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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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纳王爷,奴家霜珠见过倚纳王爷。”霜珠放开晴雅,以汉人之礼,娇滴滴地向奥撒行礼,一般蒙古装扮豪爽英姿,成了想要依人入怀的小女人。
此等场景被蒙古祖先看到,不知会不会从坟堆里跳出来。
谦雨抿着嘴想笑却又努力憋住好不辛苦,奥撒淡淡地扫着她的呆样,可是她才不以为意呢,霜珠开口恰好解了她的围。
希望奥撒,等会就忘了这事——
“霜珠。”晴雅不敢置信地盯着自己的妹妹,脸上的表情似是被天下人背叛般苦楚。
“霜珠不得无礼。”布查哈济一把拉住霜珠,不让她再乱说话,奥撒可是人人闻之避之的恶魔,得罪他连死都不安息。
霜珠一把甩开布查哈济的手,一点不识他的好心,双眼直直地粘在奥撒身上,语气柔得可以捏出水来。
“王爷也出来逛吗?若有想去的地方,霜珠可以带路。”天哪,他简直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夫婿人选。老天真是太厚爱她了。
霜珠是广平王除雨儿之外三个女儿之中最美的,也是最有自信的,自成十二岁之后,上广平王府提亲的人便足以将广平王府的门槛踏平,可是,她连一个也看不上眼。
如今,她终于见到了,见到她梦寐以求的男人。
她霜珠发誓,这辈子他,就是她的了。
对于她的挠姿作态,奥撒似乎真的视若无睹,从谦雨的表情上便可看出一二。
只见她的小脸越来越僵,越来越僵。
最后,她怯生生地转过脑袋,看着直盯着她不放的男人。
他不会那么小气吧!
“你忘了!”她自欺欺人地声明。
奥撒一挑眉,没有开口。
“你什么都忘了,其实,你刚才是和我们一起出府的。”抬起头,她学他一般,紧紧地盯着他。
“是吗?”奥撒不反驳,只是淡淡地顺应。
谦雨以为他认同她的话了,小小地松了一口气,小手轻轻地拍着胸口。
奥撒似有所思地盯着她小小的动作,半晌之后,抿了唇。
纵容她的强词夺理。
“那,她怎么办?”松口气后,问题还摆在眼前,谦雨指指霜珠和眼睛都快瞪暴了的晴雅,倒是雪玛,似无事人一般旁观。
她欣赏雪玛的态度。
不过,相较于霜珠自以为的痴情和晴雅的气怒,这个大年,似乎加料加得多了些。
转头扫了一圈,发现,巴图就站在她的身后。
将问题丢给奥撒,她闲闲地吃起巴图递上的小吃。
火候够,味儿足。让人咬上一口就想再咬上一口——
咦?
她的小吃,赫然已经落入奥撒手中。
巴图一惊,双手快速奉上手中的小吃。
奥撒却连扫都没扫一眼,反而谦雨拿什么,他便吃什么。
如此无赖的行径,让一旁的人大为惊讶,特别是布查哈济,下巴差点掉下来。这就是倚纳王?传说中的倚纳王?
该不会是冒充的吧?
