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风雨客栈(一更,今天还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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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客栈
一个人如果活着也许并不需要什么理由,但一个远离中土的辟远小镇如果想长久的存在江湖中就一定要有它的道理。十年前,陆明池曾经来过这里,十年后,沉洲,它已经改变多少?记忆有可能忘记,却不会改变。陆明池没有忘记,甚至很清晰的记得十年前这里的一景一物,一山一水。然,今日,当他再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沉洲的繁荣与富饶已经远远的超出了他的想象。
车水马龙,行人如织,商贾云集,摊点成堆,店铺成群。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而沉洲的改变却是因为人。来往穿梭的江湖人,一掷千金的关中大豪,他们从中原带来了美酒、布匹、银票,又从这里换走了珍禽、异兽、仙草、灵药。沉洲是一个孤独的地方,那只因为它的唯一。西域魔园方圆千里,然如沉洲这样的小镇也只有这一个而已。
这一日,万里无云,风清气爽,青山映影,绿水如镜,西域的晚秋竟也是如此的宁静而美丽。陆明池骑在马背上,一幅懒洋洋的样子,数日的奔波跋涉,他竟然也没有丝毫的疲倦。十年未来,他也不再记得当年的路,只好任由马在人群中行走。街道上的人拥挤不堪,不时的有人看向马背上陆明池,目中露出惊异的神色。陆明池知道是自己脸上的面具引起了路人的好奇,但他却丝毫不在乎,依旧眯着双眼,无视别人的指指点点。
“风•雨•客•栈。”陆明池那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开,那大绌大劣的”风雨”二字仿佛刺入了他的心窝。他翻身下马,牵着缰绳大步的向客栈走去。楚江湄和萧咽也只好翻身下马,紧随其后。
“陆大哥,天还尚早,难道现在就休息?”楚江湄问。
“是。”陆明池简短而有力的答道。
“三间上房。”陆明池将缰绳递给迎接出来的店小二,道。
“是,客官,不知三位需要些什么吃的,小店虽然远离中土,却汇集了京师百家名点,保证客官用的开心。”店小二是个面皮白净的年轻人,说着一口字润腔圆的中土话,神色谦卑的道。
想不到这样一个劈远的地方还有这样的店员,陆明池不禁多看了一眼,道:“来壶好酒,再加几道下酒小菜就可以了。”
“是,客官,请三位先到店内休息,小的马上就去准备。”说罢,他就牵起马向马棚走去。
客栈的陈设极其考究,古朴而典雅,宁静而温馨,整洁干净,桌面一尘不染,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楚江湄放下行囊,洗梳完毕,感受着奔波后的安逸,走过就是忘记,这一刻,蛇集的荒凉与败落没有在她的心中留下任何印记。
客栈内的人并不多,多半是从关内来此的江湖人和商贾。一两结伴,三五成群,静静的围坐在千年古檀雕制的桌子旁,或浅饮,或低语,或微笑。这里本是江湖,可是他们仿佛已经忘记了杀戮与争夺,只想慢慢的享受这一刻的平静。
陆明池找了一个靠窗的桌子,举目望向窗外的景色,那里除了满山的野花,别无它物,可是他依旧看的很入神。萧咽举起酒杯,将酒倒入口中,一口而下。”如果可以我只希望永远都留在凤凰城里,每日把酒言欢,看风起风静,日出日坠,永远不要再插手江湖之事。”他举起筷子,夹了口菜,颇有感叹的道。
“为什么不是剑侠宫?”陆明池收回放远的视线,盯着萧咽的脸,问道。
“因为剑侠宫没有陆明池,也没有小楚,它只有名利与地位,而这些并不是我需要的。”萧咽笑了笑道。
“你是幸福的。”陆明池有点认真的道:“至少你还可以选择你自己想要的,而有些人并没有选择的权利。”
“难道你没有?”萧咽笑问:“我只知道现今江湖之中还没有你不可以做的事情。”
“也许我可以,也许我不能。”陆明池喝酒,有点玩味的道:“但有些人当他们面对选择的时候,他们已经别无选择了。”
“面具人?”萧咽问:“你在说面具人?”
“是。”陆明池摸着脸上的面具,道:“他们的选择也许就是消失或者毁灭。”
“绝望?遗忘?”萧咽倒了杯酒,道:“也许只是交换,你不是面具人,所以你也不知道真相。”
“是,也许我不该妄自猜测。”陆明池苦笑了一下,他不明白为什么萧咽的想法和他一直都不一样。
再饮一杯酒,酒是‘情雨’,想不到在这遥远的西域,古龙派的‘情雨’几近泛滥,陆明池都不禁心里一酸。
“这是风雨客栈的招牌,中土虽然地大物博,却也没有这样美妙的人间佳酿。”店小二在送酒的时候不无骄傲的道。
“风雨客栈”,雨是‘情雨’;那‘风’又是什么?是一个人?还是一物?小陆想不明白,幸好这个时候店小二来了。
“不知道贵店的掌柜的可在店中?”陆明池等店小二上完了菜问道。
“客官可是我家掌柜的相识?不知客官有何事要见我家当家的?”店小二不答反问道。
陆明池摇了摇头,道:“我与贵掌柜并不相识,在下只希望贵掌柜的告诉在下,贵店这牌匾上所书的这‘风雨’二字是出自何人只手?”
