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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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布于御花园之中,谦雨原以为会见到满朝文武带着娇妻美妾共享美食,赏艳色,未想到若大的御花园中只布一桌,忽必烈也已入席。
谦雨第一次见到元世祖,入地府之前她只有十四岁,对历史并不熟悉,可是到了地府之时,无论前尘或是往事,前人抑或后人,只要有心,无论是谁,他的平生都已是一目了然的历史而已。
无可改变。
奥撒此次进宫显然不是为了庆祝自己的生辰,美食佳肴未上桌,忽必烈便与奥撒商谈正事。
忽必烈未及位前,自一二五九年,蒙哥于四川去世后,忽必烈便与阿里不哥开始争夺汗位。一二六零年三月,阿里不哥曾在宗王阿速等大多数蒙古正统派的支持下于大蒙古国首都哈拉和林通过“忽里勒台”大会即大汗位。
四月时,忽必烈设立中书省,总管国家政务。
五月,忽必烈颁布《即位诏》,并建元中统。
当时由于忽必烈在中原汉地自行集会称汗,并且推行汉法,明显违背了蒙古传统,引起了阿里不哥和蒙古正统派的强烈不满。
忽必烈与阿里不哥随即展开了四年的内战,直至一二六四年阿里不哥兵败投降。忽必烈定为一尊,但他的“行汉法”主张却造成许多蒙古贵族的不满,拒绝归附忽必烈,结果导致四大汗国(钦察、察合台、窝阔台、伊儿汗国)纷纷脱离。虽形式上尊忽必烈为宗主,实际上已各自独立。
“阿八哈与乃顔近日来动作过于密切”阿八哈是伊儿汗现袭王汗,旭烈兀之子,曾率军击退察合台汗八刺对呼罗珊的进攻,如今却与窝阔台汗国往来密切。
奥撒黑眸淡光暗闪,未接下忽必烈的话语。
忽必烈似是不以为然,“三天前,阿八哈秘密离开领地,带着随从前往江南。”
忽必烈似笑非笑,可是眼中却是绝对的不屑。
谦雨轻品佳茗,桌上除了茶及点心,连菜色也已一一布上,很显然两个大男人丝毫无视,让美食转凉变味。
她噘起小嘴,手开始抚抚自己可怜的肚子,早知道如此美味只能看不能吃,她就不进宫了,奥撒真是可恶。
也不提前告诉她一声,若是知道如何,抬她也不进宫。
她无聊的打量四周,各色奇花是宫外所不常见的,珍贵之物大多被网罗宫中,市井之人自是没那个眼福。
君臣两人谈的国事她又听不明白,除了喝茶就是无聊的打量四周。
花儿、山石、宫墙……别吉。
好意外,塞利亚尽然没有出声哎,除了双眼沾在奥撒身上,她也一丝声响都没有发出。
“本汗要清楚阿八哈前往江南之意”忽必烈敛了神情,盯着御花园中的某一点,似是生平最大的仇敌正在那处,非得用眼瞪死不可。
四汗国独立皆可,他却绝不允许四汗国有机会寻的、求其他援助增回自己的力道来对抗他,所以,他要杜绝后患。
“明日臣便将阿八哈意图查明。”有些事,奥撒拒绝不了。
因为条件交换。
忽必烈点点头,笑容重新现于脸上,没有一国之君的威严,将奥撒封为倚纳王,建倚纳王府是他平生做过最正确的选择。
加之当初与墨尔赫族的换条件,让他稳坐江山省却不少心。
天下间恐怕无人知晓,武林第一神秘组织“阴冥宫”的宫主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倚纳王。大宋虽已归降,不过汉人终究是丢家败国,谁人能平心气和忍受此等让人霸占家园之事?
