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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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若从天而降的鬼魅白影双手置于身后,唇畔是冷冽邪恶的微笑,双眸闪烁着狂野残忍的血色光芒,神情更是狠毒寡绝,如雪洁白的白狐裘一如新物,一丝灰尘也没有,满地顺后流淌的鲜血红得刺目,他的一身白更是晃眼。
没有人能如他一般残,一般邪,一般鬼魅。
没有人看到他是何时出现在众人之中的。
没有人知道他是何时动手。
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动手。
更不会有人知道那身首异处是被何物所伤。
自是不会知道身一堆,首一堆是谁堆放的!
所有人都惊呆,吓傻了,手中的长剑短刀有如拥有生命一般自动脱离主人的手,纷纷投向大地的怀抱。
依然还能站立呼吸的江湖人一动也不敢动,僵直的身躯抖如风中秋叶,暴突的双眼恐惧地盯着那一身白的男人。
不,他不该穿白衣,黑衫才适合他。
成堆的人失去生命,却连一声哀嚎也未听到,狂睁的眼和张大的嘴在宣示着他们的不甘,死后入地府,他们该如何诉说自己的死因。
钱百万纵使见过大场面也被惊得不得动弹,伊儿汗国的王汗阿八哈更是被这狠厉的杀人手法震得怔了神。
没有人敢动,没有人敢出声,更甚者,有人连呼吸都省了。
白衣男子狠厉阴戾的黑眸轻轻地扫向钱百万,之后落于阿八哈身上。
“放开她。”一字一句如冰珠般射出,人人自危,却不知该放的是谁。
及眼望去,阿八哈手中无人。
唯一牵着人的只有钱百万。
清瘦的身躯抑制不住地轻颤,松开女儿的手,不敢造次,世界他物皆有价,只有他自己最为宝贵,死谁无所谓。他钱百万不能死。
钱灵灵一得到自由便拉着宛月跑向谦雨那一边。
男人背后的手放于两侧,摄人的身躯朝着钱灵灵走去,至少众人是这么认为的。
下一刻,男人抬手一掌拍向冷魈的脑门,一声尖叫划破长空刺入耳膜,无人敢上前,无人敢正眼瞧上一眼。
冷魈死定了。
这男人到底是谁?是敌?是友?为何敌友不分,两方皆伤?
正在众人傻眼之际,以为死定了的人又活过来了。
“属下无能。”
属下?这下好了,白衣男子是那一伙的人,钱大小姐怎么也抢不回来!
谦雨揉揉自己的双眼,只是越揉越朦胧,她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我没有看错吗?”
“大概没有。”她们也需要确认。
知道谦雨被人拦腰抱起,她才知道没有看错。那熟悉的体温和熟悉的味儿,只有他才会有。
天地仿若无声,江湖人仍立着,冷魈一群紧跟在白衣男人身后。
他们出了包围圈,江湖人仍然立着。
他们继续往前走——
蓦然,钱百万一个手势,所有的江湖人都攻向那个看似没有防备的男人。
所有的事情只发生在一个瞬间。
一个凝神的瞬间。
他们眼花了。
待到回神之后,除了另一边多了两堆堆放整齐的“身首”江湖人一个立着的都没有。
钱百万吓散了神,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阿八哈若有所思,定定地望着那抹白。
天地无声,魂魄慢游,人儿慢走。
这就是他所谓的杀人?为什么跟她所知所想差的那么多?
他有动手吗?
不!没人看到!
他没有动手吗?
不,人已经都死了。
谦雨绞尽脑汁,差点拔光了满头青丝,仍然是想不明白,唯一可以确认的就是奥撒和冷魈的关系。
可是那又怎么样?两个都是七月半的鸭子,嘴硬程度绝对可以跟花岗岩一较高下。
吉娃送进火炉,谦雨视而不见,惹来吉娃一阵侧目。
震撼不足以形容所有人的心情,墨而赫族的族长尽能杀人于眨眼之间,雷厉风行,魂飞魄散犹不自知。
原来这就是大都人人口中的残佞王爷,瞧他大爷,杀个人连眼都不眨一下。
不是索命阎王,又能是什么?
犹如鬼魅,亦或天神?