“那是我的。”忍无可忍的谦雨大叫一声。
奥撒黑眸幽光一眨,慢条斯文地咬了一口手中的丸子,然后,将剩下的全都塞入她的口中。
小嘴被塞得满满的谦雨吱吱唔唔半晌开不了口,直到将口中的丸子吞吃入腹,涨红着小脸才气呼呼地嘟起小嘴。
小气!小气!小气!小气!奥撒是天底下最小气的男人。
她使性子不理他,小脑袋转来转去,双眼就是不看他。
奥撒倒也不以为意,牵起她的小手,便要离去。
霜珠一瞧急了,适才他们的亲昵气红了她的眼,可是眼前之计,要让奥撒对她有个好印象。
既然连雨儿那种货色都能进倚纳王府,凭她霜珠的姿色,保准不要两天,倚纳王的心就全挂在她的身上。
到时候,便可以再次将雨儿捏圆捏扁。
让她回不得广平王府也呆不住倚纳王府。
身子一闪,拦在他们身前。
谦雨看着霜珠,再看看面无表情的奥撒,意识到刚才的问题似乎还没有解决。
“还有事吗?”大过年的,有事明年再解决吧!她临时决定。
霜珠还来不及开口。
布查哈济便急急地上前将霜珠扯了回来。
“没事没事,王爷走好。”不习惯低声下气,可是,在奥撒面前,无需多想,便低下声,缓了气。
跟奥撒呛声,那是,跟自己过不去。
奥撒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眼中的隐含的狠厉阴戾是对他的警告,警告他看好自己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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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干嘛拉着我?”奥撒他们前脚一走,霜珠便狠狠地甩开布查哈济的手,想要上前追,拥挤的人群却无从寻起。
霜珠气恼地抽出护卫手中的长鞭,下一刻,啪!的一声,鞭触人身。护卫硬生生地挨了她一鞭。
护卫痛苦地扭曲着脸,却不敢呻吟出声。
雪玛看不过去,扶起那名护卫,回广平王府。
“不拉着你,你现在还能在这里撒野?”布查哈济看着任性的妹妹,从某方面而言,霜珠和赛利亚是同一类型的女人。
“看到男人就想贴上去。”抚着痛处的晴雅落井下石,乐得见她气恼。
霜珠狠瞪着自己的大哥和大姐,适才的呃娇柔形象荡然无存。
“他会对我怎么样?你没看到那个雨儿有多讨人厌嘛!”凭什么以她不得宠的身份可以呆在倚纳王身边。“我要将倚纳王从她身边抢过来!”豪言壮志,且是自信满满。
布查哈济同情地看着自家妹子,女人有时候还真的死心眼,任谁也看得出来,雨儿对奥撒而言是特别的,并非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替代。
谁人不知倚纳王奥撒不近女色,无求无欲,如今大街之上,与一个小女人分食小吃。他心中若无雨儿绝对不会做出这种行为。
身为一个男人,他比谁都能了解这一点。
不过布查哈济未开口。奥撒向来见首不见尾,时日一长,霜珠便会忘得一干二净。
何必再打击她高傲的心呢!
“大话人人会说。”晴雅可半点不给霜珠留情面,她还记恨着霜珠适才不顾她而奔向奥撒。“倚纳王连个正眼也未给你,抢?你要怎么抢?”
“凭我的姿色……”
“你有雨儿美吗?”晴雅丝毫不留余地。
“凭我的身份。”
“身份?谁?广平王的女儿?别忘了,雨儿也是广平王的女儿。”笑话,就凭这几点就想让倚纳王看上她。
还是省省吧,到时丢了广平王府的脸。
“就凭我的手段。”美目一阴。
无论如何,她也不会放过倚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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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不久,奥撒一行,抵达杭州。
来到杭州,倘若不去西湖逛逛,那就不算到过杭州;
四季分明的西湖,春花秋月雨冬雪各具特色,朝暮昼夜的转变更赋予西湖各种光彩与云霞烟霭的变化。使之更为迷人。因为在西湖,自春而冬,管你是热得半死,还是冷成冰块,日日夜夜皆有赏景之人。
到了西湖,倘若不尝尝西湖醋鱼,那也不算到过西湖。
所以,一来到西湖边上,谦雨的第一句话就是——
“我们去吃鱼。”
无竹令人俗,无肉令人瘦。
吃西湖醋鱼,也得吃吃东坡肉,再来一大杯西湖龙井,欣赏秀丽无比的西湖美景。
可谓人生一大享受。
酒足饭饱,清茶过足瘾,谦雨一双明眸胶在西湖美景之上——
“掌柜的,将这些菜色再做一份打包带走。”一个饱嗝,心满意足。
吉雅不解。
“还没吃饱?”明明已经打饱嗝的说。她的胃口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
谦雨双眼上扬。
“给你们家苦命的爷带去。”一到杭州,奥撒便命铁鲁和巴图买下一处四合院供他们入住,之后,他便消失无踪。
看他可怜不能同她们一起出来大快朵颐一番,至少带些好料回去让他尝尝。
“这里汉人好多哦。”西湖之上,人来人往。都是着汉人服饰。
“那是自然,南方的蒙古人比较少。”也不是没有,汉人都被蒙古人管着呢。
“啊!那座桥断了。”吉雅惊叫出声。
双手紧捂着小口一脸恐慌。要是人掉下湖怎么办?外面的雪虽然已经停了,可是桥上有雪,更别论湖里的水,更是冷彻心扉。
谦雨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
抱着肚子失笑出声。
“那才不是桥断了呢,那是西湖景点,叫断桥残雪,只有下雪的时候才可以看到如此美景哦,等下我们好好去看看。”
“真的?”
