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人称玉面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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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疑没有逃过李昭的眼睛,这让他的眉头微微的挑了一下。 军中汉子也会挑剔这个?李昭心中想到,不过再看到张墨的书生打扮,便估计张墨也是一个读过书的,于是心里也就释然了。因为他自己也是读书人,也不习惯这种毫不顾忌的交杯换盏的饮酒习惯。 “好,这才是好汉子。”罗老二见张墨一杯太白酒下肚,居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便喝了一声好,在他看来,能打架能喝酒的就是好汉子。 张墨微微一笑。这太白酒对他这种尝过六七十度白酒的人,根本就不算什么,何况还是掺了水的太白酒。 眼前这帮年龄最大的不过二十多岁的官宦子弟,对于张墨来说就是一帮不谙世事的年轻人,与后世的那些十八九岁的学生没有什么区别,虽然这些人或许都已经当爹了,甚至是几个娃的爹了,但是由于优越的生活环境使然,他们成熟的一定会比别人完一些。不然也不会都是当爹的人了,还热衷于喝酒打架。 罗老二一张罗,别人自然也跟着起哄,于是推杯换盏的喝了起来,张墨这时也不好推脱了,不喝谁的都不好,而且喝了以后还要回敬回去,结果没用多久,就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这一觉好睡,原本张墨就赶了十几天的路,一直没有休息好,再加上喝醉了酒,结果一直睡到天亮才醒来。 睁开眼睛一看,房间里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的人,一个个的酣睡不醒。 张墨笑了笑,爬起身来,狠狠的伸了一个懒腰,悄悄的走到外面,叫醒睡在门口走廊上的一个小厮,让他去打些水来洗漱一下,顺便叫人过来把昨夜两家的账会了。 等他在门口洗漱完,揽月楼的账房也过来了,把账单子给张墨看了一下。即使张墨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那账单子吓了一跳,幸亏他昨天带了许多的金豆子出来,否则连结账的钱都不够了,那就丢人丢大发了。 娘希匹的,这长安城的消费果然非同小可啊。张墨心里叨念了一句。 用金豆子付了账,张墨就让人准备热水,再准备一身内衣,他准备打几趟拳出一身汗,把昨晚的酒气逼出去,再沐浴一下。 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张墨自从进到城卫军以后,除了征战在外,拳脚练习几乎每天都没有落下,不管什么时候起床,总要打上几趟拳,把全身的气血活动开。 一百零八式太极长拳,八极拳,十二路谭腿以及散打的跳动移步,这是张墨每天的保留节目。 房间里不适合练拳,只有房间窗子外面的池塘边上有一块平地,倒是练拳的好地方,张墨就选在了那里。 先是太极长拳,而后是八极拳,两趟拳下来,身上已经大汗淋漓。 “好拳术。”是罗老二的声音。 张墨刚好打完八极拳的收式,就听到了罗老二的喝声。 “哈哈,罗兄起得也很早啊。”张墨朝着罗老二抱拳说道:“我这是醒醒酒,把酒气发散出来,都是花拳绣腿,让罗兄见笑了。” 罗老二笑道:“张兄谦虚了,我罗二也是军中世家,拳脚好不好自然看得出来,只是张兄这套拳法我却未曾见过,大开大合,拳拳有力,威猛至极,不知道是什么名字?” 张墨笑道:“这是张墨家传的拳法,叫八极拳,发劲可达四面八方极远之处。九州之外有八寅,八寅之外有八纮,八纮之外有八极,故而这八极拳寓意为‘八方极远’之意。” 