“爷。”吉娃屈身行礼,双眼不忘打量皱着眉头的谦雨。
奥撒冷冽的眼眸淡淡地扫了吉娃一眼。
“嗯。”
无需多说,吉娃识相地踏出房门,族长护着族人,可是,谁也不能料到在外头的族长会有什么样的惊人举动。
为防爷一个不高兴,让人张开的眼再也合不上,她还是乖乖地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
奥撒进了屋,一身洁白无丝血色,一如初上身一般,吉娃出去时已将门带上,此时屋里只剩下他与她。
她并未发现他的到来,仍然绞着脑用力地想,始终无法想透。
奥撒全身冷凝,神情淡漠,早些时候眼中的狂野残佞早已散尽,没了那抹邪笑,却也同样让人心惊。
直到他在她身边坐下,她才惊觉。一声娇呼,小小的身子差点跳了起来。
他揪起了浓眉扣住她。
眼巴巴盯着他,谦雨口有些干,“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他是鬼吗?进房也没有声音,天哪,天哪,地府的人也没有他可怕。
在那儿,顶多长得凶了一些而已。
凶神恶煞有时只是表象可怕些,骨子里未必残忍,他不一样,一瞬之间,所有人由生至灭,他竟连眨也不眨一下。杀人的瞬间,他到底在想什么?
这样的他,太过陌生。
奥撒眯起黑眸,极不喜欢看到她抗拒的模样,手往怀里一带,拥紧她小小的身子。
僵硬得一如石块,连呼吸也小心翼翼,大气也不敢出。
“在想什么?”他霸道地不许她有一丝他不喜欢的想法。大掌托起她的下巴,直直望进她的眼眸,那股茫然惹火了他。
黑眸火光悠起,薄唇狠狠地掠夺那一抹红晕,似要将她吞吃入腹,揉入血骨。
片刻之后,他才放开早已气喘吁吁的她。
脸儿红透,全身无力只能攀着他才能勉强坐正,谦雨有些气恼,气恼自己的不中用。
“为什么?”她听到自己沙哑的问出声。
那是她的声音吗?
为何听来如此无奈?如此迟凝?
“我早就跟你说过。”
“可是不是这样的。”她大声叫道,“那些人不是非死不可。”
“留下活口就是留下祸患。”
谦雨蓦然瞪大双眼,似是第一次认识他般,小脑袋无意识地摇晃,他怎能这样,他怎么可以这样?
他是有情的,冰冷如霜只是表相,他的心仍是火热如阳。可是,不久前的冷血阴残也是他。
“你怪我。”奥撒脸阴了一片,沉森的仿若魅影,如霜般的俊颜更冷上一分,眼中飞跃的火焰是他怒火飞串的心。
这个小女人太不知好歹。
“我没有怪你。”她挣扎着要离开他的怀抱。奥撒没有阻拦松开了她。
她没有怪他,真的没有怪他。有什么好怪的,可是,他不会知道一个不甘死去的人在地府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那会让所有的魂魄都希望自己没有来生,从此灰飞烟灭。
无名殿三座,座座从无缺席,地府规矩,不知死因者,皆往无名殿,受累百年,魂归形散。
地府无理可讲,无论何因,一概不论,哀嚎透天听得鬼都心惊。
她讨厌地府的生活,可是,她更怕成为那一抹无名殿中的阴魂,来世投胎也是阴气难脱,疲累终生。
他在造孽,功劳簿上无他一笔,死后罪高九层,难以再想投胎为人。
一将功成万骨枯,生前英名,死后阴魂,留连地府不得出,非得偿还血债方能重见天日。
“可是,你可以少杀几个。”她吼他。
“不。”
不?她没有听错吧?他是杀人狂吗?
“杀人好玩吗?一眨眼的功夫就全死光了,有什么意思?爱杀人下次下手狠一点,让对方生不如死才是英雄。”她气得语无伦次。
被骂犹不知悔改的男人,竟甚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谦雨差一点就气疯了,她努力地安抚自己,不要气,不要生气,他是疯子,是个疯子,人怎么可以跟疯子呛声怄气呢,那只会气死自己。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知道。”
“什么?”他知道才有鬼。
“杀人。”
果然,气死人你的答案再一次如冰柱一般砸向谦雨,她无奈地闭闭眼,纤手成拳握得死紧。
“你到底为了什么杀人?”堂堂倚纳王爷的职责竟然是杀人?