“好特别。”
“好美。”
“真奇怪。”
谦雨瞪瞪铁鲁,“哪里奇怪了?”眼儿一转。“你倒是挺奇怪,为什么不跟奥撒一起?”有巴图护着她,铁鲁跟在奥撒身边已有一阵子了。
他未开口,她还没有注意。
铁鲁撇撇头。
“王……爷说,杭州咱们人生地不熟,要多个人顾着你。”王爷可宝贝她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
“爷眼里,你就是。”铁鲁小声嘀咕。
谦雨眯起眼儿,“你说什么?”小声低语没好话。
铁鲁一凛。
“我说,我们是不是该去那儿看看……”他指指那座奇怪的桥,讨好地说道。
月黑风高,适合偷鸡摸狗。
杭州的冬寒风刺骨,冷入心脾。杭州的夏,热得人想跳西湖,杭州气候极端,四季分明,冬的夜里,几乎无人外出。

几乎!
杭州卖鱼桥后方,一座巨型豪宅,那是杭州首富钱百万的家,钱百万身为汉人,却极具生意头脑,乱世成了他的生财之道。
他人钱财散尽,钱百万却越聚越多,杭州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钱百万的财大气粗,光是府中的打手家奴就有成千。
才能护得他的家业在这乱世之中不被洗劫一空。
夜半,更夫刚敲响三更鼓。
“如今杭州城内外,谁人不看我钱百万的脸色,不过,阿八哈王汗如此看总钱某,钱某自然不会让阿八哈王汗失望,不过……”钱百万五十开外,身材不似一般富商圆滚富态,反倒是清瘦如柴,一走出去,让人误以为是哪家米已见底的穷人家,三餐不继才会如此瘦弱,不过,他的那双眼,细小,闪着精光,即使对面坐着的是蒙古四大汗国之一的王汗,他也是应对自然。
阿八哈轻笑出声。自是理解钱百万的话中之意。
阿八哈一身汉人打扮,身材不若一般蒙古人来得高大,却也非短小,相较于汉人而言,正是适当高度。全身有着身为王汗的气度。
只是脸带笑颜,不喜不怒。
“钱老板有何要求尽管说,本汗自是全部应允。”伊尔汗国需要有钱百万这样的财力支持,一个商人,要得无非是财势与权力。
钱百万即已有了财势,要求的自然只会是权力。
钱百万也不急,端石柳条桌上的白玉茶具轻抿杯中雨前龙井,之后,他才开口。
“相信钱某要什么王汗自是再明白不过,钱家只有一女灵灵便再无所出,钱某自然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有个好归宿。”他不只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有个好归宿,更希望,女儿能守住钱家家产,带给钱家更多的财富。
若是有这权势,他自是来者不拒。
“钱老板之意不妨明说。”阿八哈也不挑明,直要钱百万亲自说出口。
生意人向来不拐弯抹角,利益首当其冲。
“若是王汗娶了小女灵灵,往后钱家财产便是灵灵的,灵灵若成为王汗的妻,往后钱家的财产自是王汗所有。”
对任何男人来说,这绝对是从天而降的大好事,人财两得,何乐不为。
阿八哈轻笑,未拒绝也未同意。
“本汗已有汗妃。”