中原武林是隐患,若是中原武林人士集合齐聚将会比百万雄师更让人难以应付,所以,他不会让中原武林人士有机会齐聚扰他的天下。
阴冥宫使者个个都是奥撒亲手调教而出的高手,只要有人之境便无孔不露,任何消息都逃不过阴冥宫的眼线。
“你叫谦雨是吗?”忽必烈突然开口。
顾自冥思乱想的谦雨被吓了一跳,明亮的眼眸眨巴眨巴,无辜的望着他。
他刚刚有说什么吗?
“汗兄,你管她叫什么,之前答应过我……”一待他们停下正事,塞利亚便本性立现。缠着忽必烈硬是要许婚。
前几日忽必烈为奥撒备下贺寿之礼,塞利亚便自告奋勇将自己也当成礼一并送给奥撒,当时忽必烈开玩笑的应允。如念,才有这番死缠烂打。
奥撒落座之前,他便已经开过口,问他是否改变心意能接纳塞利亚。身为王汗又岂能强人所难,而此人又是奥撒,更是……
不过塞利亚必意是自己的亲妹妹。
“汗兄自有主张。”忽必烈也为妹妹的主动汗顔,蒙古儿女豪情开放自然是本性,不过偶尔也该学学汉人女子的矜持,才会惹人怜爱,就如同他宫中新纳的几位妃子,就颇讨他的喜爱。
“广平王进宫来找过本汗,说你不愿意回家是吗?”奥撒尽管带着她消失了大半年,原以为,她已经香消玉陨,未想到,大半年之后,她反而较之从前更为健康的出现在他面前。奥撒向来对情感一事冷淡异常,纵使贵为倚纳王,墨尔赫族的族长也不曾主动要过哪个女人,对于那个自动倒贴的女人更是视若无睹。塞利亚想嫁给奥撒,还得慢慢磨。而眼前这个女人与奥撒的关系倒是挺值得玩味,奥撒尽带着她一同进宫。
“呃……”哈雷那个不要脸的东西还真敢来说。“谦雨并非不愿意回家,而是如今,倚纳王府才是谦雨的家”在忽必烈面前,谦雨尽量不给奥撒丢脸。
她看得出忽必烈是很信任奥撒,可是,伴君如伴虎,转眼之间,便是一种态度,一进宫门,就得凡事警言慎行。当然,在塞利亚面前除外。
“原来是这么回事。”忽必烈也不再追究。
此时御厨已加快上菜速度,忽必烈以万寿宴庆贺奥撒生辰,可谓宠信之意明了,不过没有文武百官在场,这明了又显得暗了。
菜色丰富之极,让谦雨暗自炸舌。
丽人南茗庐山云雾
乾果四品、蜜饯四品、饽饽四品、酱菜四品、攒盒一品、前菜四品、膳汤一品、御菜四品……
品着上等的庐山云雾,吃着小点心,轻尝主菜,大食美味。
谦雨两眼看着困难的吞吞口水,每样看起来都好好吃的样子,可是每样都尝她的肚子会被撑暴了。
若是有个厨子可以每天做几样来尝尝鲜该有多好啊。
脑子里开始幻想着那样的幸福生活,到时候,娘,吉娃,吉雅,巴图,铁鲁他们统统有口福可以尝到这些美味。只有宫中才能吃到的美味哦。
第十四章宣言
“等等我嘛”谦雨气喘吁吁的轻声喊着前方的奥撒,不管他是否能听到,小小的身子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她实在很难理解某此人圆滚滚的身子平日里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她只不过是吃饱了些,连走起路来都觉得累赘万分。仿佛腹前硬吊着千斤重物,难以解下。
夕阳染得火红,走出御花园,等候在外的铁鲁便为他们披上厚厚的毛皮暖裘,御花园中圆桌四周摆满了火炉又有太阳照耀,她还不觉得冷。一离开火炉,寒意上了身,连暖裘也赶不走,又冷又饱。还真不好受。
