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建营布点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腊月初九,四野营地建设全面拉开唐明汉回来后与张自和商量后由后者带着李大庆、金奉圭和林志同共四人赴奉天府,现在这段时间应该称为沈阳城,找东兴货栈的掌柜李克发接头商议交接货物的事宜。按照唐明汉的意思,还要在沈阳城中找到一处可住五十到一百人左右的秘密据点,以方便队伍今后在奉天城的活动。
腊月初十,张自和一行就出发了。从现在的四野营到沈阳,最快的道路是先北到敦化,再转向到吉林和长春,从长春坐满洲铁路的火车抵达沈阳。唐明汉希望张自和能在腊月二十五、六左右回来,因为已经和鲁来相、韩再功商议准备过了腊月二十三的小年后就对后厂老金沟的日本人的金矿动手,届时需要张自和坐镇四野营。时间紧迫,再考虑到这一路上途径都是吉林省防军把守的重隘,没有多带物资,仅仅每人一个包裹,林志同和金奉圭连防身的武器都没带。
长春的宽城子车站,是南满铁路和中东铁路的交集点,长春这里不仅是国民政府吉林省政府的驻地,宽城子还是日本满洲铁道株式会社设立满铁警备队的北营地,日本关东军在这里也有驻军守护在长春的外交和商务机构及侨民。
张自和一行打扮成朝鲜客商的模样,手中拿的是东洋拓殖株式会社的通行照会,敦化、吉林和蛟河的驻军都没有给他们造成麻烦,倒是糟糕的道路条件让急于赶路的四人不堪劳累。
东兴货栈的掌柜李克发这几日一直在苦恼,缘由是他手头没有足够的资金收购四野的烟土。销路是不用发愁,沈阳城里赌馆和妓院林立,大户和高官比比皆是,越是品质好的烟土越是有人要。政府虽然一再要禁烟,可是只能禁卖不禁买,烟土通过地下渠道流向买家,谁手上有货,谁就能发财。可是自己的货栈行本小利微、银根不足,要想一口气吃下进二千两的烟土根本不可能。想着找人合伙,又心痛肥水外流,这几日是茶饭不思。
东兴货栈座落在奉天府的小南关。自张学良在东北举旗易帜后,改称奉天为沈阳,这个时候的沈阳依然保存着自清康熙年间修建的外城,夯土包砖的外城周长十六公里,分别建有八门八关。小南门外不远就是满洲铁路的奉天车站,这里是日本人的地盘,周围除满铁的警备守护区以外,还麋集着日本的商业会社和侨民,日籍侨民约有八千多。
张自和一行四人在腊月十五这天到达了奉天府,张自和一身豪奢的衣着,金奉圭流利的日语,免去了被检查的麻烦,让李大庆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张自和找到东兴货栈的时候,李克发大喜过望。张大掌柜的这么快就从安图赶来了奉天府,看来可以在年前做成这笔交易。
“张大掌柜的真是信人,鄙号能与四野这样讲信誉的商家做买卖,实在是有幸地很。几位一路远来劳顿,今晚我在和顺楼做东,为各位接风洗尘。”
“吃饭的事情不急,我这次匆忙地赶来,也是想和李掌柜的商议这笔货物交易的细节。我们也知道你的货栈行要向做成这样一笔二千两烟土的买卖,钱是个大问题。这批货价值四万大洋,我们按三万六批给你,你能卖多少是你的本事。你可以在日本人办的横滨正金银行为我们开设一个户头,你每次接货以前就把钱存进去,我们这次会留人在奉天府,以后的交易你就和他接洽。至于你的商队什么时候去四野营接货,那是你的事情,不过我希望你越快越好,最近已经有客商和我们联系收货的事了。”
“是的是的,鄙人一定在年前再跑一趟,这年关的货好出手,不过我一趟也最多只能吃下五百两。刚才张大掌柜的说的事,我今天就去办,银行户头可以马上办好,头批的货款我立马打进。”
“好,李掌柜的是爽快人,我们就不多打搅了。这位是林志同,今后就是他和你的货栈联系,请掌柜的安排他的住处,我们另外再找地方安置。还有,我这里交给你十两烟土,你可以用这些做样品去打开销路。”
交待林志同一些接货的事宜后指示他就留在东兴货栈,张自和三人告辞出门,准备选点为四野租合适的房子。
奉天府的外城内百姓熙攘,由于是东北的工业和商业中心,居住在这里的基本上是平民,人口众多、往来喧哗;商铺酒肆、大车小摊到处铺陈,间杂着低矮的民居。适逢腊月年关,喝卖之声随处可闻。
三人正在逛街时,就听见前方一阵吵杂喧闹。
“打死你个小兔崽子,偷到老子的头上来了,王八羔子的”。一个穿青色呢面皮袍的大汉对着一个躺在地上的瘦弱孩子拼命踢着。四周的看热闹的人脸上都露出不忍的神色。
张自和一见,连忙地分开众人上前,拦住了正欲下狠脚的那人。“这位大兄弟,停停手、停停手,你要再踢下去,只怕是要出人命了。”
“你们她妈的是干嘛的?管老子的事,当心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消消气,在下就是一个生意人,你看这孩子已经快没气了,就算是犯了天大的错,你打几下就行了,真要是出了人命,官司上头怕是你也不好轻易脱身。我来说个和,他到底哪儿得罪大兄弟你了?”
