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九龙夺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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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牛匠呆了一呆,看着钟离墨身旁的苍弄淮,一脸担忧地问道,“小落絮,你没受伤吧?”
苍弄淮微微一笑,牛匠的第一念头居然是关心她,这让她觉得很是窝心:“谢牛爷爷关心,落絮没事。自落絮半年前归来后,家父便有教习一些防身之术,就连身子也比一般人要强了些。”这话当然是假的。
而昨夜行刺抓捕的一切也皆是演出来的,为的就是欺骗梓敏。梓敏昨夜净身应该就是去发送消息,在看到归来的梓敏发现居然还有刺客而面色苍白之时,就知道她确实并不清楚还有一个卧底存在。
这次的事情,有着月辰国两派的势力在明争暗斗,李校尉所属,乃月辰国皇太子祁连煜。而送梓敏进来卧底,并派刺客提高其身份可信度的,据钟离墨猜测,应该是月辰国二皇子祁连卓旌。
事情整个行进至此,已是非常明朗。而昨晚策反之事,除了她安落絮、钟离墨、颜向穹以及李校尉,没有人知道实情。
昨夜钟离墨忽然挥刀砍掉李校尉的左手小指,着实让她吓了一大跳。在知道钟离墨的打算后,对于钟离墨的心思慎密她是极为佩服。
中蛊之人血液必有异样,将其小指砍下,送回月辰国就能更进一步证明李校尉确实已被发现并杀害。
只是,不知道钟离墨是有何途径,竟是说能够将那小指送往月辰国皇太子面前,而颜向穹的连夜离开似乎也正是为了此事。
至于李进李校尉,他已经带着苍弄淮的书信连夜赶路往祭阳都成的安将军府而去了,为的是让安落絮的父亲安正易带其入宫寻双绝破解蛊毒。
从此以后,这阳延国再无李进李校尉,而安将军府的安小小姐则多了一名叫做毕敬的贴身护卫。
“诸位,知道此事的士兵皆已被本王下了封口令,这件事情,本王另有打算,众将领万不可声张,以免军心不齐。”看着底下仍是有些不可置信的众将领,钟离墨冷声道。
“是!”众将领连忙应答。
“可是千岁爷,如今接连发现了两个要行刺于那侍女之人,末将只怕在这答复之日到临之前,还会突生变故啊。”其中一名将领道,其他的将领也皆附和。
牛匠大掌一挥,用力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双目圆睁看向钟离墨,脸上出现了平日里的固执神情:“千岁爷,老夫知您定有所盘算,但也难保不会出现下一个赤金国想钻空子。您莫说老夫性强,只是这月辰国未免太过欺人,若是不还以颜色,只怕这事之后还会层出不穷。”
“本王也知道你们心中现下并不服气,但以如今的局面,贸然开战实乃蠢事,恐怕双方都讨不了好。
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这赤金国此番举动乃是被人怂恿所致,若是他们在此情境下被卷入战端,只怕是会落得个进退维谷的下场。到时就算我们有理有据,也是会在天下落得一个残暴无仁的印象。我们不若天煞国那般强盛,若是成为众矢之的,场面可想而知。”钟离墨分析道,“而想必对方也知晓这仗不可打。如今月辰国内正在暗地争斗皇帝之位,此次事件恐怕就是其中一个派系想要邀功而为之。他们断不会蠢到在这个节骨眼发动全面战争。”
听到这里,苍弄淮心下微沉。
皇帝之位的争斗,就她的情报看来,这月辰国的争斗恐怕不会比那九子夺嫡逊色。十月秋猎,若是能危害到钟离墨,那绝对是一个有利的筹码。在安落絮的记忆里,她这半年来对月辰国的调查是最多的,但不明了的地方却和明了的地方是一样多。
月辰国皇太子祁连煜,三十六岁,其皇太子妃据说是番疆之人,但还未生子便已死去,身份成谜,直至今日皇太子妃的位置还空悬于那。恐怕蛊毒就是他从皇太子妃那处得来的。
月辰国二皇子祁连卓旌,三十五岁,就钟离墨所言,是一个心机极深之人,当初的秋猎埋伏他绝对参与其中。其皇妃胡莉也是番疆之人,而且还是番疆胡支系的女王,两人一样没有孕育子嗣。其母是星顺国的皇室之人,只是早年去世。
争夺皇位的竞争本在这两人间应该是最为激烈的,然而两人却又似乎有着合作的关系。
