大不如前。宗冕眼看挡不住我地冲势,猛地亲自出手,推动山上屹立地一堵巨石,轰隆隆砸下!
我眼看这石头来得又大又急,决计躲避不开,大吼一声,提马飞纵而起,骏马堪堪踏在大石边缘,再借力奋力一腾,身在半空,宗冕的巨石又到,我霹雳般一声呼喝,运刀奋力劈出,就听一声巨响,山石崩摧,竟然硬生生被我一砍为二!
“也吃我一刀!”怒向心头,我对准宗冕方向,运足平生之力,一刀掷出!
黄金弯月刀带着摄人魂魄地烈金光芒,冲天而起,就见一道金红划过山间,割下一串人头,金光陡然一转,飞泻而下。
我纵马而前,堪堪接住黄金弯月刀,却见刀上兀自镶嵌着一截冠缨,正是宗冕喜好的装饰。可惜只中冠缨,没能取他性命。
军中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伴着东喀喇刺人颤抖的叹息。风中他们在敬畏地低语,他真的是神,他是这个戈壁的神----
宗冕眼看大势已去,大喝一声,猛地一打马,骏马腾空而起。那是一匹神骏的东关纯血宝马,马力强劲之极,竟然硬生生穿过一处断崖,飞冲而下,稳稳停到对面矮丘。
众人见他骑术如此了得,都是一愣。
宗冕逃出性命,朗声一笑:“好个赵墨,果然了得!后会有期!”一打马,竟然撇下陷入围剿的东喀喇刺人,头也不回绝尘而去。
我盯了他一眼,正想挽弓追杀,怀中白见翔抽搐了一下。
我心下一惊,低头看她,却见她唇色惨白,面目竟是一派死气。
“翔!”心头激痛,再也顾不得宗冕,我小心翼翼搂着她。她的身体在失血发抖,我的心也随之绞成一团。
白见翔恍恍惚惚摸了摸我的面颊:“怎么湿漉漉的,墨儿,不要难过。”
“翔,翔!”我慌乱痛苦,只会叫她名字,想摸摸她,却又怕她更痛,十分不敢。猛然嘶声大叫:“摩杰呢,摩杰?”
白见翔轻咳一声,嘴角冒出血沫,对我轻笑:“为我哭了吗?”
我慌乱地点点头,不晓得怎么说。
她又笑笑:“我好喜欢。”
我哽咽着求她:“别说了,翔,翔啊!”
崇文公主温柔的手擦过我的眼角,神志恍惚,却一脸幸福平静:“我好喜欢你,墨儿,总有一天你会知道----”
我含泪用力点头:“我知道了,我真的知道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也喜欢你啊,那么喜欢,你都不明白。”
“我明白的。”她迷迷糊糊地答:“天真黑啊,可我很欢喜。”
真是胡话了,明明青天白日的,她难道伤迷糊了?
我猛然发现,她口气温柔,抚摩着我,眼神却是涣散的。怎么会看不见呢?
风沙漫漫,我眼前一片模糊,小心拥抱着怀中昏昏沉沉的女子,猛然抬头,冲着军队嘶声大吼:“杀!杀光东喀喇刺人!”
星星明月岭的夹击就此变成一场屠杀式的歼灭战。
家里装修,单位工作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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