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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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俊希已经去了洗手间。大家开始七嘴八舌帮我解围,试图平息外公的怒气。
“孩子也不是故意的,您就别生气了。”
“是啊,是啊。俊希不是也说了吗?依依是不小心,不是故意的。”
“爸爸,你看,依依吓得都缩成一团了,您有必要为了一件小事而生气吗?”
“所以说……”
“停!你们有完没完啊!”外公声如洪雷,转而平心静气,淡淡挥挥手,“好了,事情过去了,就算了。下次注意点就行了。”
“是,是,是。依依下次一定会注意的。是吧,依依?”思雨阿姨轻轻捅了一下发愣的我,冲我努努嘴。
“是,外公。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是啊,爸。依依还是个孩子,第一次来我们家心里难免有点紧张。你看俊希也回来了,我们继续吃饭吧。”
一直一声不吭的舅妈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着实让我感到意外。真好,看着她又想起了小山村里的舅妈。原来,她们外表看似凶恶、不近人情,却都有一颗柔软细腻的心啊!
我满怀愧疚,看着坐回原位的金俊希,衣服上仍留下了淡淡的痕迹。
他只是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一样是那张让我无数次想要痛扁的脸,一样是那对时而会轻挑的眉毛,一样是那双幽深的眼眸,一样是那个时常挂着轻蔑笑容的嘴角。
可是我却突然一下子觉得他变得如此气宇轩昂、风度翩翩。幻觉,幻觉,绝对是幻觉。一定是最近精神上受到他严重的迫害,以至于我整个人开始变得神情恍惚,时常出现幻觉。对,一定是这样。
“爸。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思雨阿姨不停拨弄着碗里的几颗米粒,一副难以启齿的神色。
“什么事啊?看我宝贝女儿一脸为难的样子。说吧。”
“那个,我和苏克结婚第二天就要动身去欧洲度蜜月了。”
“是啊,我知道,这是应该的。你是不是担心,苏克和你去度蜜月了,公司无人打理,过几天就会要你们中途回来?放心吧,不会的,我会安排好所有的一切。你们放心玩吧。”
“其实,最近苏克最近拼命工作,就是为了能在婚礼之后赔我去度蜜月。毕竟,蜜月只有一次,而且他平时工作那么忙,这几年交往下来,我们几乎没有去过任何地方旅行。所以这次我们想给自己好好放个假,过一段浪漫的两人世界。我们可能会待一两个月,也可能待得更久一些。”
“我的宝贝女儿只要开开心心就行了。放心吧,爸爸会安排好一切。苏克是该好好放个假了,好好陪陪我女儿。”
“我知道了,爸爸。谢谢你。”
“谢什么。只要你们开心就好了。”
“爸,我还有一件事。”
“说吧。什么事?”
“我们去度蜜月了。那依依怎么办?”
啊?怎么提到我了。对哦!他们去度蜜月了,那我怎么办呢?
外公若有所思,沉吟半晌,似乎看透了思雨阿姨的心思。“嗯。你是不是想说让她搬到咱们家来住?”
“对,对。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哦。我们婚礼的第二天就让她搬过来住,好不好?爸爸,我最爱你了。”
可是,我还没有答应呢?怎么没有人问问我的意见啊!