“那是不巧了,我当家的近日刚出远门,小的也不知道这‘风雨’二字由何而来,客官不妨多住几日,等我家当家的回来了,再问也不迟。”店小二道。
“既非出自圣贤之书,也非名人之手笔,不知陆兄为何对这‘风雨’二字如此感兴趣?”萧咽问道。
“只是随口问问罢了。”陆明池淡淡的道。
夜风寒瑟,月色皎洁,陆明池拿起桌上的酒,推开窗户,翻身飞上房顶。他踩着脚下的青瓦,一步步的走着,没有声音,连星星都不再说话,一种无法形容的寂静。陆明池找了一个微凹的地方,躺了下去。一口浅酒,一种心境,看着天上的朵朵流云,他的心飘的很远很远。
陆明池听到有人走动,脚步声音轻而浅,他没有动,只是让目光随着人影慢慢的移动着。
“不知风雨客栈来了什么人?让安公子你这么急着要当家的回来。”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声音很低,但小陆依旧听的很清楚。
“面具人。”安公子道:“竟然结伴而来!”陆明池听声音可以断定这个安公子就是白天在客栈里看到的那个店小二。
“面具人一向都是独来独往,从来不与他人为伴,安公子你是不是弄错了?”那女子问。
“他们中有个女子,我知道女子爱美,哪个愿意戴那死人的玩意,这次应该不会错的。”安公子道。
“女子?难道是幽灵?看来是天宫的主要人物来了!”那女子道。
“这倒无法确定?”安公子道。
“是她更好,我解语花正想看看她是个甚样的人,连当家的都敬她三分。”解语花冷笑了一下道。
“当家的已经出去这些须日子了,为什么还没有一点消息?”安公子问。
“烟花杀手出现江湖,当家的感觉事情有点蹊跷,他去寂寞小屋了。”解语花道。
“这可如何是好?”安公子道。
“你很紧张么?真是个没用的家伙。我真不明白当家的为什么一定要将风雨客栈交给你,而不是叶霜飞。”解语花冷笑道。
“这我也不明白。”安公子道。
“我知道,因为叶霜飞的剑比你的快。”解语花讥讽道。
“叶二哥也会来么?”安公子竟然一点都没有生气,这一点连陆明池都不仅感到佩服。
“他已经在我之前来了,也许他现在就在风雨客栈里,你竟然一点都没有发觉么?”解语花问。
“今天我双眼都在盯着那三个人,那能分心。”安公子笑道。
“这也倒是,看你紧张的。”解语花不禁也笑了一下。
“好象有人?”安公子突然道。
“我怎么没有听到声音?”解语花问。
“因为他们的脚步太轻了,走,快躲起来。”安公子道。当下两个人身影一闪,消失在客栈里。
陆明池也听到了人的声音,但那些人离客栈还很太远,他没有想到安公子竟然也可以听的真切,才感觉到他的可怕来。
不多久,陆明池就看到四道黑影从树丛中掠了出来,黑影很快的聚在一起,轻声的言语了几句话,又很快的散开,抽出背上的兵器向风雨客栈飞去。突然之间,四道黑影又折身从风雨客栈飞了出来,一字排开落在地上。
“想不到如此寒夜竟然还有贵客光临我风雨客栈,真是让在下蓬荜增辉。”一个瘦长的人影缓缓的走出风雨客栈。
“叶霜飞?”一个黑衣人问。
“正是在下。”叶霜飞道:“诸位何不揭下面具,也让叶某一睹诸位的庐山真面目。”
陆明池就看着那四个黑衣人,他没有想到那四个人竟然同时伸手拿下了脸上的面具,四个一模一样的脸,没有一丝的差异,在淡淡的月色下看起来阴深而恐怖。
“原来是天宫的朋友们。”叶霜飞道:“真是幸会,却不知道诸位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有三个人冒充我天宫的弟子,我们是来取回面具的。”当前的那黑衣人道。
“入住我风雨客栈的人都是我的贵客,为了维护风雨客栈的名誉,诸位的要求恕在下无能为力。”叶**道。
“和天宫作对的人下场都会很惨的。”当前的黑衣人冷冷的道。他的话音刚落,人已经扑向了叶霜飞,同一时间另三个黑衣人分三个不同的方向飞向风雨客栈。
叶霜飞双脚一点,身子向后飘去,人在空中,手中的剑已出鞘。黑衣人首招失意,人也飘飞而起,手中的暗器激射而出,在黑夜中闪着点点光亮。叶霜飞撤回长剑在身前挽出点点剑花,‘叮叮’做响过后,漫天暗器全被斩落。黑衣人一声轻叱,翻身向树林掠去。叶霜飞将剑尖在屋檐上一点,借力转身,长剑画出一道绚丽的光芒从黑衣人的腰间一闪而过。一声惨叫,一道血影,黑衣人已被拦腰斩断,扑倒在地上再没动静。
叶霜飞再不管这些,飞身向客栈掠去。就在此时,只见两道黑影从客栈里飞出跌在地上,看来已经没有生息,安公子和解语花出现在客栈门口。
“还有一个人呢?”叶霜飞问。
“没找到,可能逃了。”解语花道。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快进去找!”叶霜飞道。
“千万别惊动了客人。”安公子道,当下三个人消失在客栈里。
陆明池还没有走,他在等那个逃脱的人,他知道那个人还在客栈里。不一会儿,他就看见一个黑影出现在房顶上,快速的向他奔来。陆明池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手指一弹,手中的酒杯直射黑衣人。
黑衣人一声闷哼,失足向地上滚去,他的人刚刚落地,身子一翻向树林掠去。陆明池那肯让他逃脱,脚下一点,人似一只燕子向树林飞去。黑衣人显然受伤不轻,脚下踉跄着,却一刻也不停歇,陆明池很快就拦住了他的路。
“你是谁?”黑衣人喘息着问。
“聂小宝。”陆明池压低声音道。
“原来是宝堂主,你怎么会在这里?幽灵堂主呢?”黑衣人惊喜的问。
“幽灵堂主怕你们有危险,让我先过来接应你们。”陆明池道。
黑衣人突然倒在了地上,喘息着道:“我重了安公子的刀,你来扶我一把好么?”