俊脸一怔,黑眸有丝迷离,然后,淡淡沉淀,望向她的时候,黑眸之中无一丝波动,平静得一如死海。
“这是我该做的。”
好吧,这是他该做的。
他的职责就是杀人,那么她的职责是什么?看他杀人?不,她不能再容忍他继续杀下去。
一次就够了。
一次,就够她惊心动魄的了。
钱灵灵正式与钱府脱离了关系,她狠下心关了寻秀坊,不再给钱百万寻到她的机会,宛月替她所受的苦,她会以一辈子来偿还。
带着宛月,钱灵灵打算离开杭州。
可是,谦雨死活都不肯,硬是要她留着,与她作伴。
“灵姐,钱百万一定不会找到这里,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回大都,到时候,他找到了也没用。”两眼顺势往上翻。
反正钱百万的人也打不过奥撒。
“是啊,钱小姐,你和宛月两个姑娘家到处行走不方便,就与我们一同吧。”吉雅也加入游说行列。
“大都很好玩的,还有一条热闹的花街呢,里面的姑娘个个浓妆艳抹很有趣的。”吉娃诱之以玩。
一旁的铁鲁听得冷汗淋淋,在这霜雪天里。
哪个姑娘会到处嚷嚷自己去过花街,还宣扬花街如何好玩。
天哪,他要晕了。
“是啊,就留下来嘛。”谦雨拉着钱灵灵的衣袖,死活就是不肯放。知己一世难求,好不容易她走狗屎运碰到一个,怎么可能就会放手。
一人一句,一言一语,铺天盖地,差点将钱灵灵和宛月埋在里头出不来。
“宛月,你说呢?”
宛月扬起虚弱的笑颜,她能深切体会大家的心意,再说,就她和小姐两人在外,若是遇上什么事,她们该怎么办?
老爷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们的。
再来一次那样的场景,就没有人再出现救她们了。
“都听小姐的。”钱灵灵开口,宛月便知她的意思,主仆多年来的同心,毫不虚假。

见她们同意,谦雨一蹦三尺高,心里直放烟花,扯着谁就抱着跳个没完。
三日后,他们便启程离开杭州回到大都了。
一进倚纳王府,奥撒又消失无踪。
情殇卷:第二十四章警示
气候渐已转暖,冬去春来,又是一年开始。
柳絮芽尖已冒,万物复苏,不久的将来便是一派春的气息,白日里的风还有些凉意,春装趁着有太阳时拿出来晒晒,指不定几日后就能穿上身。
城东四季湖畔笑声未断,大都此时一派风平浪静,汉人与蒙古人分界严明,汉人清楚身为亡国之奴只能远离蒙古人才能保得一身平安。
谦雨的身份是蒙古人,纵使她娘是汉人,可是广平王府的四小姐是她今生必须顶着的身份,幸好外人不知。
金儿个日阳高挂,徐徐微风,谦雨同钱灵灵一起在这四季湖畔放风筝,佟礼安也被一同请出,穿着厚重的冬装,牵着一根细细的风筝线,喘着气却高兴的笑着跑着。
四周也有其他人同样在放风筝,奥撒坐于一旁,不动声色,静静的看着。
一回到倚纳王府,他便进宫将事由向忽必烈交待清楚,那晚一回王府,小女人尽前沾后挂的紧随他的身后。
之后,一直都是这样,一刻也没有放松。
明明贪睡却一早便起床,眼巴巴的等着他睁开眼,那双睡意怏怏的眼眸让他看得心疼,他岂会不知她为何行为如此反常。
十五岁踏出墨尔赫草原,他的生命中,杀人便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世界的残酷他比谁都看得透。
她不要他杀人。
深幽的黑眸燃起一抹不解,久久无法得到解答。
“啊,灵姐,快走开,快走开,打架了”谦雨一见两只风筝就要缠在一起来个生死相随,手过于用力一扯,高扬的风筝软绵绵的落了地。
迎着风,红了小脸,噘着小嘴上前捡起地上平躺的风筝。恼它的不争气。
钱灵灵有惊无险的稳住高飞的风筝,看着她的恼怒,笑意不断。
宛月的风筝从头到尾就没有飞起过,吉娃和吉雅还在努力做新的风筝,属于她们的因为刚才太过开心,用力过头破了个大洞,如何也飞不
起来了。
铁鲁和巴图守在奥撒和佟礼安身边。
这些东西,不适合他们玩。
冷魑?