思雨阿姨俯过身搂住我的脖子,柔嫩的脸蛋磨蹭着我的脸颊。“太好了,依依。我和你爸爸一直在担心,如果我们去度蜜月了,你怎么办?现在好了,我们就放心了,可以安心地去度蜜月了。太好了。”
只要一想到,以后竟要和那个恶魔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我就想大声尖叫。现在我就已经被他折磨得精神恍惚,时常会产生幻觉,如果还要生活在一起,那我恐怕活不到思雨阿姨和爸爸回来的那天了。
我偷瞄了一眼金俊希,他微侧着头,半垂的眼眸丝毫没有露出破绽,修长的手指弯曲着轻放在唇前。眼尖的我还从他手指缝里微微上扬的唇线看出,他绝对是在偷笑。
“思雨阿姨,我可以一个人住在家里。以前我在小山村里的时候,家里人出去办事,我就经常一个人在家。真的,我可以的。”我紧紧抓住思雨阿姨的手,就差没指天发誓了。
爸爸侧过头,浓眉紧皱着,脸上略带焦虑的神色。“依依,家里雇佣的都是小时工,连个保姆都没有。我们把你一个人放在家里实在不放心。”
“对啊!依依,你不想我和你爸爸在度蜜月的同时,也在担心你的安全问题吧。”思雨阿姨皱着鼻子,捏了一下我的脸颊。
一时语塞,我想我已经无话可说了,只能不情不愿,勉强答应了。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思雨阿姨坐直了身,舒了一口气,语气轻松。
“俊希,你怎么说?”外公的目光转而扫向静坐在一旁的金俊希,外公似乎还想想听听他宝贝孙子的意见。
金俊希抬起视线,又恢复了他一贯温文尔雅的风格,眼里满是笑意,耸了耸肩。“我没意见。况且,她是这么一个楚楚动人、善解人意、人见人爱的女孩,我们又是同龄人,一定会和睦相处。”
什么?楚楚动人、人见人爱?自从上次在餐厅里这家伙说过一次之后,这是第二次听到这样的话了。呵呵~真是恶心死人不偿命啊!虚假的话真是越说越溜口了,看来我还是不及他的万分之一呀!唉~如果刚刚我也像他这样称呼他,也就不会引来外公的不满和误会了。
金俊希的表现惹得外公开怀大笑,不断点头称赞着,浑厚的笑声更显中气十足。
“呵呵!你们看看,我们俊希永远都是温柔体贴的好孩子。”
“对啊。我们俊希可是异性公认的具有绅士风度的人哦。”
用红色水滴形的水晶做装饰的烛台型吊灯透出柔和的灯光,营造了融洽的聊天氛围。
晚饭后,大家坐在沙发上聊天。长辈们悠闲自在,品茶聊天,话题多是一些家族事业、婚礼筹备进展之类的事。坐在外公和爸爸之间的思雨阿姨不时给长辈们的杯里续水,一脸甜蜜的微笑。
我默默地坐在沙发的一角,摆着挺拔的坐姿。刚开始我还能勉强坚持,不一会儿就感觉全身酸痛,坐立不安。
长辈们相谈甚欢,不时发出一阵笑声。显然并没有人注意我,我紧绷着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了,轻轻地靠在沙发上。
明净透亮的茶几上摆放着水果拼盘。水晶盘子里,色彩鲜艳、造型别致的水果让人垂涎欲滴。柑橘的表皮做成的盅状盛器里摆了一些颜色鲜艳的樱桃、荔枝、葡萄,草莓、几个杏仁点缀其中,柠檬和甜橙呈薄形半圆组成了花边。
我拿起一颗樱桃塞进嘴里,嗯,口感棒极了。好再吃这个草莓,嗯,不错,不错。
我满足得吃着鲜美多汗的水果,眼角的余光瞥见坐在不远处的金俊希。他显然也对长辈们的谈话不感兴趣,轻靠在沙发上,盯着自己手机,膝上放着一个柔软的卡通靠垫。手机一直在震动,而且是间隔性的,由此判断应该是短信。手机仍然持续不断震动着,似乎根本没有停下来的趋势,他蹙着眉,轻叹了口气。
依照他在学校女生们的人气,加上两次看到他身边跟着不同的女伴,我可以肯定地说,发短信的一定是那些疯狂的女生们了。
真是搞不懂,像金俊希这样脾气又坏,又爱嘲笑、讽刺人的男生也能受到女生们的青睐,真是没天理啊!唉~怪只怪金俊希这个家伙,长了一张英俊的脸蛋,在那些女生面前把自己恶劣的一面掩藏了起来。
加油啊!亲爱的女同胞们,请你们继续发动拇指大战的攻击吧,最好把这家伙的手机弄成瘫痪状态。
我捂着鼓囊囊的塞满了水果的嘴巴,不停偷笑,以至于果汁慢慢从手指缝里流了出来。于是我手忙脚乱,伸手想要拿桌子上的纸巾,结果手一放开,半颗滑溜溜的草莓从嘴巴里探出身子,滑过下巴,掉到了昂贵的地毯上。
见状思雨阿姨赶紧奔了过来,用纸巾轻柔地帮我擦拭着嘴角和双手。我欲哭无泪。怎么会这样啊!
果然,耳旁传来外公的一声冷哼。爸爸也赶忙叫人过来处理弄赃的地毯。
“爸爸。”思雨阿姨看向外公,秀气的鼻子轻皱了一下,拉长了声音。
“依依还是个孩子,总有犯小错的时候。刚刚不是说好了不生气的嘛!”