陆明池走到黑衣人的面前,突然伸手抓向他的肩膀,将他拎了起来,另一只手已扣住了黑衣人的手腕。
“宝堂主这是为何?”黑衣人惊慌的道。
“你不明白么?”陆明池笑着道:“可是我却看的明白。”他的手微一使力,黑衣人痛的松开了手,手中扣着的暗器一件件掉在了地上。”看来你的暗器还挺多的,你想杀了我么?可你没有机会了。”
“原来你早已经知道了!”黑衣人恨声道。
“你跑了那么远都可以,怎么会突然伤重倒地。我那一招并没有使多大的力,更何况我还知道安公子根本就不用刀。”陆明池笑着道:“你的演技简直就太差了。”
“原来你是风雨客栈的人,可你怎么会知道聂小宝和李幽灵?”黑衣人问。
“我自然知道他们,但不知道他们已经成了天宫的人。”陆明池道。
“不可能,不可能有人认识他们的,你说慌。”黑衣人道。
“我为什么要说谎?”陆明池笑着道。
“因为天宫的人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你又怎么可能认识他们?”黑衣人道。
“他们为什么不认识自己?是因为他们都被戴了面具?”陆明池问。
“不,是长着同样的面具。”黑衣人道。
“长着?”陆明池不明白。
“每一个加入天宫的人都要先毁去自己的容貌,然后再重新植一张面皮。然后他们的脸上就会‘长’出一模一样的面孔,和身体紧紧的连接在一起,没有办法再取下来,一生一世都伴随着他。”黑衣人道。
“那就是面具人的标志?”陆明池感觉自己的脊背上冒起一股冷气。
“是,所有的面具人都是一模一样的,他们给自己重新换了一张全新的面孔,再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身份。”黑衣人道。
“他们只所以再戴着一张面具只是为了区别他人?”陆明池问:“或者是为了掩盖自己面具人的身份。”
“是。”蒙面人道。
“那你们如何确认别人?你怎么知道带面具的人就是你的同党?”陆明池问。
“天宫下设很多分堂,每一分堂里的人并不多,大家都很熟悉,只要开口询问就会知道。”黑衣人道。
“所以你一见我面就问我问题?”陆明池问。
“可是还是被你拆穿了。”黑衣人叹气道。
“如果遇到其他分堂的不熟悉的人人怎么办?”陆明池还是不明白。
“平时各堂口的人不准外出,除了执行任务的时候才可以出来。各堂口执行的任务不同,人是很难遇到一起的,如果遇到了一起,就必须揭开面具,否则就杀。”黑衣人叹了口气,道:“像我们这样的人谁又愿意出来呢。”
“好毒的天宫!”陆明池感叹道,当下松开自己的手放下黑衣人。”你可以走了。”
“你不杀我?”黑衣人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我已经知道了我想知道的,又何必再杀你。”陆明池道。
“你虽然不杀我,可我还是活不久的。”黑衣人道。
“为什么?”陆明池问。
“天宫会杀了那些泄密的人,我已经说了太多。”黑衣人道。
“如果我不说,没有人会知道的。”陆明池道:“就算你很快会死,多活一天也是好的,生命永远值得我们去珍惜。”
“你说的很对。”黑衣人站起身,道:“多谢。”
陆明池转身向风雨客栈走去,他想趁着天色未明尽快的回到房间,免的被安公子发现。可是他还没有走多远,就听到了一声惨叫,当下情不自禁的向叫声处掠去。
陆明池一路赶去却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只看见一个黑衣丢在地上,赫然就是刚才和他在一起的黑衣人的衣服。陆明池心中惊奇,伸手拿起了衣服,他永远都不会想到在黑衣中竟然裹着一副人的骸骨,在黑夜中闪着绿滢滢的光,甚是恐怖。陆明池的手一松,黑衣重新落地。”这是什么武功?竟然如此的邪恶?”陆明池不再管这些,转身向风雨客栈走去,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他感觉到一股阴冷的寒风从脸前刮过,一道黑影在凄迷的月色中向风雨客栈飘去。陆明池起身向黑影追去,一会儿工夫,两人已经到了风雨客栈。黑衣人似乎没有发觉陆明池的跟踪,身影一闪,消失在风雨客栈。陆明池怕惊动客栈里的人,既然知道黑衣人就在客栈,那就有机会找出他。当下转身向房顶飞去,伸手拉开窗户,飘进房间。
陆明池这一觉醒来,竟至中午,他推开门就看见了安公子。安公子就站在他的门外,一脸堆笑的道:“客官昨夜睡的可好?”