铁鲁立在她身边,看向奥撒。
奥撒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落后十步开外的谦雨,裹成一团像个小肉球似的,时已傍晚时分,冬日太阳落得颇早,晕黄的阳光没了温度。
铁鲁扶着谦雨走到奥撒身边,要出宫门才能坐车回去,这一段路,她必须慢慢自己走,呃……进来还覍得不算长的路,出去竟成了万里长城。
奥撒从铁鲁手中接过她,然后拦腰将她横抱在怀。
谦雨两只小手自动环上他的颈项,小小的脑袋依在他的怀里,他的体温虽冰凉,可是高大的身躯绝对挡风。
“下次还敢再乱吃东西?”凉凉的话语如同北风一般嗖嗖的吹进谦雨的耳朵里,小脑袋从他的怀里探了出来。
“哪有乱吃东西嘛,只不过是……”多吃了一点而已,她小声低喃。
暴饮暴食其实是很痛苦的一件事,享受美食的过程很幸福,可是后果往往让人含泪后悔不已。
“王妃走了这么此路,可有助消化?”铁鲁在一旁打趣。
谦雨一个白眼毫不客气的飘过去。
“消化?刚才的‘散步’让我胃里的食物全都堆在一起了”刚好成一座山,她大楖可以好几天不吃东西了。
出了宫门,巴图已驾着马车等候多时了。
上了马车,谦雨没形像的躺在车上,抚着自己的肚皮,幸好没被撑破。
奥撒今日带她同行,所以并未骑马,而是与她一同坐于马车之上。
待肚子里的食物不再翻腾,谦雨才有时间好好研究奥撒的表情。这男人其实挺善变。
“你到底给了忽必烈什么好处,让她如此信任宠信你?”她直称王汗大名的行径让奥撒黑眸一暗。一伸手,她又进了他的怀中。大掌代替她的手,抚上她的肚子,时然喂得饱饱的。
“往后不许直呼王汗大名。”特别是在有心人前,他不许她受到一丝伤害。
“不说就不说嘛。”谦雨喃喃自语,好脾气的妥协,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他,临走之前,远远看去,忽必烈的表情好像有些怪怪的。
“他要把塞利亚指给你,你又答应了,可是,后来为什么又……”忽必烈捽然的态度转变,颇值得玩味。
奥撒大掌蓦然移了位,从她的腹部来到她的脸上,托起她小巧的下巴。专注的望着她明亮的眼眸,深深的,仿佛要望进她的灵魂深处,望尽她心中的一点一滴。不许有一丝藏私。
谦雨被盯的有点心慌。
“我的脸上有什么吗?”明知道他盯的不是她的脸而是她的眼,可是,她无法理解为何在他的注视之下,心好像漏了一拍。
奥撒没有回答她,而是低下头,薄唇在她的红唇上烙下一个印。
“你有权生气。”
他的大方显然谦雨大以为然之极,明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生气?干嘛她要生气?
“爱娶谁是你的事,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黑眸一眯,下一刻,扣住她下巴的手加了力道。
谦雨痛呼一声,车外巴图和铁鲁的急切的声音立刻传来:
“王爷,王妃……”
“没事,继续驾你们的车。”奥撒冷冷的回道。
听到奥撒的声音,巴图和铁鲁才松了一口气,继续驾着车朝着倚纳王府前进。
车内寂静一片。
谦雨呆呆的望着奥撒,她不明白为何他看起来如此气怒,她的大方不是所有男人都期望的吗?