说到他,从钱百万那场“死人堆”里出来之后,连影儿也不见了,怎么问奥撒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离谦雨不远处一抹嫩黄色的身影朝她靠近,奥撒黑眸一眯。铁鲁已经眼快的看出来者是谁。
“是广平王府的三小姐雪玛”
她来干什么?
黑眸一闪,未开口说话,铁鲁便已上前。
“雨儿”雪玛一身嫩黄色的蒙古装娇俏亮丽,踹在正对着风筝气呼呼的谦雨面前,盈笑轻叫。
雪玛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与雨儿见面,同父异母同居一个屋檐下的值勤姐妹,竟然十几年未见过面,她只知道王府由一个比自己更小
的妹妹,自小体弱多病长居礼安院中,却不曾想行走几步,到不远的礼安院去看看她。
或许,广平王府的人亲情看得不重。
上一次见到她,才知道这个妹妹和自己想像中的完全不同。
若是早些见面,她与雨儿一定会是好姐妹。
“你是……”谦雨的思绪还未从掉落的风筝上收回,一时竟想不起眼前这个有些熟悉的女人到底是谁。
“我叫雪玛,是你的三姐。”
“哦,是你”她终于想起来了,上次在吉庆街时见过一面,可是,雪玛为什么会突然来找她,她不认为她们直接会有什么事情可以发生。
“你也是来这里放风筝的?”谦雨猜测,指指自己手上的风筝。
雪玛摇摇头。
不,她从来都没有玩过风筝,从小便是学骑马,射箭,蒙古男儿该会的,她也必须会,额赤格虽然没有要求她们,可是,他要求的是额客
,忽必烈王汗统一中原,额赤格便又要求额客让她们学习女红刺绣。
虽然大姐和二姐并未遵照额赤格的要求再做,但是她不同,她不希望额客因为自己在府中被嘲笑冷落。
“我来找你有事。”
有事?谦雨不解,还真的有事?
拎着风筝她站了起来,雪玛也同她站起,两人齐立,竟是差不多高。
“霜珠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那个与晴雅一起唱双簧的广平王府二小姐,看着奥撒的眼神跟要吃了他似的,仿佛几百年没见过男人。
可是,这关她什么事?
“她对倚纳王势在必得”眼光飘向一旁静坐的倚纳王,却被谦雨身后的高大男人吓了一大跳,上次也是他,挡在雨儿面前。“他……”
谦雨转过头,扫了一眼铁鲁,不以为意。
“别理他”鬼一样的,出现也没个声。“她凭什么这么有把握?”到底是谁给她的这份信心?
雪玛摇头,事实上,她也很想知道。
“她一直在拿自己跟你做比较”而且似乎雨儿样样都不如她。
“我肯定被她比到天边去了”她纤手软软的指向天际,笑得开怀。
雪玛也跟着一起笑。
吹来的风有些凉。
可是,心里却是莫名的暖。
“三姐”谦雨正视她,轻轻唤道。
雪玛用力的点点头,这一声三姐,竟比那些兄长的叫唤更让她喜爱,“小妹”。
“你还是唤我雨儿吧”小妹?听起来像是专门打杂跑腿的小妹。
她才不干呢。
“雨儿”雪玛从善如流。“最近要小心些,二姐一听倚纳王回到大都便已经开始部署。”
“部署什么?要打战了吗?”
不过,好像早就打了很多年的说。
雪玛失笑的望着她,幸好,广平王府那样的环境没有埋没她的天真,她以为会看到一个悲天恨地的妹妹。是上天怜爱吗?