“想不到在下这一觉竟然睡到此时?睡沉了。”陆明池伸着懒腰道。
“风雨客栈夜夜有精彩,但像客官这样通宵达旦欣赏节目的客人小官却不多见。”安公子道。
“原来你早已经察觉?”陆明池苦笑道,心中却暗暗吃惊。
“客官既然是我风雨客栈的同道人,那小官就直说了,不知道客官昨夜追寻的那个人怎样了?”安公子问。
“已经死了?”陆明池道。
“死了?是客官杀了他么?”安公子问。
“不是,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化为了一堆枯骨。”陆明池道。
“化为枯骨?”安公子显的有点惊讶。”客官没有看错?”
“我想我看清楚了!”陆明池苦笑道,他也不明白为何会那样。
“那客官可有什么发现?”安公子道。
“风雨客栈今天好象多了一个人?”陆明池压低声音道。
“风雨客栈今日不仅多了一个客人,而是两个。”安公子笑道:“客官昨夜应该就知道了,那两人是我风雨客栈的解姑娘和叶二哥。”
“我说的不是他们。”陆明池道:“我昨夜一直跟他到客栈,然后他就消失了。”
“真有此事?我本就觉得客栈里有点不对劲的地方,可是我到现在还没有发现他的踪影。”安公子道:“所以才来找客官。。”
“他应该不会轻易离开的。”陆明池道。
“这样我们才有机会。”安公子道:“小官打扰客官休息了,客官最好不要轻易出这风雨客栈,不几日我当家的就会回来,那时一切都会好的。”
“安公子可否告诉在下这客栈当家的是谁?”陆明池问。
“当家的有令在先,恕小官无可奉告。”安公子道,说罢转身匆匆的下楼去了。
陆明池看着安公子走下楼,心中挂念着楚江湄的安危,当下向她的房间走去。楚江湄竟然不在房间,屋里整理的干干净净,看来她早已经起床。一张面具就放在梳妆抬上,今天楚江湄终究还是没有戴它。陆明池拿起冰冷的面具,想起黑衣人的话,不禁心生厌恶,又随手放下,转身向楼下走去。
客栈里的人并不多,萧咽就坐在楚江湄的对面,看见陆明池下来,远远的就道:“想不到你今日起来的这么迟啊!你可一向都不是这样的。”
“陆大哥起来了么?”楚江湄转过身,看见陆明池走了过来,道:“我本想去你房间看看的,可是萧大哥说你要休息,不让我去。”
“好象有很多人知道我昨夜没睡好么!”陆明池叹口气,苦笑着道。
“听说面具人来了,是来取回面具的。”萧咽用手摸着脸上的面具道。
“是,可惜都已经死了。”陆明池道。
“好象还有一个吧?”萧咽笑道。
“你也知道?”陆明池有点奇怪的道。
“是我一不小心看到的,可是现在他已经消失了。”萧咽道。
“你也不知道他在哪里?”陆明池问。
“我好象插不上手?安公子已经在找他了。”萧咽道。
“安公子人呢?”陆明池看了一眼客栈,竟然没有安公子的人。
“他整理房间去了,也许还要一些时间。”萧咽道。
不多久陆明池就看见安公子,安公子一脸的凝重的向他们走来。”很奇怪,他已经消失了。”
“他查了所有房间么?”陆明池问。
“除了叶二哥的房间,我想没有必要。”安公子道。
“解姑娘呢?我好象没有看见她的人。”陆明池道。
“是谁在找我?”突然解语花的声音响起,人也从房间走了出来。
“叶二哥还在休息么?”安公子望着解语花问。
“我去看他了,他在房间里说有事情,我没有进去。”解语花道:“刚才是谁在找我?”
“是我?”陆明池道。
“是你?我知道你不是天宫的人,你为什么不揭开脸上的面具,很见不得人么?”解语花冷笑道。
“解姑娘,不准你得罪风雨客栈的客人!”安公子道。
“你凭什么说我!”解语花怒道:“他给风雨客栈带来的麻烦还不多么,我就要揭开他的面具,看看他到底是何样的人。”“呛”的一声,她手中的剑已经出鞘,手腕一转,向陆明池的脸削去。
陆明池就坐在那里没有动,右手一伸,双指已弹在了剑身上,剑被这一指弹的偏了过去。解语花没想到这人竟然可以用手指轻易的弹开自己手中的长剑,心中更怒,那肯罢休,身形一转,长剑再次刺出。可惜的是她的剑还没有刺到陆明池的面前,手腕已被安公子抓住。
“解姑娘,够了!”安公子叫道。
“你竟然帮着外人,等当家的回来再说。”解语花道,当下拎着剑怒气匆匆的走了。

“解姑娘就是这个脾气,客官切莫生气。”安公子笑着赔礼道。
“安公子太客气了,这点小事我怎会放在心上。”陆明池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几位慢坐,我去给几位沏壶茶来。”安公子笑着离去。
“可发现什么情况?”萧咽等安公子走远,才问。
“我听到一点聂小宝和李幽灵的消息,他们好象在天宫。”陆明池道。
“哦,那可难了,他们如果成了面具人,整日带着面具,我们去那里找?”萧咽笑着道:“我们总不能一遇到戴着面具的人就把他抓起来,揭开面具看!”