纵使奥撒不是普通男人。正因为知道他不是个普通男人,他是一个可以顶天霸地的男人,而她,并非小瞧自己,只是太有自知之明。
她的疼宠她心里明了,可是,或许,有更好的女人等着他。
“我说过,你是我的王妃。”黑眸闪着火光,竟成盅惑她的源头,她傻怔怔盯着他的黑眸。
“这辈子,我只会有一个王妃。”
似乎谦雨懂了些什么,似乎,心中有些东西霍然明朗。
凝视他许久,直到他眼底的火光消失,转如深潭一般引人魂魄,她垂于身侧的小手才缓缓抬起,抚上他的俊顔。
“对不起”她听到自己满怀愧疚的歉意。
奥撒姿势不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语。
“你知道吗?广平王有一打的妻,有一打的妆,整整十二个哎,那还是登记在案的,还有暗地里被他吃干抹净的女子不知有多少,无论汉人三妻四妆,还是蒙古人的传子传弟习俗,总之很少有男人是专一对待一个女人,所以……”
“所以,你就决定一竿子也将我一起打翻?”他凉凉的接着她的话尾。
扣住她下巴的手改而轻抚因他适才的力道而造出的痕迹。发底有一丝难以遮掩的懊恼。
谦雨眯着眼笑得很假。
她确实这样想过。
“你会容忍与别的女人共事一夫?”
共事一夫?明眸瞪他,俏鼻呼出的气息都是气呼呼的。
“才不呢。”
“惹祸是我娶了塞利亚你打算如何?”
打算如何?她根本就不用打算嘛。
抓起他的大掌开始细数她的做法:
“我很好打发的……”奥撒不信的轻捏她的纤手一下。谦雨皱了一下鼻头,决定继续声明。“顶多,我只会带走倚纳王一半的财产。”因为她要过活嘛,“当然,娘,吉雅、巴图得跟我走。”吉娃和铁鲁是墨尔赫族的人,她没有权利带走,若是可以的话,会一并带着上路。
“在一个美丽的小镇里开一家最温馨酒楼,招几个听话的伙计,打理店面,我嘛,可以到处游玩也不至于坐吃山空。”
“你打算跟我要倚纳王府里的财产之后离开?”他阴凉凉的开口,打量着某个不知死活的小女人正兴高采烈的幻想着自己美美的未来生活。
谦雨摇摇头,摆摆手。
“我才没那么笨呢,跟你要肯定要不到。”
所以说,她打算私自“处理?”
大手从她的纤手中挣开,牢牢扣住她的纤腰往怀里带,清晰可闻的是咬牙切齿的声音,好,很好。

“马上把你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思想全部抹掉。”
“不切实际?”谦雨眨眨眼,怎么会不切实际,若是他马上带塞利亚回家,过不了多久,这个愿望便是事实了。
虽然,带着心伤。
“看着我”他的鼻轻触着她。
谦雨听话的看着他。
“下次若是让我再知道你还这样想,这辈子你唯一可去的地方就只会是倚纳王府。”
“知道了啦!”她不甘心的妥协,想想都不行嘛。
车内又恢复了寂静。
只听着马蹄奔走,车轮转动的声响。偶尔巴图或是铁鲁会大喝一声“驾”。
“奥撒。”
“嗯?……”
“塞利亚很妖艳哦。”
“……那又如何?”
“身材又惹火。”
“……”
“还是个别吉,虽然有些野蛮。”
“……”
“可是男人不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吗?只要长得美艳的女人就想上。”
“……”
“奥撒。”
“嗯?”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下一刻,车内传来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男人正向他的女人证明,他到底是不是男人。
一个月后奥撒便要下江南。
其中最开心的莫过于谦雨,除了大都和墨尔赫大草原,她哪儿也没有去过,江南烟雨乡,美丽如画。
她好想快些去见识见识。
所以,她缠着奥撒硬是要跟着一起去。
铁鲁吉娃已经开始准备行囊,巴图亦是,原本吉雅是要留在礼安居伺奉佟礼安,可是,佟礼安婉言拒绝了。
倚纳王府仆人并不少,吉雅跟着她也苦了半辈子,也该出去见识见识,于是吉雅,吉娃,铁鲁和巴图都会一道随行。
奥撒生辰过后第二日,宫中的御厨便进了倚纳王府,谦雨意外之极。直到御厨做出万寿宴上一模一样的菜色,她才明了为何御厨会出现在倚纳王府。奥撒为何会要来御厨。
他是存心让她感动的嘛,这个男人,没有甜言蜜语,可是,有时候小小的一件事,总会让她感动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的用心,比甜言蜜语更扣心。
他纵容她,宠着她。常常会让她忘乎所以的爬到他的头顶上端着许久不下来
湖海塘畔“第一楼”二楼雅坐。
“阿八哈竟能如此巨富还真是不能小瞧”忽必烈不温不缓的轻语,不知话中意是褒是贬,“你决定年后才下江南?”他盯着对面冷然残佞却又阴邪的奥撒,真是邪门,为何他老觉得奥撒合该是阴冥宫主——阴森如幽宴之使!
