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心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饭粒儿颤颤巍巍的缓缓回头,只见身后的朝露骑士,使用塔盾护在身前,挡住了饭粒儿的这记踢沙子,但头脸之上,却也满是泥土,挺枪对准这饭粒儿的,双目喷着怒火,似乎要把这多次耍弄他们的畜生,直接从后面灌肠
饭粒儿花了极短的时间改变了表情,满面堆欢,一脸媚笑,盯着朝露骑士手中的长枪枪尖,意在劝解这群骑士:“刀剑无眼,切莫伤到了自己人!刚才只是一场误会……”
虽然饭粒儿它自己也不对朝露骑士们能接受这个解释抱有一丝希望……
只见两忘匍匐在地,用那只仅能使用的左手撑地,缓缓的爬向道施拉格,头也不回的嘱咐道:“饭粒儿,在这给我掠阵,看我取那厮狗头!”
饭粒儿一声长嚎,一个小跳,跨过两忘,昂然向道施拉格走去……
“听话,你不是那家伙的对手!”两忘叫道,他知道如今先去与道施拉格应战者,只有死路一条,而之后应战的,还有一线生机,等待绝来相救。
两忘明知自己此刻远非道施拉格的对手,但他决定让饭粒儿活到最后——兄弟之间若是全死的话,连仇都报不了……
可是饭粒儿如何不知,又开始装聋作哑,自顾自的走向道施拉格的八荒玄火阵。
两忘急忙追向饭粒儿,匆忙之间其左臂已在地上磨得鲜血淋漓。
“两个小家伙!我还没死呢!”一声冷峻的声音在两忘身旁传来,虽然声音冰冷,但对两忘和饭粒儿而言,却不啻于一道天籁——神还没有弃他们于不顾——这是两忘的义父,前神圣帝国骑士团的螭虎将军绝的声音。
两忘兴冲冲的向声音看去,只见包围圈好像被一对无形的大手所分开,一位男子赤着上身,脚步蹒跚的走向道施拉格,虽说此人如今浑身上下伤痕累累,但一时之间,却并无一人敢冲将上来,阻挡这一男子。
“您老终于来啦……可想死我啦!”饭粒儿心花怒放,自家的老大已到,一时它是死不了了!回头看去,更令它惊喜的乃是绝的肩膀上搭着一片长衫的一角,而长衫的另一端则叼着饭粒儿念念不忘的,难以割舍的,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内反复抒情悼念的——蜮贤弟……
原来装死可不是饭粒儿的专利,而且在这方面的造诣它也与蜮相差甚远,熟能生巧,而且蜮还是在这方面还是极为罕见的万中无一的,却又万般努力的“天才”。还有一点就是越到后来,朝露骑士团越有一种迷信——就算这片大陆毁灭了,这大白畜生怕也是死不了……
贱者天诛地灭,至贱者天荒地老。
蜮被大铁锤击中,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期培养的“职业病”,在空中就开始念起了十四字真言:“死一回风平浪静,挂三天海阔天空……”仅仅在瞬间的飞行中,就已经出生入死。
甫一落地,蜮便物我两忘,连它自己都认为自己已死……
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本应十分美妙的“死亡过程”,在这次这样刺激的环境中,蜮竟然有一丝索然无味……
一会儿想起了两忘,这位温厚的小主人,与自己签订了血契——他们已经成为利益共同体,“同呼吸,共命运”——若是两忘死了的话,蜮怕自己也不会好过。况且自己在妖魔界也算名气甚响,一有点儿什么离奇死亡的破事儿十有都会算到它的头上,若是与自己血契的人随随便便的死了,它可就名声扫地了——盗亦有道,害人精也有自己的“行业自律”,连个大活人都看不住,以后还怎么害人……
蜮一会儿又想起了饭粒儿,假如这位煞星这次死不成的话,万一要是被其发现自己诈死,那个大白畜生一怒之下,没什么事儿它干不出来的,容易让自己这小小的玩笑变成“既成事实”——这事儿说什么也不能“真作假时假亦真”……
想着想着,蜮“死”意全无,在地上滚了几圈,浑身挂满了泥土烂叶——这也是它过去与饭粒儿一起悟得到的宝贵经验——大气不敢喘上一口,偷偷摸摸去观战。假如自己这方还有胜算,它可不能错失良机,最好再混个“带伤上场,勇者无畏”的名声,好让两忘对自己再好一点儿,让饭粒儿对自己刮目相看……
这时,蜮正好看到了饭粒儿凌空飞度的壮举,心中真是百感交集。