罗老二说道:“看张兄拳脚练得好,某家的手脚也痒痒了,不如你我对上一对,我也学张兄一样发散发散酒气。” 张墨抱拳笑道:“小弟的拳脚就是个花架子,哪里抵得住罗兄?你就别想趁机打我一顿了,我又没得罪你,昨晚还是你先把小弟我灌多的。” 罗老二哈哈大笑,说道:“你的酒量算可以了,我们几个兄弟轮流着来才把你灌倒,要是我一个人的话,未必就能灌倒你了。” 张墨笑道:“等小弟家里的酒来了,我送几坛子给罗兄,让你试试什么是真正的好酒。” “你家的酒比太白酒还要好?”罗老二笑道。 “罗老二,你这就不知道了,这太白酒就是张兄家酿出来的,人家的才是最正宗不过的了,这长安城里的太白酒都是掺了水的。”说话的是李昭,他是听到张墨与罗老二说话,才醒了过来,走到窗边与罗老二并肩站着。 罗老二不可置信的看着张墨,好半天才说道:“这太白酒果然是你家酿的?” 张墨笑道:“应该说是我岳丈大人家酿出来的,因此这太白酒是真是假,有没有掺水,小弟一口就能辨别出来。” “哈哈哈,好好好。张兄赶紧弄些正宗的太白酒来,某家拿给我阿耶尝尝,让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太白酒。”罗老二欢喜的搓着手,说道:“某家偷他几瓶太白酒,就被他骂得要死,这次某家要让他知道,偷了他的假太白,就是为了还他真太白。” 张墨笑道:“这个好说,等一下回到客栈,小弟就让人送信回去,过上十几日,各位哥哥们就有好酒喝了。” “以后你也别叫我什么罗兄了,要么喊我一声罗老二,要么喊我一声二郎,咱们兄弟也是有缘,不能那么疏远。”罗老二笑道。 张墨抱了抱拳,说道:“我还是叫你一声二哥吧,看年纪你都大过我,没有喊你罗老二的道理,再说张墨在家里也行二,要是喊一声二郎,我还以为在叫我自己呢。” 罗老二见张墨说得有意思,哈哈大笑,说道:“也好,咱们兄弟之间怎么称呼都行。”说着他又指着李昭说道:“这是康王家的老五,人称花诸葛五郎,哈哈,我们这帮弟兄们里就他是读书最多的,心眼子也多,有什么坏主意也都是他出的。” 李昭听了罗老二这么介绍他,也不生气,折扇唰的一合,朝着张墨抱了抱拳,那样子很是得意,看来也是很喜欢他的这个花名。 “久仰久仰。”张墨很是配合的朝着李昭也抱了抱拳,笑道:“在下张墨,江湖人称玉面小郎君张墨,初来贵宝地,人生地不熟的,两位哥哥以后要多多关照才行。” 【作者题外话】:第五更了,还有银票吗?老虎急需拿来充门面。拜托各位了!竿,所有的人都醒了,张墨才跟李昭他们分开,约好了明晚在揽月楼再聚,因为张墨把他们昨晚的账会了,所以他们明天一定要请回来。张墨推脱不过,也就答应了。 其实他心里还巴不得这样,能够跟这些人接触上,通过他们的关系,自己再想办法跟宣王搭上线就不难了,特别是这帮人中的那个李昭,是康王的第五子,真正的皇族贵胄,从他身上应该可以找到突破口。 抓住绳子的一端,再找出另一端来,难度就不大了。 张墨一夜未归,穆赤丹增等人倒是担心了一个晚上,见他回来了,也都松了口气,他们很怕张墨在长安城里走丢了,在他们眼中,这长安城实在是太大了一点。 “大人回来了就好,您再不回来,我们就打算出去找您了。”穆赤丹增给张墨倒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说道。 张墨笑道:“我这么大的一个人还能走丢了?昨天去街上逛逛,结果就遇到了故人,喝多了两杯就睡在那里了。” 穆赤丹增摇了摇头,说道:“以后我们得跟着你才行,不然我们放心不下。” “算了吧,我出个门还要带着你们一大帮人,那成什么样子了,我看别人都是单车匹马的,屁事也没有,这里是长安城,又不是荒郊野外的。再说小爷我的身手比你们都好,还能出了意外?” 张墨笑了笑,又想起一个事情来,说道:“不过今天咱们还真要一起出去转转,我想在京城里买个院子,这样咱们也不用住在这客栈里了。太白酒也要在京城开卖了,得找个挨着街边的铺子才行,就那种前面是铺子,后面是院子的那种。” 