“雨儿,我是说真的。”
“哦”谦雨整了整神情,看起来也很认真。
“她想代替你,成为倚纳王身边的人。”
“她敢”谦雨还未来得及出声,铁鲁就已经恶声恶气的开口。
谦雨两眼往上翻,用力的推着铁鲁。
“你哪边凉快哪边呆着去,我们姐妹俩说话,没你什么事。”
铁鲁眼巴巴的回望向主子处,却得不到任何指示,只好摸着鼻子探探风向,哪边凉快哪边呆着去了。
直到铁鲁走得够远雪玛才又开口。
“二姐从小就争强好胜,因为出生好,打小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广平王府在大都一带横行霸道你也应该听说过。”见谦雨点点头,雪玛
又继续接着说“二姐身份不低,加上长得不错,上门求亲的人不少,不过,她向来眼高于顶。”
“自是看到哪个,哪个就不顺眼,像她那样的女人,准是凡夫俗子是配不上她的。”
雪玛点点头,又一次惊于雨儿的话语,她以为雨儿的生命里除了药就是药,连她娘也是久居佛堂不愿理会,雨儿能有什么样的见识呢。
该是没有的!
可是,才稍稍接触,她竟觉得雨儿的想法很有趣。
“正如你所说,没有一个看得上的,连大姐也是一样,所以至今还未定亲,若不是吉庆街那一日,大姐二姐恐怕一辈子也难嫁人了。
“她想嫁给奥撒。”
雪玛点点头,二姐已经将这事告诉额赤格,额赤格也默许了。
她不明白额赤格为何会默许,但是局势非常清晰,就是额赤格也有意让二姐代替雨儿呆在倚纳王身边。
“广平王府的人大概全都知道了”也一定非常支持。谦雨嘲讽的笑笑,不难想像,不得宠的四小姐和得宠的二小姐,结局不用猜也知道。
“所以我才来告诉你。”
“为什么?”
“为什么?”雪玛怔住,不明白谦雨为什么会突然有此一问。
“为什么你要告诉我,若是我,我会静静的在一旁看好戏”谦雨说得更明,也正是广平王府所有人此时的心态。
雪玛又怔住了,没想到雨儿一猜就中。
没错,其他兄姐弟妹都是这样想的,包括额赤格,额格和所有广平王府的人。
她不想成为一丘之貉,第一眼看到雨儿,她就觉得非常亲切,骨血至亲一般的亲切,雨儿在倚纳王府可以过得很好。
那一次在吉庆街上,她可以看出倚纳王是宠爱雨儿的,可是,若失了倚纳王府雨儿该何去何从。
二姐就算不成功,她还有广平王府可以靠。
但是雨儿不行,再次回到广平王府,她将难以度日。
“我是你姐姐。”
谦雨看她的眼光有一丝疑惑,只是片刻,便恢复清明,扬起如阳的笑靥,拉着雪玛的手,将风筝放入她的手中。
“三姐,你放心好了。”她指指不远处静坐的男人“他会护着我的,你不用担心,来我们一起放风筝,你会吗?”
雪玛摇摇头,眼却看着奥撒。
是啊,那一脸冷峻,全身散发摄人威严的男人,又怎么会连自己的女人都守不住呢。
哎,不知何时,才会有一个男人,如对待雨儿一般对待她。
到时,她也可以脱离广平王府,不去看那惹人厌的嘴脸。
谦雨拎着风筝向后跑,迎着风,喊着雪玛往后退。
手中握着线圈,雪玛有些紧张,第一次放风筝手中就一根细细的线,真的能扯得住那偌大的鹰形风筝吗?
“再往后退,我要放手喽”手环在嘴边成了喇叭形状,大声叫道。
雪玛双眼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谦雨,不敢点头也不敢回应。
谦雨手一放,风筝迎着风摇摆着。
雪玛一时傻眼忘了动,只见谦雨飞快的跑到她的身旁,一起抓着线圈,上下抖动着让巨鹰飞得更稳,飞得更高。
它真的飞起来了,雪玛惊喜的叫着。
谦雨顺势放开了手,将线圈全都放落她的手中,明亮的双眸望望直上苍穹的巨鹰,再落回雪玛的脸上。
她真的与广平王府的人不一样。
她们或许真的可以成为好姐妹。
“灵姐,你别过来。”谦雨尖叫。
两只风筝又要打架了!
钱灵灵用力的扯却扯不开硬是要攀亲带故的风筝,雪玛初次上阵,只能茫茫然的望着两只似打又似缠绵的风筝不知所措。
唉!
钱灵灵与谦雨同时叹息。
“该来的躲也躲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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