“如果他们真的成了面具人,就算揭开他们的面具,我们也无法认出他们了。”陆明池道。
“此话怎讲?”萧咽不明白。
陆明池当下将昨晚从黑衣人那听到的话说了一遍。”事情可能更加棘手。”
“我们要如何去寻找李幽灵?所有的人都是一个面孔,我们岂不是再没有办法找到她。”萧咽苦笑道。
“真的再没有办法了?”陆明池有一点无奈,一点失望的道。他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别人?想起在蛇集的时候,聂小宝一次又一次的躲避着自己,心中不禁冰冷。”聂小宝,聂小宝,你已经是个面具人了,为什么会这样?你要怎样再去寻找?再去证明自己?你是迷失,还是逃避?你这样的避开我,难道是你也不再相信我了么,还是不敢相信自己?”
楚江湄推开房间门的时候,脸色突然变了,因为她发现自己亲手放在梳妆台上的面具不见了。她将房间里都翻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想起萧咽说的话,不禁身上只冒冷汗,吓的转身向楼下跑去。
“你怎么了?小楚。”陆明池问。
“陆大哥我的面具不见了,是你拿了么?”楚江湄神色不定的问。
“我只是随手翻了一下,并没有拿。”陆明池道。
“可是面具不在了,我找遍了房间都没有。”楚江湄道。
“有这等事?”陆明池大吃一惊。
“客官发现了什么了么?”安公子走过来问。
“楚姑娘的面具不见了?”陆明池道
“他果然是来取回面具的。”安公子狠声道:“可恨我竟然没有把他找出来。”
“我和萧兄的面具还戴在脸上,他既然是来取回面具,就一定还没有走。”陆明池问:“安公子你昨夜拿回的那三张面具现在放在何处?”
“都在叶二哥那里。”安公子道。
“糟了。”陆明池失声道:“叶霜飞住在哪个房间?”
“你是说来人藏在叶二哥的房里?”安公子问道:“这怎么可能?”
“难道还有其他地方可以供他藏身?”陆明池反问。
“叶二哥在二楼左首第一间房。”安公子道。
陆明池再不答话,翻身掠上二楼。叶霜飞的房间里静静的没有声音,陆明池用手一推房间的门就开了,只见叶霜飞仰面躺在床上,脸上一片血迹,显然死去已久。陆明池走近床边一看,叶霜飞赫然是被人用利器剥去了脸皮,心中不禁一片冰凉。叶霜飞的剑还未出鞘,想不到他还未曾反抗就遭毒手,可见来人的可怕。陆明池走到窗前,伸手打开窗户,只见一个人影从屋脊上一闪而去,当下双脚一点追了出去。
安公子很快的就来到叶霜飞的房间,看见叶霜飞惨死在床上,心中悲切,抱着他的尸体放声大哭。楚江湄何时见过如此景况,吓的躲回自己的房间,关紧房门再没出来。萧咽看着安公子伤心的样子,也只能够站在他的身后叹息。
突然一声惊叫传遍整个风雨客栈,安公子听的真切却正是解语花的声音,当下顾不上悲伤,冲出房间向楼下掠去。只见一个穿着一身火红衣裳的面具人站在楼下,他的手已经掐住了解语花的脖子,将她整个的提了起来。解语花仿佛精神失常,在面具人的手中惊恐的挣扎着,却不知道刺出手中的长剑。
面具人手中使力。”喀嚓”一声,就捏断了解语花的脖子,很快她就没有了声息。面具人”喈喈”怪笑,手臂一扬,将解语花的尸体抛向凌空而下的安公子。如此惊变,安公子也是心中骇然,双手情不自禁的抱住解语花的尸体,只见尸体上突然冒出一股烟雾,瞬息之间就只剩下了一副骷髅。面具人乘此时机,人已飘然而起,掀起一片红云整个的罩向安公子。安公子不及躲避,当下抓起骷髅,向红衣人扔去。面具人挥出右手,震开骷髅,双脚已踢在了安公子的胸口。强大的力量震的安公子飞了起来,面具人一声长啸,背上的红衣幻化成一道红影,射向安公子,从他的身体洞穿而过。安公子一声惨叫,血雨从身体迸出,向地上跌去。正在此时,萧咽赶到,见此情景,从楼上一飞而下,人在空中,剑已出鞘。”孤影”划出一道绚丽的弧线,将红影一斩两段。只见红影突然暴散开来,弥漫了整个客栈。萧咽更不停息,伸手抓起地上的安公子向客栈外掠去。
萧咽刚飞出客栈,就发现面具人已经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当下放下安公子,‘孤营’直指面具人。失去了红衣的面具人竟然消瘦而高挑,只是那冰冷的面具和乌黑的双瞳却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剑是‘孤影’!你是剑侠宫的人?”面具人冰冷的问。
“想不到你认识在下!”萧咽有点吃惊的道。
“我当然认识你,你是萧三少,想不到你竟然也在风雨客栈。”面具人冷笑道:“只要你交还我你脸上的面具,我就可以不再与你干戈。”
“你为什么不自己来拿?只要你有这个本事!”萧咽冷笑道。
“你又何必定要与我天宫为敌?”面具人问。
“那只因为你已经杀人太多。”萧咽道。
“身为剑侠宫的人就可以逼人太甚么?”面具人一声冷笑,剑已出鞘,手执长剑,向萧咽扑去。
两道人影,从空中一错而过,又重新落回地面。面具人的脸上已经留下了一道剑痕,那是‘孤影’一刺而过的痕迹。
面具人突然撕下脸上的面具,厉声道:“我刚刚才换了一张叶霜飞的面皮,竟然又被你毁了。”面具下是一张叶霜飞的脸,这个恶人竟然真的将叶霜飞的脸皮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萧咽就盯着面具人那张惨白无血的脸,想起风雨客栈那惨绝人寰的景况,不禁怒火中烧。”你好毒辣的心!”