祁连煜向来依靠祁连卓旌压制着底下的皇子们,只是不知此次的事情揭露后两人是否还能维持不温不火的关系。

而底下还有七个皇子,除了三皇子与四皇子颇有所作为外,其他的皇子似乎都在暗地里运作,调查起来有些困难,其中以七皇子祁连邵靳的行踪最为神秘。
祁连邵靳,二十四岁,不谋皇位,其母妃同样是星顺国皇室之人,但幼年丧母,因此和相同遭遇的祁连卓旌最为亲近。
星顺国,是七个国家当中唯一一个女子当朝的国家,兵力最弱,但其国家内部有与天山相望的星矿山,里头有独特的矿物,可炼制绝佳的兵器,故其打起仗来确实让人不敢小看,其财力也是七国中的顶尖。
而星顺国有一名产,乃能够观星的的巫占,其预言能力,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且星顺国最擅长以联姻的方式来保障自己的处境,各国当中或多或少都有着星顺国皇室血统的人,故而也没人随意打星顺国的主意。
苍弄淮有些怅然。
星顺国皇室之人……祁连邵靳的母妃,是星顺国的公主,也就是现任星顺国女王子言茵茵的妹妹子言依依,同时,也是她安落絮的娘亲,念思思本人。
议事营帐内一片沉默。
“如今,刺客卧底都被揪出,想必月辰国现下肯定因为没有收到联络而知道事迹败坏,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动作。至于那赤金国,恐怕在没了靠山后也不敢再以那荒谬的条约作威胁了,我们且在此等待,想来不出半日应该就会有所联络。”
众将领听了钟离墨的话,彼此眼底都有着赞同。
在众将领皆散去后,议事营帐内唯剩下钟离墨与苍弄淮两人,彼此的护卫与侍女都已经被打发去照料马匹和准备午膳了。
“……昨夜说好的,你会全部说明吧?”
钟离墨转头瞥向自己身旁这个面容带笑笑得好不悠闲的小家伙,他脸上原本没有情绪表情不由有些僵硬起来。
钟离墨发现,不管这个小家伙做了什么,会些什么,他都似乎不再惊讶了。自己对于她的行为已经越来越无可奈何,不如说他甚至是宠着让她这么做的。
钟离墨从来也不知道自己原来是个这么能容忍的人,或者说,是只容忍她。
若要换做别人,策反卧底这种事他是怎么也不可能会接受的,应该说,不管是谁,只要轻易接近卧底就不可能被他所信任,更遑论还让其将策反的卧底留在身边这种事。
苍弄淮见钟离墨的表情像是冷淡又像是无奈,脸上的笑意不由渐深:“您不好奇落絮何以会那些防身之术吗?”
钟离墨用状似狠厉的目光瞪了苍弄淮一眼。
他好奇!而且是该死的好奇!
本以为最多只是一个将门之女,而且半年相处下来也只觉得诗棋不俗,头脑聪慧罢了。可如今,这么一个看似柔柔弱弱的姑娘,不仅会那般厉害的隐匿踪迹,甚至连制服敌手的防身之术也是不在话下!
钟离墨昨晚暗地里见识到她的身手后便是很不敢置信。虽然那只是看似一般的拳脚功夫,却已经足够让他怀疑她怎么会被人贩子拐卖那么久了!
他当然知道她的身手根本就不是安将军教的,安将军的招式绝不是这般两面性的东西。她所施展的,看似只是防身之术,但若稍变路数便足以当做攻击手段。
苍弄淮见到钟离墨似乎有些咬牙切齿的样子,便是再也忍不住,掩嘴偷笑起来。
她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不就是为她所怀的能力而惊讶。
她所展现的身手是经过思量的,为的就是给钟离墨打个预防针。昨夜不小心被他发现自己会隐匿踪迹,如今只得用自己有点身手来解释了。而今后若想保护他,恐怕她的身手是必不可少的,若是突然使出,只怕就连钟离墨都要怀疑她的身份了。
“当年,落絮自愿前往待明寺做香客,本只是一心佛修,然四年前那次悲剧发生,让落絮彻底知晓了待明寺的真面目。”苍弄淮思忖了一下,半真半假地说道。
昨夜她暗地里给师父送信——这也是靠着这半年的记忆才做到的。从闻迭那得知了一些补充性的情报,知道安落絮当年是了解到有这么一个人贩关系网才去的待明寺。而后一直在深入了解,直到四年前,安落絮因一件事情彻底爆发,这才有了死尸近两百,火烧待明寺的事件。
详细的情况信里并没有明说,就连血债之事,师父也只是两笔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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