钱百万点头,“钱某早已知晓,小女灵灵做大做小无所谓,只要王汗往后能万千宠爱集于灵灵一身,钱某自是不会有任何怨言。”
阿八哈身后的武将一听此言便要上前,阿八哈抬手,示意他退下。
钱百万只是轻扫一眼那名武将,并未开口说什么,他怎会不晓,如此对王汗说话时大不敬,不过,既然阿八哈找上门来了,自然是知道钱家的势力所及。
并不畏惧阿八哈,江湖上有的人是贪图钱财不要命的。
只要他舍得花钱,谁人敢跟他作对。
“钱老板既然有此心意,本汗自是不会推拒,择日便迎娶灵灵小姐回国。”阿八哈瞧着钱百万精明细眼,挑唇一笑。
这只不过是一场相互利用的游戏而已,对他而言,并无损失。
“该称岳父了。”钱百万满意地点点头,哈哈大笑。
“岳父。”阿八哈很懂得汉人的顺水推舟。
一场交易达成。
一个女子被卖。
只为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风一吹,夜更深了。
两道黑影自钱府跃出,未惊动任何人。
屋内,认亲大会正浓情。
“冷魍参见宫主。”
“冷魉参见宫主。”
“说。”
“伊尔汗国阿八哈王汗抵达杭州多日,今日才与钱百万会面。”
“会面地点是于钱百万卖鱼桥后的主宅内。”
“所为何事?”
“一人求权。”
“一人求财。”
“钱百万有何条件?”
“阿八哈必须迎娶他的女儿。”
“钱灵灵。”
“跟紧钱灵灵,除了阿八哈,她谁都可以嫁。”
“是。”
“是。”
到杭州的第二日,奥撒抽空陪着谦雨再逛了一趟西湖,便又早出晚归,不见人影。
杭州的冬天真的很冷,所以,每次出门,谦雨都得带上厚厚的装备才敢踏出门槛,杭州无人知晓倚纳王的到来。
买下的四合院,刚好够他们住,吉娃和吉雅打理得妥妥当当,连个人都无需再请。
今日,谦雨出门,是打算选购一些衣物。
出大都之前,带的并不少,不过,在这里呆了几天,她觉得需要更多。
河坊街是杭州一带热闹街市,各种商品在此都可以买到,谦雨一面逛着一面买,好不惬意。
“这件冬装是套式的,里外两件,里件是以苏杭一带有名的丝绸手工精作,上头的苏绣也是最顶级的,外件,是长白山最暖的白狐皮毛织成的大衣,遮风蓄热。这种天气,穿上这一身是最合适不过。”寻秀坊的年轻老板只有二十岁左右姑娘,衣物拿在手,为谦雨一一介绍。
见她娴熟程度,自坊内的每一件衣物都能一一道出优点。谦雨打量着她手中的毛皮大衣,也打量她。
“那就要这件了。”摸一摸上等的毛皮,软绵绵的舒服极了。“除了女式的,男式的还有吗?”
老板扯颜一笑。
进入里屋,稍后拿出一男式的,与谦雨手上的款式一模一样。
“这本是一对夫妇定做的,不过,因为定得过早,所以不知入秋便到了广东府,广东府一带气候炎热无需厚重衣物,便放着未取,若是姑娘看中,这两套就一并买了,并你便宜些。”
谦雨点点头。
兴高采烈地拿起两件衣物,东摸摸西摸摸,爱不释手。
吉雅吉娃见状,一人一件接了过来,再摸下去天就要黑了。
“要多少钱?”谦雨问着老板娘,看向巴图。
向来是他拿钱。
“姑娘看中自是有缘,三百两即可。”
“一件?”谦雨扯扯吉娃手上的衣物。
老板摇摇头,“一共。”
“一共才三百两?你不会亏本吗?”