“你不是剑侠宫的人么?你是该愤怒的,可你能耐我何。”面具人大笑着道,人在笑声中向树林飞去。
萧咽拔身而起,向丛林追去,可是不多时间就失去了面具人的影子,寂静的丛林中只剩下面具人那冰冷的声音。”萧三少,我还会回来的,我一定会回来取回面具的。”
陆明池很快就回来了,但他只看见了萧咽和楚江湄两个人在客栈,他还不知道自己离开这段时间客栈发生的事情。
“解语花死了,只剩下一堆骷髅了。”萧咽道。
“安公子怎样了?”陆明池问。
“安公子的伤很重,我已经请了大夫,他现在在楼上的房间里。”萧咽叹息着道。
“好毒的人!”陆明池道。
“是很毒,他的双瞳好象都浸了毒药,可惜我竟然让他跑了。”萧咽道:“你去哪了?”
“是聂小宝,是他将我引了出去。”陆明池道。
“好一招调虎离山之计。”萧咽气愤的道:“你没有追到他?”
“他不愿意和我见面,只告诉我一些李幽灵的事情。”陆明池道:“也许这件事与他无关。”
“你又怎么可以相信他,他也是天宫的人。”萧咽道。
“我相信他。”陆明池道:“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
“我只希望不需要太久。”萧咽道:“面具人不可能善罢甘休的,他已经换了一副叶霜飞的脸面,将会有很多风雨客栈的人糟他毒手。”
“只希望他下次来的时候可以杀掉他。”陆明池道。
楚江湄从楼上缓步走了下来,客栈的客人很多都已经走了,楼上空荡荡的,她一个人呆在上面感觉很不舒服。
“安公子好一些了么?”陆明池问。
“还很严重,他让我下来告诉你们,风雨客栈当家的很快就会回来,希望我们可以等他当家的回来再离开客栈。”楚江湄道
“这他只可放心,我们给风雨客栈添了这么多麻烦,决不会轻易离开的。”陆明池道:“他有没有告诉你他当家的是谁?”
“他说了。”楚江湄道:“风雨客栈的老板是冷风。”
“冷风?”陆明池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陆兄你认识这个冷风?”萧咽问。
“当年欢乐谷的冷风和厉小刀都在‘听雪’一役后失踪,十年来江湖中再无人知道其踪迹,想不到他竟然隐居在这里。”陆明池道。
“这么说他应该知道厉小刀在何处?”萧咽道。
“他没有理由不知道的。”陆明池笑道。
这一日,风雨客栈终于有客到来,可惜不是冷风。安公子重伤未愈,楚江湄只有临时充当了店小二的角色。楚江湄将一切安排妥当,准备离开客房的时候没有想到那个身形瘦小,一袭青衣的客人竟然叫住了她。
“客官还有什么事么?”楚江湄问,她第一次充当店小二竟然装的有鼻有眼,像模象样。
“我只是想看看姑娘,好一张俊俏的脸。”青衣人笑道,她的声音柔媚而动听。
“客官取笑了,我还有其他事情,就不打扰客官休息了。”楚江湄扭转身,匆匆跑下楼去。她想起叶霜飞被剥去脸皮的惨样,吓的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竟然已经出了一脸的冷汗。
“小楚,你怎么了?没有事吧?”陆明池看见楚江湄脸色苍白,关心的问。
“那个客人有点奇怪。”楚江湄道。
“我怎么没有发觉?”萧咽笑道:“小楚,你太紧张了吧!”
“我也不知道!”楚江湄想起自己如此的失措,未免显的太紧张了,当下勉强的笑了一下。
“小心一点总是好的。”陆明池道:“但也不用太紧张,不是每一个人都是面具人。”
“我知道了。”楚江湄道。
风雨客栈的当家人终于回来了。两匹骏马,两声长啸,两道灰色人影翻身下马,大步向风雨客栈走来。当前的汉子身材瘦长,背着一个包袱,一头长发在风中飘舞着,他伸手揭下头上的斗笠,随手一抛,斗笠旋转着飞向墙壁,准确无误的挂在墙上。他后面的汉子却身负长剑,戴着斗笠,低垂着头,一步不离的跟在他的身后,看不清他的容貌。
“安公子飞鸽传书,说我风雨客栈有贵客光临,我这一程快马加鞭,幸好还赶的及。”冷风大笑着道:“不知阁下贵姓?”