张自和穿着华贵、语态恳切、脸色平和,这汉子打量以后也不觉放缓了口气。“这小兔崽子偷了我的钱,二十块大洋呢,亏老子发现了。妈的他不知道老子是专门干捉小偷的,居然还赶向我下手,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皮袍汉子愤愤地说。
“看你这位大兄弟就是个干大事的,何必与这孩子一般见识,这钱不是没有被偷走吗?卖我一个面子,这事就算了,刚听大兄弟说是干公行的,不知在哪个衙门高就?在下张自和,延吉商人,今后若有缘分的话,咱们再见面喝酒可好?”
“哦,我看先生你也是个富贵之人,还是古道热肠,刚才我也是气昏了头,亏先生拦住了。可以不打他,但是必须把他带去警局训诫。我就是这小南关警局的内勤警长,姓牛名顺。”
“牛警长,你看这孩子伤得不轻,是不是就不去警局了?我去请个大夫,给这孩子看看。花费都算我的,你看好吗?”
“好吧,张掌柜的既然如此高义,那就放过这小子了,也不知这小子今天走了什么好运,遇上了贵人,不然不死也得脱层皮。既然张掌柜的接下了这事,我还有公干,就先走了,以后有事,可以来小南关警局找我。”说完朝张自和作个揖,转头而去。
牛警长走后,围观的人们纷纷议论,都称赞张自和救人的菩萨心肠。等李大庆去找的大夫回来后,众人方才散去。
张自和再看哪个被打的孩子,只不过十四五岁左右,身上破烂、头面青肿,也许是又冻又饿,谁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吩咐金奉圭去卖一些热的食物后,大夫已经看完了孩子的情况说,还好只是皮肉之伤。调养几天就可以痊愈。

吩咐李大庆背上那孩子,张自和在附近的一家名盛来的客栈里找了两间客房,让金奉圭去通知林志同来此地交待任务后,被打的孩子醒了过来,开始狼吞虎咽地进食,张自和在一旁细细地打量这个半大小伙。
“小兄弟,叫什么名字啊?”张自和耐心地问道。
“俺没名。”地一句话甩过来,依然头也不回地吃着东西。
“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你怎么会没有名字呢?”张自和平和地问。
“俺就没有名字。”还是那种冲得死人的语调。
“我总不能叫你无名吧?告诉大叔,你怎么会去偷人家的钱啊?”
“我不去偷,谁给我吃的?那不要饿死了吗?”
“小兄弟,你的父母和家人呢?他们不管你吗?”
“都死了。”说完这句后就不再出声,躺在炕上喘气。
张自和见问不出个头绪,也就不再问他了,转头向李大庆说:“去买一身棉衣,这孩子身上的衣服不能穿了。另外和客栈的掌柜支应一声,让烧点热水,给孩子洗个澡。说完出门去寻找租房的地方。
腊月二十一,张自和与李大庆、金奉圭三人风尘仆仆地赶回到了四野营,此行办好了交接货的事宜,将带去的一部分资金存入了正金银行,租好了一个独立的小院子,带回了东兴货栈的李克发及三个伙计,还有一个说话的半大小伙。可谓是任务圆满。
这十天中,四野营已经变了一个模样。在溪谷的河道旁,马厩、厨房、澡堂子都完成了。在唐明汉的要求之下,队员的住宿之处全部分散在山坳的腰间四周,不搞大的宿舍,每间房只安排八到十名队员居住,房与房之间的相隔都在百米以上。储藏室的安排全部挖成坑道,幸亏在安图和钱裕交换到不少的炸药,否则施工都进行不下去。
看见张自和回来后,黄秋生和常田富找到了他。向他诉说唐队长不同意在溪谷旁建宿舍的情况。原来这长白山区就算在夏季也不会发山洪,一般的田屯民居都立基在溪谷河滩之处,图的是取水和生活的方便,如果在山腰处建房,以后这些溪谷地是否可以开出点田出来?常田富还说这山区地寒水寒,种麦子是不成,但可以点地瓜秧啊。那玩意产量大、好伺候,今后咱们队伍的人多了,吃的问题可是头一号的大事。种点地瓜,来年冬天可省不少的粮食啊。张自和自然赞成。
腊月二十三,过小年这天,韩家局的韩玉珍、韩再功、马光明带着二十个子弟;‘敖东好’的鲁来相带着自己绺子的三十号人马,一起聚集在了四野营,共同商议攻打后厂老金沟日本人的矿窑一事。