“好,好,好。”外公似乎拿思雨阿姨一点辙也没有,做出了让步,“这样,你带她去洗手间,清洗一下总可以吧。”
“嗯。这还差不多。”思雨阿姨喜笑颜开,拉着我的手,“走。依依。”
洗手间里,思雨阿姨用毛巾轻柔地帮我洗脸,擦手。我观摩着这个与我印象中有着天壤之别的洗手间。
室内布置得宽敞明亮,墙上挂着几幅田园风格的油画,大理石的梳洗台上一左一右两个精美的花瓶里插着两束郁金香,绽放着粉色的花朵,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用自然的方法清新空气,可见主人构思之巧妙。
思雨阿姨将毛巾重新挂好,拍了拍手。“好了。这样就干净了。走吧。”
我们走到客厅,长辈依然在聊天。金俊希正逗弄着鱼缸里的鱼儿,不时撒上一些可口的食物。
思雨阿姨走到金俊希的身旁,递给了他一张纸巾。“俊希。你带依依去花园走走吧。你们同龄人之间应该有共同语言,和我们大人们待在一起怪没意思的。”
“哦。好啊!”金俊希放下装着鱼食的盒子,擦拭着双手,满口答应了。
算了!外公对我的印象已经大打折扣了。与其在这里状况百出,倒不如出去透透气,舒缓一下郁闷的心情。
“走吧。”金俊希眼里带着浓浓的笑意,迈着轻缓的步伐经过我身旁,语调却露出一丝极不协调的生硬。
路两旁,弧线优美的金属支架缀以白水晶的暖色路灯,在夜幕的烘托下,发出一种柔和的灯光。
我踩着小碎步紧跟着金俊希,他丝毫没有慢下来的意思,反而加快了步伐。真是可恶的家伙,难道不能走慢点吗?他一定是故意的。大家都说他在女生面前有什么绅士风度,我看都是骗人的,大家都被他的外表所蒙蔽了。对着他的背影,我挥舞着拳头,发泄心中小小的不满。
他们家的花园并不像我家的花园一样,就在屋后。我们已经走在一道长长的走廊里,头顶是透明的玻璃,满爬了爬山虎的藤蔓,熙熙攘攘的碧叶并没有阻挡住月光的侵袭,在我们的身上披上了一件轻薄的银纱。
左侧的房子在月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缕缕银梭般的光芒,我猜想这大概是一间玻璃房吧。我眯着眼,刚想细看,却一眼瞥见金俊希远去的背影,他家里这么大,万一迷路了怎么办,还是紧跟着他以策安全。我匆忙追了上去。

空气中淡淡的香甜气息钻进了我的鼻子里,我使劲嗅了嗅,嗯,花园应该就在前面不远了。
转过几个弯,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波光鳞鳞的游泳池,像一条轻舞的蓝丝带。
金俊希双手插在裤袋里,完全视而不见,笔直地从游泳池旁走过。
我却完全被它吸引住了。天哪!太漂亮了。我只见过小山村里的小溪。却从没看见过这么大这么漂亮的游泳池。我蹲下身,不禁伸手去触摸。
“哎!你到底走不走?”
我缩回伸出去的手,沮丧地站了起来。摸一下,不行啊!小气鬼!
这时我才看清前面还有一幢欧式的白色洋房。单从路途中出现的建筑物来算,他们家至少有五六幢这样的洋房。家里一共就几个人,竟要住这么多幢房子,会不会太浪费了?
我注意到这幢房子左边是一个大花园。花园里花的品种很单一,刚闻到的甜甜的香气就是从这里散发出去的。
他忽然放慢了脚步,停在一张白色长椅前。他紧盯着一旁发愣的我,做了个请的姿势。我磨磨蹭蹭,挑了长椅的另一端坐了下来。
我不知道我今天是怎么了?第一次和长辈们见面,结果状况百出,给外公留下了一个极不好的印象。今后该怎么办啊?唉~真伤脑筋!
“哎!你坐那么远,干什么?我是洪水猛兽吗?”他皱着清秀的眉毛,锐利的目光紧锁住我,射出凉飕飕的寒意。
“啊?呵呵!我觉得这个位置的空气不错。”我伸展着手臂装作沉醉的样子,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
他挑着眉,一脸怪异得冷笑起来,一副想要起身的架式。“是吗?那我坐过去好了。”
“啊,不用,不用。我坐过去,我坐过去。”我勉强一笑,轻轻挪了一点点位置。
他撇了撇唇角,脸上泛过淡淡的不悦。我硬着头皮,只得又挪了一点位置。
他似乎觉得还不够,抱着胸斜倚着椅背,轻启薄唇发出一声冷哼。
我轻声叹了口气,终于不情不愿地坐到了距离他只有两个空档的位置。
他侧过身,一手搭着椅背,声音懒洋洋地响起。
“上次让你考虑的事,怎么样了?”