“在下陆明池,这位是在下的朋友萧咽。”陆明池道。
冷风的目光从萧咽的脸上一扫而过,笑道:“原来是凤凰城和剑侠宫的朋友大驾光临,真是幸甚。”
“冷风兄客气了。”陆明池道。
“安公子的人呢?贵客在此,他怎么可以如此怠慢。”冷风道。
“安公子身受重伤,正在楼上的房间养伤。”陆明池道。
“身受重伤?何人胆敢在我风雨客栈撒野?”冷风冷笑道。
“是面具人。”陆明池道:“都是我等给风雨客栈带来的麻烦,真是惭愧。”
“陆兄何必自责?我风雨客栈与天宫一直有间隙,向来纷争不断。即便你们不来,迟早也会出事情。”冷风道:“我现在去看看安公子的伤势,几位慢坐。”说罢,他解下背上的包袱交给身后的人,转身向楼上走去。
戴斗笠的人拿着包袱也转身离去,在他离去的一瞬间,只见他的斗笠微微掀起,那是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一道长长的伤痕,映在萧咽的眼中,那么的触目惊心。
“‘叶霜飞’?”萧咽看见那人走远,才吃惊的道:“他就是从我剑下逃走的那个面具人。”
“你可以确定?你可看清楚?”陆明池问。
“那是‘孤影’留下的痕迹,我怎么可能认错。”萧咽道:“想不到他竟然和冷风走到了一起。”
“他现在已经是‘叶霜飞’了。”陆明池道:“我们切不可轻举妄动,冷风都无法拆穿他,他未必就会相信我们的话。”
“好可怕的人。”萧咽冷声道。
陆明池和萧咽都没有发现在风雨客栈里还有另一个人一直在注意着‘叶霜飞’,赫然就是住进来已有多日的那个青衣人。青衣人一直在注意着”叶霜飞”的一举一动,只到他消失,才收回自己的视线,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楚江湄没有想到会在走廊里遇见那个一向很少出房间门的青衣人。”客官有什么需要么?”
“听说风雨客栈当家的冷风回来了,我只是出来看看。”青衣人道:“可惜却没有看到人。”
“当家的去看望安公子了,现正在安公子的房间里呢。”楚江湄道。
“哦,怪不得我没有看到呢。”青衣人道:“我不是听你说叶霜飞死了么?怎么我刚才又看见他了。”
“是我亲眼看见叶霜飞被杀的,客官莫不是看错人了?”楚江湄问。
“死人是不会出现在晴天白日下的,难道我真的眼花了?”青衣人叹口气,再不搭理楚江湄,进了自己的房间。
人逢知己千杯少,冷风显然是个豪爽之人,这一休豪饮,他竟然已有醉意。”叶霜飞”见冷风已经醉了,便起身道:“冷大哥酒喝多了,我扶他到楼上休息,就不陪各位了。”
陆明池看着两个人走上楼,也离桌而起,对萧咽道:“我酒也喝了不少,小楚就交给你了。”
萧咽自然知道他话中的意思,道:“你尽管去休息吧,我和小楚没有事的。”
“那就好。”陆明池踉跄着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他一进房间,就关上了房间的门。只见他凝指成剑,暗运内力,胃里的酒就从他的指尖滴出,不多时间,他的大脑就开始清醒了。正在这个时候,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门。”陆兄在房间里么?”竟然是‘叶霜飞’的声音。
“叶兄这么晚了有何事?”陆明池问。
“冷大哥说有点事情,想请陆兄你过去一下。”“叶霜飞”一脸欠意的道:“冷大哥酒喝多了,行动有点不便。”
“哦,那我马上过去。”陆明池道。
冷风竟然不在房间,这让陆明池感觉有点奇怪,当下转身向楚江湄的房间走去。”陆大哥有事么?”楚江湄打开房间门问。
“我没事,只是睡不着,过来看看。”陆明池见楚江湄安然无恙,心中不禁坦然。
“我没有事,陆大哥你也早点休息吧。”楚江湄道。
“我知道。”陆明池道。他这一路走来竟然没有看见‘叶霜飞’和冷风的人,便转身向回走。陆明池在经过安公子房间的时候,发现里面的灯竟然还亮着,不觉心生疑惑,伸手推开了房门,没有想到冷风竟然在里面。
“陆兄,你来了。”冷风道。
“这么晚了,不知道冷兄有何事要找在下?”陆明池问。
“白天的时候安公子跟我说了风雨客栈发生的事情,冷风心中有点疑问。”冷风道:“所以请陆兄过来一下,如此深夜了,还打扰陆兄真是抱歉。”
“冷风兄是想问关于‘叶霜飞’的事情?”陆明池问。
“我知道安公子所言非虚,可是叶霜飞现在却好好的在我身边,这不能不让在下感到忧虑。”冷风道。
“叶霜飞早已经死了,冷风兄看见的人只不过是一个戴着叶霜飞脸皮的面具人而已。”陆明池道:“难道冷风兄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有异常?”
