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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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一颗心从天上落到了地底下,再从地底下飘荡回了天空上的感觉,本来易清她也是要体验一次的。
她还想着要好好修炼,先解决修炼上的问题,然后等更强大了,她就去落星门,或者是找别的机会,一下子处理掉易修肃,从此万事无忧。她从不曾考虑过这些事情她来不及做的,没等她动手,易修肃就已经死了。她还没顾上遮掩,一些事情,就遮掩不住了。
要是知道了易修肃被人搜了魂的事,易清的一颗心,准保要落到深渊。但若是她知道了她懂得一点的巫蛊之术,不仅能够为她带来灾祸,也可以给她带来好处的话,她的那颗心,肯定会飘到空中,自由自在的没有压力。
可惜,也不知道这到底算是幸运还是不幸,易清对这些全然不了解。彼时,她还是一个新兵,一天到晚都想着怎么找到妖兽,找到之后,还要防备着别人跟她抢内丹。
让十七回来之后,新的给宁采萝偿命的人选,辛涯暂时没工夫去确定了。他直接去了杀峰战场,打算去那边找一个人。
想把一个女子稳稳地拉到他们的阵营里头,可以许出足够的好处,别人都给不出来的好处。这世上,没有人不想着自己拥有的更多吧?他们拿出来的好处只要足够大,想来只要是个人,都会来他们这一边的。
只是,物质这种东西,虽说必不可少,人心这种玩意,虽说太过善变,可是到底,要把一个人永远的捆牢在他们这边,还是要把那个人的心整个掰过来。
人心在他们这里,他们就算是少付出一些代价,也可以很轻松的把人留住。人心不在这里,就算是人身在这里,那也随时随刻都有可能出变故。
还是要把易清这个人,真正的带入他们辛家才行!而至于这个要怎么带……
女子心肠,终归是柔软多情的。已经铁定算是他们辛家人了的他认的许老弟,当真算是他从生出来一直到现在见过的最痴情的人了。
他虽然是个小世界的修士,可得了他辛涯的眼缘,不管是谁,都能在灵宗主峰有些名头和地位。天知道有多少女修士飞蛾扑火一样的往他许老弟的身边扑,虽然大部分都是心思不纯,但好歹也是扑了。要换成是他的话,送上门来的肉,哪里有不吃的道理?可是他许老弟,却就是能硬生生的忍住!
不对!他根本就没有忍!灵宗主峰那么些女修士,全都没进他的眼,每次他看见,就跟看见男修士是一样的。
可就是这么一个不把所有女子当女子看的人,他却曾亲眼见到过,他勾勒出一幅画像,女子的画像,然后默默的坐着看了一整个下午的身影。
他不知道他许老弟到底跟易清有什么故事,但是世言的这一份用情,他却是懂其至深的。如果换了他是个女人,他许老弟这样的男儿,那肯定是死也要抓住的。
易清大概不是很蠢的人,她应该懂得什么人难得。他把他们两个人凑到一起去,就凭许老弟的那份用心,易清就算是块石头,也能被焐热了。石头被焐热了之后,一时间是凉不下去的。易清到时候跟着许老弟,许老弟又是他们辛家的人,那易清不也就是他们辛家的人了?
噼里啪啦的打着如意算盘,辛涯在到杀峰战场,将要见到许世言的时候,本来实话实说的打算,却突然一转。
“师兄怎么会在这里?”
杀峰战场的新兵试炼,跟别处是不一样的。来战场上没有多久,许世言已经看着跟以前大为不同了。他本就是冷如冰霜,极为寡言的人,被战场上的风沙一吹,更是显得冷硬沉默。
见到辛涯,许世言的眼神中有些软化,他问了一句,坐在了辛涯的对面。
“你不是托我找易修肃的下落?我找到了,可惜,他已经死了!”
跟许世言不同,辛涯很是没有坐相。他在不大的椅子中半躺半坐着,谎话说的没有人怀疑。
“无事,料来他也没什么大事。”易修肃不在落星门里头好好的待着,偏偏要跑到灵宗来见许家人,然后就被宁采萝给暗算了。
他到底为什么会离开落星门乱跑,这是许世言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本来他都没多想管易修肃的,他没那个心力和时间,但因为这一点实在是让他疑惑,他才随口拜托了辛涯一句。
不过,虽然拜托了,许世言却没怎么在乎结果。来战场上时间不久,他已经有些忘记这件事情了。
本来就是,易修肃在落星门能有什么事?他一个小世界的修士,稍微会做人一些,谁乐意多搭理他?他就安静的乖乖修炼就好了,自己不闹事,不可能会有多少事情找上他。就算是有,易修肃也不至于一个人逃离落星门,然后千里迢迢的到了灵宗。
易修肃是在落星门里面待不住了,所以他才来了灵宗……这种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但如果没有在落星门碰到事情,易修肃还能因为什么,大老远的跑到了灵宗来找许家人?
他还有什么重要成这种程度的事情?他根本没有!他……这简直就是在发神经!