一方面,它暗暗诅咒饭粒儿:“掉下去吧,掉下去吧……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必然会有那么一天,早些走你还造福人间……”——那心情比正在“地对空”的朝露骑士还要殷切。

另一方面,不知为何,它此刻反而更希望饭粒儿能顺利的活下来,它还真有点儿舍不得这个大白畜生——这恐怕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但当蜮看到饭粒儿,“枪林丛丛腾细浪,敌寇磅礴走泥丸”般履险如夷的“飞过”之后,当时它眼泪就流了下来:
“还有天理么!那个他妈的天使看顾两忘谷这片儿,咋就这么偏爱这大白畜生呢……老天爷,你是不是他妈的得了白内障!”与此同时,蜮断定了两件事:
一来,饭粒儿怕是一时半会死不了,以这厮的生命力,日后保不准能挣扎个八世同堂……
二来,这大白畜生如今的脚程,自己先跑个三年五载,旦夕之间也会被其抓了回去——蜮哪怕此刻就死在相距两忘谷一百多万里的大漠绝域,不待它的尸骨腐朽,它就会被饭粒儿刨将出来,落叶归根……
饭粒儿不死,蜮难未已……
当断不断,小命必断,蜮立刻下定决心——冲出去,或许还会死得稍微舒服点儿……
蜮的眼前有三个目标,它踌躇着应该向谁冲去。
首先是饭粒儿,那是死也不能去,若是去了的话,一会儿那大白畜生,为了保命,指不定还会对蜮做点儿什么——这位剧毒魔物已在饭粒儿这块大石头上跌倒了百十来次,该当形成“巴甫洛夫”反射了吧……
其次是两忘,这小伙确实厚道,对自己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可是饭粒儿那厮就像这少年的尾巴一般,基本上与两忘焦不离孟。
若是蜮巴巴的来到两忘这儿,不就相当于告诉饭粒儿——兄长在上,小弟找你找得好苦哇,幸而天可怜见令小弟想起了你终生追随的小主人,便来此相候……能在死前得见兄长,死有何憾呼!
这等于是绕了一个小弯,又去与饭粒儿相会——相当于间接自杀。
于是蜮的选择只剩下绝——这位连饭粒儿都得给三分薄面的男子——蜮这段日子也曾听闻,这位男子对敌人赶尽杀绝,但对兄弟却是情深义重。
背靠大树好乘凉,就算绝不把自己当做兄弟,也比那位对自己一口一个贤弟的饭粒儿要好上千万倍。
“微斯人,吾谁与归!”
下定了决心,蜮不敢耽搁,怕一会儿出场晚了赶不上“离休老干部”的待遇,在人从之中,左闪又晃,黑夜之中,还以为是一只撑多了来遛弯儿消食的刺猬呢。
蜮看到绝就在近前,兵行险招——反正谁碰他,谁也好不了——嗖的一下子,如一只飞弹一般,冲到了绝的跟前。
一见到绝,蜮傻眼了,这位不可一世的男子,此刻浑身是血,四肢皆伤,除了一对刀锋般的眼睛依旧寒光不泯,周身已经没什么能镇住人的家伙事儿了——绝毕竟不是那群传说中的青铜圣斗士,眼神再闪烁也不能创造奇迹……
而绝在生死一线之际看到了蜮,也如招领到从天而降的福音,一声急喝:“咬住!”
言罢,绝紧急催动内息,啪的一声,上身鼓起,好似吹气球般涨了一圈,青袍崩裂,自身上滑落。
绝强忍剧痛,伸口咬住掉落的青袍,脖子一晃,牙关一抖,将青袍拧在一块儿,好像洗涤之后,拧紧的衣服。
在此时刻,蜮跳了起来,张口咬住青袍另外一端,而正在此时,包围绝的朝露骑士团中的一员,挺枪向绝刺来。
绝牙关用力咬住青袍一端,顺势扭头,另一端被蜮叼住的青袍好似一条长围巾向后甩出去,末端的蜮正中这位朝露骑士的脸上。
只见这位骑士继续持枪向前,但还没走上两步,忽然伸手抓住自己的脖子,这下子他用力过猛,竟活生生的扯下一块儿肉来,鲜血淋漓。
而这位骑士似乎意犹未尽,继续伸出手,手指自伤口处探入里面,竟不顾疼痛的挖了起来……
旁边有位朝露骑士不明所以,伸出手来,欲阻止这位队友的“暴行”,却被这位队友如饿虎扑食一般,反将之按在地上,张开大嘴,向其脸上咬去,一时啃咬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这二人身边的朝露骑士一时吓得面如土色,甚至有几位年轻历练少的,竟然直接弯下腰来,呕吐不止。
嘟嘟小游戏 每天更新好玩的小游戏,等你来发现!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