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平定三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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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超坐在杨峰的下首疑惑的问道:“公望,就凭一封书信,你有把握让高定反正?”杨峰停下手上的事,抬头说道:“不敢说万无一失,最少也有八成把握。”马超不解道:“公望何以自信满满?”杨峰心想,诸葛亮南征时就是用反间计使高定投诚,才轻易的平定了三郡的叛乱。不过这话不好对马超说,只好费力的分析着:“高定本身反叛的意愿就不坚决;而且他和雍闿、朱褒不同,他不是豪强世家,近年来的新政并没有伤害他的利益。更重要的是,就算雍闿他们真的造反成功,高定还是只能当一个太守。对他而言并没有任何改变。”马超有点明白了:“也就是说,高定既没有造反的理由,也不会因为造反而获得好处。”杨峰说道:“不错。他现在唯一的顾虑就是我们会不会赦免他。”
高定孤坐在帐篷里,他确实担心朝廷不会赦免他的造反之罪。正思量间,只听帐外脚步声响,却是雍闿、朱褒二人前来探望。雍闿阴沉着脸,开口就责问道:“高太守,你领军去敌马超;怎么就这样完好无损的回来了?”高定一听,不由气上心头:“这叫什么话!难道你打算看我身首异处才合心意?”朱褒见二人动气,急忙上来打圆场。对高定说道:“高太守莫要误会,雍太守的意思是说你虽然战败却能全军安然回营,实属不易,实属不易呀!”
高定冷哼一声:“雍太守多半是想说我有通敌之嫌罢。”言罢作势就要送客;雍闿连忙道歉:“高兄,小弟粗人一个,千万莫与我一般见识。”朱褒在一旁帮腔:“正是正是,高兄息怒,高兄息怒。”雍闿见高定重新坐下,于是将语气放缓道:“高太守,你我三人一同起事,早就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了。今日你出战马超,兄弟都甚是担心。”
高定冷笑道:“劳烦雍太守挂念了。”雍闿不动声色,缓缓说道:“我听说此次朝廷派了太尉杨峰征南,那杨峰最是诡计多端之辈;高兄可不要中了他的诡计还不自觉。”言罢拉起朱褒告辞而出,留下高定一人在大帐之中发呆。
和雍闿一同走出高定营寨,朱褒担心的问道:“雍太守,你说这高定当真会有二心?”雍闿嘿了一声,说道:“你看他迎战马超精兵,居然全身而退,其中必然有诈。”朱褒道:“既然如此,我等何不直接除之?”雍闿稍一思索,摇头道:“不成。一来我们实力本来就不强,合则两利,分则必败;二来就算杀了高定,他手下还有个南中猛将鄂焕。你我不可轻动。”朱褒疑惑道:“那我们该如何是好?”雍闿冷冷一笑,不发一言。
朱褒正没理会间,只听营外喊声大作,竟是马超又领了一队汉军来营外叫阵。雍闿寻思一会儿,叫过朱褒道:“今番马超来战,我当亲自迎敌;朱太守请在营中为我掠阵,同时看好高定所部,勿使后方有变。”朱褒点头答应,雍闿自领本部人马出战。
马超叫阵不多时,见面前寨门开处;雍闿领兵出来。马超冷眼看南军奔来,对身边的马岱说道:“又是一帮乌合之众。”马岱也不住摇头道:“这也算是兵啊!”马超用鼻子哼了一声,举起长枪,高声喝道:“听我号令:冲阵!”雍闿才刚在两军阵前站稳,就看见汉军如潮水般冲杀过来。他反叛以来,哪里见过这等精锐的阵势;硬着头皮催马挥军迎上去,两军甫一交手就只见南军纷纷溃败。雍闿大惊失色,掉转马头飞也似朝营寨跑去。马超冲在队伍的最前面,长枪过处,南军无人能挡;朱褒见雍闿不利,本想出寨接应,但正所谓兵败如山倒,一时间又如何收束得住?被败兵一冲,原先在营寨之中的南军也混乱起来;更兼马超率军追赶得紧,南军一片慌乱之下全然不顾各自将官的指挥,一哄而逃。
这一退直退出二十余里,直到南军士卒们实在跑不动了才渐渐收住脚步。雍闿灰头土脸,见兵士止住溃逃之势,慌忙下令就地扎营休息。朱褒不解问道:“马超追赶甚紧,何不再退一程?”雍闿心里大骂朱褒笨蛋,本来南军就远不及汉军精锐;今日接连败北士气更是低下,如果任由这么退下去,士兵恐怕不用等汉军来攻,自己都跑光了。脸上却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道:“我料马超必不会远追;我等在此处下寨最佳。”
马超意犹未尽的走进中军大寨,嘴里不住向杨峰抱怨:“公望啊,这些个南军实在是不堪一击;我看你就别费事了,让我一鼓作气冲过去,保证他们不战自溃。”杨峰微笑着给马超递上一碗水,说道:“马超将军,我知道您神勇无敌,也明白南中这些叛军实在提不上台面。可是,一者南中人口本就不多,叛军中大多人又是雍闿等人临时拉百姓拼凑起来的。咱们要是杀戮过甚,南中今后可就真是空有其地而无其人了。二者,我等此来的最大敌人还是南蛮王孟获,对南中叛军,能不损耗兵力就尽量不要损耗。”马超大口吞了一口水,摇头笑道:“就你的鬼主意多。好,我们破了叛军营寨又不远追,你又有什么打算?”杨峰神秘的笑道:“将军一日连战,今夜只管好生歇息;其余事情,叫周歆、李辑他们来办。”马超不干了,跳将起来:“那可不行!”杨峰笑着说:“那就要辛苦马超将军了。”

雍闿得意的朝众人说道:“各位,看看我说得不错吧,马超果然没有追过来。”朱褒一脸钦佩状附和道:“雍太守果真神机妙算。”高定不吭声,冷眼看着朱褒等人对雍闿大献殷勤。雍闿被手下众人吹捧得舒坦,兴致高涨;当下大声喝令:“众人听令!今夜出兵去劫汉军营寨!”众人被这话吓了一跳,全都收声住口。雍闿放眼看去,只见众人都噤若寒蝉;于是想着理由给他们打气:“汉军今日连胜两场,定想不到我们竟会于今夜偷袭;兵法云:攻其不备。大破汉军就在今夜。”众人闻言又哄然叫好,只有高定仍是一言不发。雍闿睨视高定道:“高太守似乎有话要说?”