他冷不丁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把我愣住了。“什么事啊?”
顷刻间,他幽黑的眼眸里闪动着慑人的寒光,隐含深意的嘴角轻抿着,手指轻轻摩挲着粉红色的唇。
一丝冷意从心底渐渐升起,我绞尽脑汁,努力分析他话中的含意,但是平时记忆力超好的头脑,此时却处于休克状态。我已经完全被他的眼神震慑住了。
“你忘了?”他挑着眉,英俊的五官染上一抹玩味的冷笑。
我轻敲着脑袋,仔细搜索着自己的记忆,结果脑海里一片茫然。我只能硬着头皮,不安地点点头,手心渗出微微的细汗。
“赔偿。”他轻掀唇角,说出了提示,脸上却浮出一层恼意。
啊?对哦。我怎么把这件事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对不起。我忘了。不是,不是,我……我没忘……我只是觉得……”我开始支支吾吾,语无伦次。
“那你想怎样?就这么算了?”他轻倚着椅背,撇撇唇勾勒出似笑非笑的笑容。
“不是,我会赔偿的。”我心虚地别过头,哭丧着小脸,呜~我哪有钱赔给他啊!真是的,你家里这么有钱,干嘛为了一个小小的太阳镜紧咬着我不放啊!
他紧盯着我的双眸划过一抹骇人的精光,我瑟缩了一下,他似乎没打算轻易放过我,依然紧追不舍。“除了赔偿,还有呢?”
“还有?还有什么?”我愣住了,眼里尽里迷惘,好像除了这个没别的了吧。
“你的印记。”他指了指自己的唇。
我不由双颊微红,飞快地瞄了他一眼。难道说,他指的是在溜冰馆的事。
“你、要、负、责。”他眯着眼,紧锁住我微红的脸蛋,一字一顿,声音轻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可是我才是受害者啊。”我放在腿上的双手紧握着,极力压抑住心中的不满。哼,卑鄙无耻的恶魔,根本就是在歪曲事实嘛!
他微顿了一下,斜睨我,对我说的话嗤之以鼻。“你是受害者?那我呢?”
“我当然是受害者了,那可是人家的初吻。”我嘟起唇,怒目瞪视着他,恼火地差点没吼出来。
“难道我就不是吗?”
什么?难道?他别过脸,我细心地捕捉到他微红的脸。但,怎么可能?每次这家伙身边都有不同的女生,怎么可能还有初吻,切,恐怕早就没有了吧。
“那个,你确定?你还保留着?”哼,想骗我没那么容易。我微探头,紧盯着他的侧脸,察看他的表情只要有一丝异样,我都能紧紧抓住,然后反驳他。
闻言,他猛一转头,瞪着我的眼眸里微闪恼怒的火焰,刹时拉高了语调,吐出几个带着愠怒气息的字眼。
“怎么?你怀疑?”
“可是,你,你……”我支吾着,困难地咽着口水,想要说的话被他眼中骇人的气焰逼退了。
“你想说得是,‘可是你女朋友那么多,怎么可能还有初吻。’对吗?”
他准确无误地说出我刚咽下去的话。可是,怎么可能?他竟然说得一字不差。一定是凑巧吧!
“不要怀疑。”他轻抿着唇,唇角勾起神秘莫测的笑。“你的心思我知道得一清二楚。”
切~怎么可能?吹牛大王。
“举个简单的例子,你现在在心里说我吹牛,是吗?”他双手环胸,薄唇轻吐气定神闲的口吻。
“呵呵!怎么可能?没有,没有。”我抿嘴干笑了几声,适口否认。哼~一定是蒙的!
“有时候,我还能感觉你在骂我。”他轻扇浓密的睫毛漾起一缕笑意,继续吐露出爆炸性的新闻。
“啊?呵呵!是吗?怎么可能?你一定是感觉错了。我怎么可能骂你呢。不可能,不可能。呵呵!”我扯着嘴角勉强露出一个笑脸,极力掩饰自己惊慌不已的表情。
他戏谑地眨了眨眼睛,不以为然,一派轻松地耸耸肩。“不一定哦。”
我默默咬紧唇,额头渐渐冒出了一层冷汗。呼~真是个难缠的家伙!