穆赤丹增应了一声,准备带上王拐子一起跟着张墨出去,他们是张墨的亲卫,没有道理不跟在身边,两个人总不多了吧? 在大唐,各行各业都有行会,这是一种半官方的机构,对于所有的商贾来说,这个行会的约束力比官方还要大一些,因为凡是不听话的,都会被同行排挤,甚至会被挤出长安城去。 同样,买房子买地也要找行会,因为他们那里的消息最多。 张墨跟着行会的人转了小半天,终于在西城看好了一个院子,是当街的,虽然不繁华,但是车马行走起来倒是很方便。对于张墨来说,只要马车方便进出就可以,铺子的位置旺不旺都没所谓的,反正现在太白酒已经到达了酒香不怕巷子深的高度,就算是把铺子开到长安城外去,也是一样卖得热火朝天。 院子不大,就是一个三进的院子,因为位置偏远了一些,房子又是很旧的,因此价格也不贵,不过就是四千贯而已。 张墨这次来长安,带的都是黄金和白银,就是为了路上方便。 价格谈拢了,张墨就直接付了黄金,然后就去行会,让行会的人帮着在衙门里改了房契。整个过程也没有用了一个下午,因此张墨也很感叹大唐时代的政府工作效率。 刚买的房子还不能住人,需要修缮一下才行,这个事情张墨也找了行会的人,让他们介绍了一个专业的匠作队,然后把事情交待给跟他一起来长安城的七大护卫之一的杜方。 杜方这个家伙能说会道,眼睛里也有活,张墨就让他带着余下的五个人看着那些修缮房屋的人,免得他们偷工减料,最关键的是让杜方他们有个事情做,不然成天四处乱逛也不行。 第二天晚上,张墨又到了揽月楼,罗老二和李昭都在,但是余下的四五个人中却是只有头天晚上的一个叫裴浩然的在,其余的人都是新面孔。 罗老二拉着张墨给大家介绍了一遍,吹嘘太白酒就是张墨家中酿造出来的,等他订的真正的太白酒到了,一定请大家痛饮一次。 张墨不管他怎么吹,反正他就打算这太白酒只送给李昭和罗老二了,至于其他人嘛,等交情到了再说。送礼就是这样,一帮人中,你面面俱到,所有的人都有礼物,大家也就不觉得这个礼物有多珍贵了,更不用记住你的人情。 但是很多人中只有一两个人收到了礼物,不管这个礼物是否珍贵,那两个收了礼的人都觉得自己是被另眼相看了,这就有了人情。张墨深谙这一点,所以他只送李昭和罗老二两个人,同时要把人情做足了。 因为是回请张墨,这次罗老二他们选了揽月楼后院的一个小院子,所以不论怎么吵闹,也不虞再打起来。而且张墨能看出来,这次召请人来的主要是李昭,因为这些人中只有罗老二和那个叫裴浩然的是武夫,其余都是斯斯文文的文人。 文人多了,这个气氛就不一样了,大家不是拼命的拼酒,而是在品酒、听歌、观舞。 罗老二和裴浩然拼酒的兴致也不高,别人都是文绉绉的,谈些诗词歌赋,他们虽然也识得书信,但是远没有达到赋诗作词的高度。因此就各自搂了两个舞娘,在旁边窃窃私语,轻声调笑,顺便摸摸扎扎的。 张墨也很斯文,还是让昨日的那个萝.莉脸作陪,听着李昭他们谈古论今,听着歌娘唱曲,看着舞娘舞蹈,该举杯的时候举杯,该喝彩的时候喝彩,既不出彩也不冷清。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一个十六七岁的歌娘,唱的是张若虚的一首《春江花月夜。》 张墨没有想到张若虚的一首诗词,会让自己浮想联翩,从大唐又回到了后世,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道如今自己出现在了大唐,那么后世还不会出现一个张浩,会不会再一次与自己的妻子相爱,会不会……。 “二郎,你这是怎么了?”李昭见张墨靠在软塌上,双眼直直的看着屋顶,泪如泉涌,叫了他几声也没有作答,只好轻轻的推了他一下,问道。 【作者题外话】: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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