高定冷然道:“我看今夜袭营之事恐怕难成。”雍闿道:“高太守此言何意?”高定冷笑道:“杨峰智计多端,马超经验丰富;岂会想不到我们今夜会去劫营?恐怕早就设下埋伏等我们去钻了。”雍闿大怒道:“若劫营不成,必是你走漏了消息之故!”高定也愤然而起:“雍太守此言辱人太甚!”雍闿道:“你今夜若敢和我一起去劫汉营,我便信你并无二心。”高定头脑一热,拍案道:“去就去!”
周歆、李辑二人各自带领三千人马埋伏在道路两边,周歆琢磨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李辑道:“我说李辑,我看以前人家设伏防劫营,都是放敌军进入营寨。怎么今天我们会到这路旁埋伏?”李辑失笑道:“你真傻假傻?如果营寨周围没有合适地势,自然只好设伏于营寨之内;如今既然营寨旁边就有可以设伏的地方,有何必要把埋伏圈设定在营寨内?”周歆嘿嘿笑了一声:“妈的,就你脑子快。难怪杨太尉总说你是大将之材。”李辑摇头道:“要成为大将何其难也。我不过是平素多多揣摩太尉的用兵之妙罢了。”周歆还要说话,李辑一拉他,低声道:“噤声!来了!”
雍闿趁夜色黑暗,带领手下士兵快速朝汉军大营赶去。旁边的士卒提醒道:“太守,这里似乎地势险要,担心有埋伏!”雍闿丝毫不在意,随意打量一下周遭道:“不必担心,汉军若是设伏,必在营寨之内;我等只需在入营之前小心查探就是。”话音未落,只听道路两旁一阵鼓响,无数箭矢激射而出。南军懵然无措,顿时被射倒一片。雍闿大脑一片空白,犹自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他们怎么能在路上设伏……”
高定的部队也遭遇了埋伏,他本来就只是因为一时气愤才随雍闿来袭营,此时见汉军埋伏杀出,早无交战之心。招呼一声手下,转身就跑。众部卒回头紧跟高定而去,速度比来时快了不知多少。没走多远,高定见前方大路上一队汉军凛然而立,当先一员大将,白马钢盔,手提一支钢枪腰悬宝剑,正是杨峰。
杨峰遥指高定道:“高太守,难道你还要执迷不悟吗?”高定犹豫许久,长叹一声,松手放开兵刃,下马伏地曰:“罪臣高定,愿受朝廷罪责。”杨峰长笑下马,拉起高定道:“高太守反正,锋不胜欣喜之至;现有一事,望太守助我。”高定疑惑的抬头,看到的是杨峰满是笑意的眼睛。
雍闿在汉军包围之中左右冲突,身后的南军早就被汉军冲散;他直到现在才知道自己把汉军想得太简单了。面前的汉军不仅装备精良,而且士气旺盛,战力强劲。自己拼凑起来的这些军队和汉军比起来简直有云泥之别。雍闿只觉得双臂沉重,再也举不起刀了;眼前一员汉将纵马杀来,雍闿正想高喊一声:“我投降!”那汉将却丝毫不给他出声的机会,一刀就砍了下来。
朱褒还在大帐内着急等待着消息;刚才探马来报说高定、雍闿二人都遭遇了埋伏。朱褒以往都是惟雍闿马首是瞻,雍闿不在身边,朱褒一点主意也没有。只好在营寨里来来回回的转圈。突然有人来报:“高定将军回营了!”朱褒心里一喜,连忙迎了出去。
高定顶盔贯甲立在帐外,朱褒快步走出来,发觉周遭情形不对;警觉的停下脚步,高定见朱褒面露惊疑之色,大喝一声:“反贼,拿命来!”持刀赶上。朱褒被骇得魂飞天外,顾不得其他部下,转身朝寨外跑去。高定追赶不及,只好指挥手下军马将朱褒部下尽数擒拿。
朱褒拍马落荒而逃,见身后战场渐渐远去;不由轻吁一口气,不管怎么说,人是逃出来了。今后看来只好投奔南边的蛮王孟获了。正在思量之时,只见周围突然冒出无数火把,一骑自林中驶出,朱褒定睛看去,正是马超。朱褒今夜连受惊吓,再于此处遇见马超,可怜的心脏再也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只觉得心口一阵剧痛,大叫一声,跌落下马。
马超看着朱褒竟活活被吓死了,奇怪的问马岱:“怎么?我看起来这么吓人?”马岱也一头雾水:“不会是看到我了吧?”众将士忍俊不禁,爆发出一阵洪亮的笑声。高定也在笑声中再次跪拜在杨峰脚下,杨峰扶起他说道:“高太守,今后就请你管理这南中三郡了。你可要好自为之。”高定感激不尽。杨峰转头对周歆李辑道:“叫弟兄们早点休息罢。战斗,现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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