“叶霜飞伴随我有多年,我自然深深的了解他。这次他与我意外相遇,我总感觉有点不对劲的地方。”冷风道:“我本来是认为他受了伤,情绪不定而已,看来是我错了。”
“他是一个很可怕的人,冷风兄你要多加小心才是。”陆明池道。
“我若不是怕错伤了自己的兄弟,早就把他杀了。”冷风道。
“我刚才过来并没有看见‘叶霜飞’的人,难道他有所警觉,已经离开了客栈?”陆明池问。
“我决不会放过这贼子的。”冷风冷声道。
“冷风兄,你怎么会在安公子的房间里?”陆明池突然问。
“我本准备在自己房间里等陆兄,可是突然听到安公子的房间里有声音,所以就过来了。”冷风道。
“冷风兄可有什么发现?”陆明池问。
“没有什么情况,也许是风吹动了门窗吧。”冷风道。
“是么?”陆明池突然笑道:“可是我却有了一点发现。”
“不知道陆兄发现了什么?”冷风问。
“你不是冷风。”陆明池道。他的话音刚落,掌已拍出。冷风遇此惊变,面色已变,双掌一翻,迎上陆明池。”陆兄何出此言?”
“嘭”的一声,两人双掌交错,强大的掌风震的两人猛然分开。陆明池翻掌为刀,切向冷风的手腕。”你本酒已喝多,不在自己房间休息,试问你怎会在安公子的房间。”
“我不是已经向陆兄你解释过了么?”冷风逼开陆明池切来的铁掌道。
“安公子早已经气断声绝,难道你到现在都没有发现。”陆明池并指为剑直点冷风,指风过处,木屑分飞。
“你早已经知道?”冷风身形倒退,已经靠近房门。
“我下午就已经发现了。”陆明池道:“我本认为是‘叶霜飞’杀了他,现在才知道是你杀的,因为只有他可以认出你不是冷风。”
“不错,可是你已经知道的太迟了。”只见‘冷风’一声大喝,突然身形暴长,挥掌向陆明池扑来。
陆明池不退反进,迎向‘冷风’,身形一错,就从‘冷风’的身边掠过,手掌已经切在了他的心口。
“冷风”一声闷哼,一道血剑从他的口中喷射而出,人也失去控制,撞在房间的门上。”喀嚓”,门已经被撞开。”冷风”翻身跃起,向楼下掠去。就在此时,只见一道黑影从安公子的床上一跃而起,一道剑光,直刺陆明池。”叶霜飞”!原来他一直藏在安公子的床上,这一刻他终于把握住了这一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刺出了手中的长剑。陆明池也没有料到在一个死人的身边竟然会藏着一个活人,就在剑快刺到他身体的时候,他的人就突然倒了下去,可是他的脚却定在地上仿佛生了根。剑光从陆明池的脸前一闪而过,他的人突然反弹,整个的撞向”叶霜飞。”
“叶霜飞”一招失手,撤剑护身,可是陆明池的手指已经弹在了剑身上,只见他手中的长剑突然节节寸断。
“叶霜飞”知道自己不是陆明池的对手,当下也飞身向楼上掠去,可是他的人还没有跑到楼梯口,萧咽已经拦住了他的去路。一声长啸,一道残红。”孤影”从”叶霜飞”的咽喉一点而过,一滴血滴已经被”孤影”畅饮。”叶霜飞”仰面倒在地上。
“那个‘冷风‘呢?”陆明池问。
“可能已经逃了?”萧咽撤回”孤影”道:“我出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人。”
两人正说话间,只见风雨客栈外突然狂风骤起,一道刀光携带萧萧杀意一闪而过,一声惊叫后又重回寂静。
“这是什么刀法?如此霸道?”萧咽变色道。
“‘风卷流云’。”陆明池喜道:“这是冷风的‘风卷流云’。”
很快的,真的冷风就出现了,他的手中依旧握着那把名动天下的流云刀。
“冷风?”陆明池问,他盯着眼前的人道。
“你是谁?”冷风不答反问。
“在下凤凰城陆明池。”陆明池道。
“厉小刀经常和我说起你。”冷风将流云归鞘,问:“你们是为了厉小刀而来。”
“是。”陆明池道。
“他不想见你们。”冷风道。
“为什么?”陆明池问。
“他说他不想见任何人,我已经答应过他了,恕我帮不了各位了。”冷风说完话向风雨客栈走去。
冷风走进风雨客栈,看见这凄凉而萧瑟的景象,心中也是悲切。他没有想到自己才离开几日,这里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想到叶霜飞,安公子和解语花的惨死,他就心痛万分。他将流云刀放下,摞起自己的衣袖,端了一盆水,拿着抹布开始擦拭着桌椅。这么多日子来,楚江湄根本就没有精力来整理这么多东西,上面都蒙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陆明池知道冷风的心中有着太大的悲伤,他只是想用这样的方法来让自己疲惫,来松懈自己,以使自己忘记悲伤。所以陆明池就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劝阻他,也没有去打扰他。
冷风就那么一直不停的忙着,没有停息,遇到有血迹的地方他就擦的更细心更仔细。他这一忙,竟然至天亮,然后他就躺在椅子上再没有动,仿佛这一刻他的身体里已没有了一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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