离上次分手不过十来日,鲁来相和韩再功看着大变模样的四野营,不由咂舌。除了做饭和喂马的屋子以外,一间间的零星小屋散在山坳里,或倚在崖石之旁,或匿于密林之中,看似互不相连,实则相互呼应,每间小屋都由半人多高的石头围墙圈起,可以成为一个独立的工事,几个小屋之间形成了可以交叉的火力射击网;更在半山腰处挖掘了坑道,坑道口设置了可以覆盖整个山坳的机枪阵地,
“高明,这个盘子是谁想出来的?地形地物全都用上了,简直就是龙潭虎啊。”鲁来相由衷地感叹道。
“是我们唐队长设计的,怎么样,还可以吧?”张自和反问。
“岂止是可以,我看这样的老盘,加上四野这样的红局绺子,又有唐大掌柜和小韩哪样的管亮炮头,哪怕是官军来个四五百人也讨不了好去。”听到老鲁只夸唐明汉和韩光前的枪法,丁垒和刘辉武两个都撇起了嘴。
“老鲁,你也只看见了我俩的枪法,告诉你,在我们四野,还有好几个神枪手,这位丁垒丁兄弟就是枪法最好的一个,一百丈以外打枪,可以枪枪把人的脑袋打爆。”唐明汉笑着对鲁来相介绍说。
“哎呀我的妈呀,敢情你们四野还有管亮的炮头在藏着掖着啊?你们到底有多少这样的神射啊?”鲁来相一副震惊的面孔。
“哪要看我的队员们如何努力了,就是你鲁老哥,经过我们的训练,也基本可以达到小韩的水平。你看,这俩位是十几天前加入我们队伍的,现在的枪法也已经接近小韩的功力了,不信的话,你可以考校考校?”拉过黄家兄弟俩,对鲁来相说。
“我信,我信。你唐大掌柜说的话我都信。看出来了,你们四野敢情是为了争天下的,这都比吉林省防军练的兵要强上不知多少了,这下砸日本人的金矿窑,我们是稳拿了。”
韩再功把张自和拉到一个背人的位置,轻声地对他说,“我说张大掌柜的,上次你们去大石砬子,老掌柜的十分高兴,盛感你们四野的情。老掌柜的托我给你带句话:不知道唐大兄弟成亲没有,要是还没说亲成亲,老掌柜的愿意将玉珍妹子嫁给他。还说了,你张大掌柜的如果愿意,就做个大媒。我们韩家局要是和四野结亲以后,老掌柜的就不再当家,全部交给玉珍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唐队长还没有说亲成亲,这种之美的事情,我当然义不容辞。玉珍妹子也是不拘礼法之人,我看是不是让他俩先谈谈?可能你不太了解我们这些从国外回来的人,我们都是讲究一个自由恋爱,如果他俩对眼,相互爱慕,那这个大媒我做定了,请韩大兄弟放心。”
“哈哈,有张大掌柜的这番话,我就放心了。你还不知道吧?打那天你们回去以后,玉珍妹子就一直念叨,对唐大兄弟是念念不忘啊,这女人要是心动了,事情就成了一大半。玉珍的事也是老掌柜的一块心病,常说要闺女出阁方才能闭眼,要对得起他早死的老伴。”说完之后唏嘘不已。
过小年,无论是官绅大户,还是平头百姓,都讲究一个清清爽爽,打扫家居,清洁门户,敬灶祭天。可是在四野营地,这些都还说不上。只有大碗的烈酒和山珍野味满足来客和队员们的过年念想。
鲁来相和许一山、韩再功三人算是对上了,这三人都是好酒豪饮的汉子,头三碗,你兄我弟;再三碗,胡天海地;后三碗就直接出溜在地。
韩玉珍没有喝酒,她找上了唐明汉,要求将唐的撸子借给她玩几天,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发红,神情扭捏。唐明汉犹豫了一下,这个是他穿越带来的武器,有着这个时代不为人知的秘密。但在看见韩玉珍那神似自己原来女朋友的面孔和神态后,依然将这把心爱的手枪递给了她。“你以后就使这把枪吧,不用还了,如果你过意不去,就也送我一件东西,你看好吗?”。
PS:新书上传,敬请收藏、推荐并在书评区留下宝贵意见,天焱感谢支持和鼓励
嘟嘟小游戏 每天更新好玩的小游戏,等你来发现!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