“嗯”奥撒淡淡的哼了声。
忽必烈挑眉,“此次下江南可是只身前去?”
黑眸一凝,转向他。
“不是”
以往东奔西跑奥撒都是只身一人,连随从也未带上一个。
“你似乎很在意阿鲁刺雨儿”忽必烈兴味打趣。
“墨尔赫谦雨。”奥撒冷然道。
“呃?”忽必烈不解,半晌之后才笑开了,“不仅为她改了名,还冠上了你的姓,听塞利亚说,你已经许了她王妃之位?”
“找我出来就是为了这些?”下一刻,奥撒高大的身子已经离开了座。
忽必烈敛了神,收起玩笑。
重新议事。
春节是肥蒙古人重视的节日,蒙古族把春节称为“新吉乐”,即为新年之意,人们更习惯地称之为“查干萨日”是“白月”之意。
“查干萨日”称谓来源于蒙古人在水草丰美、牛羊肥壮这的秋季过新年的传统。这个季节洁白的乳汁像泉涌,这个月称“奶酷月”,蒙古人的奶酷叫“查嘎”,既而派生“查干”,“白”之意,于是人们就把岁道这个月称为“查干萨日。”
蒙古族崇尚白色,认为白色是高尚、圣洁、吉祥的象征,因而把新的一年的开始称为“白月”。
忽必烈迁都燕京之后,大都百姓也过汉人农历,蒙古人在大都大抵要过上二个年。
汉人的农历年大都自是一派汉化风气,虽亡了国,可是百姓的日子还得照过。基本上老百姓并不在乎上位者到底是谁,只要能给他们好日子过就好。
吉庆街是汉人居住最多的一条街,几乎没有一个外族人,锣鼓喧天,炮仗一阵紧接着一阵,声声喝彩响彻天际。
佟礼安是汉人,可是她自从十六岁被带入广平王府嫁于广平王为妾便未出过王府高墙,谦雨算是半个汉人,所以,一大早,谦雨带着巴图,吉雅吉娃与佟礼安一起前往吉庆街看热闹去了。
吉庆街上,商号摊位皆是红红火火一片,吉庆街不算小,连舞龙舞狮都有,热闹非常。
“娘,娘,你看你看,舞龙呢,好长的一条龙呢,”谦雨兴奋的摇着佟礼安,小小的身子像是要跳上人群,飞上龙背,高呼个过瘾。
汉人崇龙,尊龙,这条龙更是威武非常,两只炯炯有神的双眼似是有灵一般的活灵活现盯着众人,随着舞龙者的移动在空中翻腾。
谦雨是第一次见到舞龙,以往只是在电视上见过,未想到如今能亲眼所见,心里那股兴奋劲怎么也无法按奈。
天哪,龙后面还跟着狮呢!