老板听到她的话语失笑不已,还从来没有顾客会担心店家会不会亏本,真是个可爱的女孩。
“放心,虽然不赚,但也绝不会亏本。”
听她这么说,谦雨才放心地点点头,喜滋滋地让吉娃吉雅收起衣物。
“我叫谦雨,能和姐姐交个朋友吗?”
老板笑开,微微点头。
“当然可以。钱灵灵。看你比我还小,若是不嫌,叫声灵姐。”
“灵姐。”谦雨甜甜叫出口,她喜欢钱灵灵,梦想中,她也曾希望自己变成这个样子。
钱灵灵与谦雨相谈甚欢,正午便被钱灵灵留在寻秀坊用膳。谦雨也帮吉雅吉娃巴图和铁鲁各选了一套衣物。全是钱灵灵的压箱好货。
每一件衣物用料虽不是最上等,不过,做工确是最精细的。
一餐下来,谦雨才知道钱灵灵是杭州首富钱百万之女,不过,知道的人向来不多,钱灵灵不喜欢自己的身份太过张扬,实在是和谦雨谈得来,才将身份告知于她。
钱家家打业大,财大气粗,自从她懂事以来就有人到钱家说娃娃亲,随着年长,一直不减。不过,如今她年过二十也未出嫁。并非她不愿,而是她不想。不想嫁给一个毫无感情的男人,就这么蹉跎一生,人生苦短,为何不做些有意义的事呢!
寻秀坊便是钱灵灵一己之力所开,与钱家无任何瓜葛,若非钱灵灵强烈要求,钱百万早就将寻秀坊关闭。
现在,寻秀坊是河坊街内生意最好,顾客最多的一家衣坊。寻秀坊有自己的门道进原料,有自己的师傅绣娘。
每一件成衣上都有一个寻秀坊的标志。
那是钱灵灵花费心思寻思出来的。
谦雨很佩服钱灵灵的作为。天底下,哪个千金小姐会想到要自己出来独立,一出生便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任何事都无需亲历亲为便做得好好。
若是她身份亦同,也未必能如钱灵灵一般,站起来对抗。
两人一直聊到傍晚时间,日阳已西落,谦雨才依依不舍地告别,约定一有空就要来寻秀坊帮着钱灵灵看店。
钱灵灵不迭点头,一再地应允。
回途上,谦雨抱紧怀中的衣物,暖暖的入了心。一件是她的,一件是奥撒的,奥撒终年一身黑,连冬天也是相同的穿着。
她时常问他,体温这么冰是不是被冻的。
他只是冷冷地看她一眼,半天之后才回道,说是天生的。
她就不信哪个人天生体温就是凉的,又不是天生冷血,再说,她可不认为奥撒是个冷血之人,至少在墨尔赫族时,她就看出,他其实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只是不善表达。或者该说,他从来不曾表达过。
这一套衣物是白色的,与她的一色。同时长白山白狐皮毛的外套,他的一身黑固然好看,可是,看久了也该换换别的颜色了。
这袭衣物就是一个开始,往后,除非必要,她可不准他再一身的黑。
他可以冷,可以残,但是,他绝不可以在她的面前冷,在她的面前残。
回到四合院,奥撒还没回来。
“铁鲁。”谦雨气呼呼地叫道。
“是。”
“从明天起,你一定要紧紧地跟着奥撒,他去哪,你就去哪,跟丢了就别回来。”
“呃?”铁鲁苦着一张脸,哪有这样的,要是族长不让他跟,他会飞也跟不上。
“听到没有?”
“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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