易修肃的行为,实在是不解的让人只能往这方面想了。许世言本来想着让辛涯顺手调查一下,等他找到了易修肃的时候,亲口问一问。却没想到,这个人,他再没见到。
他是怎么死的……算了,见不到就见不到了,易修肃肯定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至于为什么会没命,那也暂时不用多考虑,现在,许世言想知道辛涯为什么来杀峰战场。
看许世言丝毫不在乎的一句话带过了易修肃的死,然后就继续看着他,很明显是觉得他不可能因为一个易修肃,就从灵宗跑来杀峰战场的。辛涯一时间没有说话,只猜着许世言如果知道易修肃要跟他说什么之后,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他已经读过了易修肃的记忆,知道易修肃在接收到了他大伯的“好意提醒”之后,跟许家人接头的时候,他从来都没有提起过易家主跟他说的话。

这个完全可以理解,巫蛊之术,在葬剑大陆说起来,都是一语惊起三层浪的东西,更别说是在一个小世界了。
易修肃当时是又怀疑又怕,所以从来都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过他所知道的这些事,就这样一直抱着满心的压力在落星门生活。后来也没有什么契机,大概就是易修肃觉得他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所以他就用下山历练的由头,离开了落星门,然后到了灵宗。本来是想要跟与他有血缘关系的家人们说一说这些烦心事的,可惜,他还没有见到他的家人们,就已经被宁采萝弄得半死不活了。
他许老弟应该是死也想不到,易修肃如果还好好的活着的话,到底会跟他这个现在许家的顶梁柱说什么天大的事情。
“没什么重要事就好。”辛涯点头应了一句之后,问道:“许老弟,你忙不忙?新兵试炼完了没有?”
“快了,怎么?师兄有事?”
“倒是也没什么事,只是你师兄我人太好了,过来想把你带到白云峰那边去。”
“不是还有好几十年吗?怎么现在就要过去?”浮云秘境,许世言自然也是知道的。
“浮云秘境也很快就要出现了,其实在往后的几十年之内,白云峰那片地方,各种层出不穷的状况,肯定要比杀峰战场多。到那里去,修士本来就可以得到更好的锻炼。更不要说……许老弟,让你这么早过去,我可是为你好啊!”
辛涯这话说的十分在理,未来的白云峰,肯定随时随刻都会起各种各样的乱子。他在新兵试炼的时候,听到过不少消息灵通的修士说什么这个灵君去了白云峰,那个灵君好像也动身要去白云峰的话。
白云峰的危险程度,肯定不会输给杀峰战场,对自己的锻炼不会打折扣的话,那去白云峰也没有什么区别。虽说浮云秘境出现是在几十年之后,可是修士的时间,几百年眨眼间都过了,还几十年呢!早早的过去等着,在浮云秘境出现的时候,万一那时他已经成灵君了,还可以去就近抓紧抢个名额。
见许世言立刻答应了下来说新兵训练结束之后,他们就一起去白云峰那边,辛涯略微的有些无语:“你这家伙就不问一问还有什么别的好处吗?”合着这家伙是根本就没有听到他后头说的话呀!
“还有什么好处?”就像那陀螺,抽一下转一下,说一下问一下,既然辛涯这么问他,那他就让他舒服一点。
辛涯没有觉得有一点舒服,他向天翻个白眼,本来一气之下都不想回答的,但想一想他今天来杀峰战场最最重要的目的,辛涯还是说了。
“还能有什么好处?你画里的姑娘就在白云峰战场待着呢!我说许老弟,你真的不打算过去看一看?你听我说,老弟呀,咱们身为男子,本来就应该勇敢一些。你喜欢人家姑娘,总不好让人家先跑来跟你说什么吧,你得跑去跟人家说!”
老婆有不知道多少个的对男女情意很是有经验,也很是有感触的辛涯,滔滔不绝说个没完。不过,许世言却又让他生气了,他讲了那么多,许世言却就只有一句话:“她真来了战场?一个结丹还没多少年的修士来了战场?”
“啊!人家就是来了战场!你不赞同,有胆子去跟人家说呀!说了,人家要是答应了,你以后不是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制止人家姑娘做危险的事情了?”
许世言再一次忽略了辛涯说的话,辛涯只见到他独自着急,至于着急的是什么,他哪里有不知道的呢?不过就是修为还不怎么高的易清可能会出的各种状况。
真的是世上难见的好儿郎啊!明明没有什么关系,却十分不赞同易清这么早就来战场……话说这到底是暗恋还是明恋,或者是以前早就在一起过,不过是现在分开了?
辛涯本质上也是一个很八卦的人,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构想着这些,见许世言现在已经着急的坐不住了,他就很贴心的暂时没有再多试探有关于易清的话。
他本来是想要问的,但是又怕太过着急刻意,会让许世言察觉不妥。他从来都只是在心里好奇那个让他许老弟魂牵梦绕的姑娘,一直都没有跟他提起过女人的话题。现如今乍然提起,就算只是说些别的事情,世言可能都会起疑。更不要说,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对那个人的所有资料信息,几乎都能够了如指掌,格外的敏感,他要是接连好几次的提到易清,那肯定会让人感觉不对。
只是,无论如何都是要试探出来一点东西的。至少他总要知道,许世言到底已经用情到哪种地步。他可以打感情这种软牌,将易清的整颗人心都掰到他们的阵营里头来。但若是许世言早已经情根深种,根本由不得别人算计易清的话,那就麻烦了。
他本来只是打算试探一下许世言,没想过一直瞒着他的。可如果易清在许世言心中的地位真的太重,那他就必须要想办法一直瞒着他了。
把他的目的说出来,说他就是想要把易清拉入辛家这个在许世言看来肯定是火坑的地方,世言肯定不会把他怎么样,他也没办法把他怎么样,他影响不了他的决定,改变不了他的做法。可是,世言他至少可以保证自己不去带着目的性的喜欢人家姑娘。
要是没有许世言,他就要再去找别人。但别人装出来的情深,肯定没有真的情深打动人,易清中招的可能性会小很多。所以,许世言他……
“师兄莫要说笑了,我现在这个样子,能跟她去说什么?”
看着许世言眼中泛起一些苦涩,辛涯不由皱眉,心里那摇摆不定的决定,终于是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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