“去吧去看看,娘有吉雅安陪着就好”佟礼安温柔的拍拍她的小手。出了倚纳王府,谦雨便是异常的开怀,陪着她慢慢逛是折了她的好奇心。
谦雨反身握住她的手。
“娘,我们一起来,当然要一起逛了,今天可是过大年呢。”瞧一旁的老者唱得多起劲,亢奋的嗓子一点也不显老。小娃娃身穿大红新衣,一人手上一把零嘴,三三两两成群。小脸开花,好不开怀。
“娘娘娘……”叫得眼儿也眯了起来,“那边有好吃的哦”她是只馋猫,鼻儿最灵,一闻就知道哪里有好吃的。
吉娃失笑。
“跟着谦雨准保有好吃的。”一出王府便是谦雨,是谦雨的要求,当然在奥撒面前,吉娃还是不敢冒冒然的直呼谦雨的名。
任谁都看得出王爷对王妃的宠爱,一句真名反而隔开了他们的亲昵。
“那当然。”谦雨不自廉。
前方是卖小吃的,粉香粉香,摊前已排了络络长一只队伍,简直可以和舞龙舞狮相媲美。
“王妃,巴图去排队。”巴图个性憨厚,是王妃便是王妃。
谦雨点点头。
拉着佟礼安在一旁等候,等得被人群挤开。
“雨儿,出府不告之王爷一声真的没问题吗?”佟礼安又一次问道,奥撒疼爱自己的女儿,她自然看得出来,可是,奥撒那样的男人性格过于阴沉不可测,她可不想雨儿伤心。
谦雨摇摇头,双眼瞄着热闹的大戏。
当街摆着戏台,唱着大戏呢。
“娘放心,就算告诉他,他也不会一起来。”
所以你就压根儿没告诉他。
佟礼安无奈的摇摇头,雨儿还小,太多人情事故还不懂。
“雨儿?”身后突然传来呼叫声。
下意思的,说谦雨翻了一下白眼,这个声音似曾相识啊……
只见布查哈济从她们身后转到身前,铁鲁并未阻拦,再说街上人来人往,要拦岂非人人得拦,而布查哈济身后则跟着三名少女,接着就是仆佣护卫,零零总总,他们一行少说也有十来人。
“呃……”大哥是吧?
“额赤格说你留在倚纳王府不愿回家,广平王府可是你从小到大的家,来,跟大哥回去,”布查哈济显然将事情的真相了解的不够清楚。
未等谦雨开口,布查哈济身后的其中一位少女已经抢先开了口。表情据傲,语气不屑。
“大哥,让她呆着吧,乘倚纳王那个魔鬼还能看上她,捞点便宜,回广平王府可没什么好处可捞。”
开口的是广平王的大女儿,布查哈济的妹妹,谦雨名义上的大姐晴雅。
长得还不错,一身典型的蒙古装扮,夹在汉人群中显得突兀。
汉人一看到他们便闪得远远,如见牛鬼蛇神。
“倚纳王竟然敢废了二哥的武功,总有一天他也会对她来这一手的,到时候,希望她能如现在一般,坚持不肯回府”谦雨名义上的二姐霜珠淡淡的说,那双眼眸里闪着的是兴灾乐祸,仿佛看到天灾**如同看大戏一般。她乐得开怀。
谦雨并未见过广平王的女儿,自然完全不识得他们。
不过,听她们都称布查哈济为大哥,自然也知道这几个女人也是广平王那一打妻妾的功劳,连性子也是广平王的真传。
“雨儿,这是你的大姐,二姐和三姐。”布查哈济介绍。
真是笑话不是吗?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久居一家十几年,到头来,还得互相介绍才能相识。
不过,谦雨可没多大兴趣认识她们。
略点点头,压根就来个视之不理,相较与她们而言,对面的大戏更引人注目。
“喂,你这什么态度?”她的无理显然将广平王府的大小姐给惹毛了。
谦雨撇撇头,扫了两眼她脸上的怒气。
说说女人不能生气,扭曲着一张脸,再美的人也成了夜叉。
“态度?你希望我什么态度?下次若有需要,提前通知,谦雨会尽量配合。”
她不说倒好,一说完之后,晴雅差点气得冒烟。
“雨儿,还不快道歉,敢这么跟大姐说话!”霜珠一旁帮腔。
凶狠的样子似要将谦雨拆吃入腹。
铁鲁沉脸往谦雨身前一站,高大的身躯如一座山一般挡在两姐妹的身前。
“大姐,二姐,不要吵架了。我们是出来看热闹的。”广平府的三小姐雪玛拉着晴雅和霜珠。
布查哈济夹在中间做好人。
“够了够了,今天只是来凑热闹,气坏了可不好。”他可得好几天没好日子过。
“我们走吧。”谦雨牵着她娘,远远看到巴图捧着东西过来。
她要吃东西,可不想先倒了自己的胃口。
略一点头,一句话未说便走开,看在晴雅、霜珠两姐妹眼中,那无疑代表忽略她们,广平王府中的人在大都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哪个人敢给她们脸色看。
下一刻,晴雅和霜球也跟了上去。
“跟我们做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你们可时给过我好处了?”多了几尾跟屁虫已是对她最大的惩罚,连出来游玩一番都不能尽情。
她们闲得没事不会去投河吗!