他坐直身,直勾勾地盯着我,眸底微微泛起奇诡的光彩。“我好不容易想把它保留给我最爱的人,谁知被你夺去了。总之,你要负责。”
“可是,我也是受害者呢!要不我们扯平好了,而且……”
“那天好像是你的手臂在空中胡乱挥舞,将正巧从你身边滑过的我拉住,然后夺去了我的吻,所以我才是最无辜的受害者。”
他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说出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继而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坚定而沉重的指控口吻一下压倒了我,我毫无招架之力,他说得是事实,那天确实是我拽着无辜的他摔倒在地。
“所以……”他故意拖长了声音。我屏住呼吸,心也悬到了半空中。
“所以——”他故意拉长了声音。
我屏住呼吸,心也悬到了半空中。霎时,一个画面在我脑海里渐渐显现出来。
“对了。上次在溜冰馆,你被我撞倒后,说的是‘赔钱’两个字对吧。可我没钱赔给你。”我低垂视线,回避着他锐利的眼神,声如细丝,两只手不安地绞握着。
他眉宇飞扬,薄唇扬起几分得意的笑痕。“所以啊,你要对我负责。”
我猛地抬起头,眼睛眨巴眨巴露出茫然的神色。“负责?怎么负责?”
他眉毛稍稍向上扬起,唇角扯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对我负责。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赔钱,要么负责。”
“啊?什么意思啊?”我愁眉苦脸,突然感到几许惊慌,直觉告诉我这中间准没好事。
“你如果选择赔钱,就要把上次欠我的精神损失费,青春损失费,营养费一起加起来,嗯,我算一下。一共是十万元。”他随口说出一个数字,传到我的耳朵里,却是晴天霹雳。
“怎么、怎么,这么多钱。”我颤着嗓音,嘴唇抖得厉害。十万元对我来说是个天文数字。
他微抬起下颌,浓密的睫毛眨动着算计的光芒,吐出漫不经心的语气。“怎么没钱赔啊。那么你选第二个好了。”
“第二个是什么?”我忙不迭地点点头,眼里蹿起振奋和期待,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第二个了。
他轻抚着下巴,紧盯着我的眼眸浮出若有所思的轻笑。“对我负责啊。要绝对服从我,随传随到。我指东你不能往西,我指天你不能入地。”
什么?你指天我不能入地?你以为我是七仙女啊?还是土行孙?我既没有飞天的本领,也不会遁地之术。我捂着肚子,是又好气,又好笑。
他发觉了自己口误,右手放在唇前咳嗽了一声,转而语气一振,显示毫无商量的余地。
“总之,给你一个星期时间考虑。”
什么对你负责?还要绝对服从你,随传随到?说来说去,根本就是佣人嘛。现在已经被他欺负成这样了,要是答应他的话,那我和待在地狱里的人又有什么区别。不行,那样我不就会变得很惨?
我想反驳,想据理力争,可人家句句在理,是我不对在先啊。谁让我那天抓住的人是他呢,只好自认倒霉呗。可是,就这么落入魔掌,我不甘心啊!
“你……”
他刚说了一个字,手机响了。我悄悄松了一口气。是谁打的电话啊?真是太感谢了。你们要讲得久一点啊!这样我就可以脱身了。嘿嘿嘿~~
“……哦,安欣……有什么事吗?”
安欣?那个拥有古宅钥匙的安欣?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安欣?那个一提到“安欣”,皓哲的眼神就会黯淡下去的安欣?
我的耳朵立刻灵敏地竖了起来。呵呵!没办法。一提到皓哲,想起他忧郁而神秘的眼神,我的心就会莫名地揪痛起来。
……
“哦。我在房间里,准备休息了。”
……
“嗯。最近比较忙。”
……
“最近家族里应酬的事比较多。刚刚参加宴会回来。”
……
“对。近期的时间表都排满了,实在抽不出时间。”
……
听了半天,好像都是推托之辞,并没有听出什么嘛!倒是这家伙的语气,格外的温柔。对我说话时不是恶言相向,就是故意整我,让我出糗。真是个可恶的家伙。
我对着他做了个鬼脸,一溜烟跑了。身后依稀传来他大吼大叫的声音。嘻嘻~~我听不见,我听不见,我听不见,我什么也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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