“倚纳王怎么可能会看上你,马不知脸长。”晴雅恨恨道。
有眼的人都看得出来,谦雨长得比她美多了。
正是因为这样的事实,让晴雅更是将她恨得牙痒痒,一个不得宠的人怎么可以长得比她好看。
“你知道自己的脸有多长吗?”谦雨停下脚步,接过巴图递上的小吃给了佟礼安。
佟礼安一直未开口说话,谦雨知道,佟礼安有多厌恶广平王府的人。幸好,广平王府也没有一个人识得她。
晴霜一怔,下意识地说道:
“我怎么知道。”
谦雨打量了她半晌,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马果然不知脸长。”说的不正是广平王府的大小姐。
未想到,她长相不顶美,脑袋瓜却挺空。人家摆明了在挖陷阱,她也傻傻的往下跳。
什么时候她也学会耍滑头了?谦雨偷笑,回去得好好思考这个问题。
“雨儿,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霜珠誓为晴雅出气。
布查哈济也是一脸不苟同的看着她,只有最小的雪玛,掩着嘴似乎在偷笑。
这一刻,谦雨决定,她只认雪玛。
“谦雨从来不喝酒”吉娃顶着霜珠,谦雨可不是孤军一个,让人家好欺负的。
吉雅曾是广平王府的人,不好开口,只是在一旁看着,顺便笑着。
“你这个臭丫头,知道在跟谁说话吗?”晴雅正愁找不到人出气,一扬手,巴掌便要落在吉娃的脸上。
谦雨一惊,想叫铁鲁已经来不及了。
可恶,若是她敢打一下吉娃,她非得还踢两脚。
不过晴雅的手没有机会碰到吉娃,眨眼之间,一抹黑影立于他们眼前,出现的如鬼魅一般,任谁也未事先察觉。
晴雅惊恐的睁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盯着自己的手,她的手,就快要断了。
“动倚纳王府的人之前,请先想清楚。”清冷阴鸷的嗓音,在人群之中,清晰可闻,有如寒风刺骨,令人胆寒。
布查哈济终于意识到事态似乎严重了。
“倚纳王息怒,晴雅是跟雨儿闹着玩的。”
闹着玩?奥撒可不会如此认为
一甩手,晴雅重重的跌了出去,霜珠立刻将她扶起。
眼中却是令人菲夷所思的泛着爱恋的光芒。
晴雅顶了妹妹一下,她都快痛死了,霜珠到底在看哪里。
霜珠没看哪里,她的又眼在奥撒出现的那一刻起便不曾离开过。
“你……你来了?”谦雨缩缩自己细小的脖子,语气有些气弱,听起来心虚至极。
奥撒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然后出声:
“意外吗?”
谦雨扯着唇假笑连连,松开佟礼安的手,小手爬上奥撒的手臂。
“人家是不想打扰你休息嘛。”她们出门前,他还在睡。
“所以就偷偷跑出来?”
“才没有偷偷”她是光明正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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